第八十一章所思在远道【下】

    对于司马寒玉来说，小倩送饭与不送饭，根本无伤大雅。没有谁逼迫谁，顺着自己的心意而已。对此，司马寒玉不能阻止她做些什么，因为一旦说了，心里，便会觉得亏欠，一旦走了亏欠，那么，就会有找不断的牵连。

    “姐，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司马寒玉下了逐客令，没有了继续和司马青玉谈下去的意思。司马青玉也只能撇嘴，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站起来，说了一声没劲，消失在黑夜里。听到司马青玉的脚步声远去，司马寒玉笑了笑，摇头。然后，目光落在大海上，月光下的大海极其安静，轻盈的月光，海上薄雾被一阵清风搅乱，时而出水的海鱼，突然惊起的浪花，犹如浮光跃金。司马寒玉喃喃开口：“你在等什么？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附近。我一定要去找她！”

    说罢，又一次闭上了眼，十指律动，海水慢慢地上涨，轻盈空灵之音慢慢地低沉，在黑夜里，随着海水，慢慢地，流向远方。深海的地方，一切只剩下黑暗，海底无穷的山脉，一尊影子在黑暗里露出两只明亮双眸，火红色的眸子，随着波浪而浮沉。

    “挺不错的曲子……”

    那影子轻轻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笑。

    物换星移，天光乍破，又是天明，司马寒玉没有移动分毫，仿佛他就是在这里生根，只有一直在律动着的十指还证明着这是一个活人。初升朝阳放射霞光，司马寒玉微微睁开双目，看着平静地海面，眉宇之间掠过失落之色，片刻后消失，再次闭上双目，潮水也随着红日的升起而渐渐退去。海滩上孤独盘坐的少年，动也不动。

    小倩在昨日的同一时间来到他的身旁，这一次，她没有坐在司马寒玉身旁，将食盒放在地上之后，便转身离去，坐在树林与沙滩分界的地方，安静地望着那少年。

    “好看吗？”

    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小倩没有回头就知道这是某个老家伙了。大祭司站在她身后，打趣似的问道。

    小倩不可置否地点头，说：“好看啊！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喜欢？”

    大祭司对于女孩的直白似乎早有领教，没有显得太过于惊骇，对此也只是笑了笑，望着坐在那里的少年。各自都很安静，这一切就像是一幅画，画里吹着风，柔顺如母亲的手。司马寒玉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心说，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听得见吗？

    大祭司知道，小倩也知道。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司马寒玉用过早饭，心满意足地微笑着，洗净食盒，这个时候小倩走过来，将食盒带走，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交流。甚至是小倩都没有回过头望过一眼司马寒玉，而司马寒玉也乐得如此，他正愁着不知道如何跟小倩打招呼，而小倩也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没有让他感到难堪。

    大祭司笑脸盈盈，小倩不明所以，直接略过了大祭司，径直消失在密林之中。只剩下大祭司拄着拐杖，望着司马寒玉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眼中却是没有掩饰的赞叹。

    “呵呵……跟你爹一个性子。”

    说完，这位渔村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也随之消失在密林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司马寒玉盘坐在原地，手指似乎从来没有停过，对于大祭司，他说不出来是何种感受，只是觉得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