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强、撩、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但若我说，世间有善举，却没有善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付出是不想要回报的，哪怕是爱情，也想要对方爱自己，哪怕是父母，也希望能够换回来一个争气的孩子，每个人都想要回报，因为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就如同所有的谎言不是为了避免什么就是想要得到什么一般，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这个世界上是有善行的，某个人在一瞬间做出舍己为人的事情，哪怕是伤害了自己也在所不惜。如果真的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这种付出便会少很多，但也并不是没有，这中一瞬间不求回报的付出，便是善举。但善行，是要让人，一直付出下去，一直以损耗自身为代价，去帮助别人，这种事情是没有的。因为若要一直付出下去，必然是想要回报的，哪怕不求物质上的回报，至少，也会因为付出，给予自己心理上的满足。

    这并不是质疑人的善良，而仅仅是因为在人的基因之中就有着自我保护机制的存在，就如同人很难自杀，人若是梦见从高空坠落会醒来一般，这是人生来就存在的。除非受到难以挽回的创伤，难以覆灭的疼痛，难以忍受的精神打击，没有人会一直不间断并乐此不疲的伤害自己。

    因为不相信没有理由的付出，林灵儿又基本没有爱上孟越的理由，因此，孟越想知道林灵儿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收回双脚，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般，林灵儿双臂环绕自己的双腿，做出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但双眸之中却清澈如水道；“我出生在林家，又是女儿身，我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你能够给林家带来好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贫穷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若是遇上了灾害，还有可能被卖掉，但若是出生在贵族世家，那只要是一个女子，基本就已经逃不掉被联姻的命运了。不过我的运气不错，林家并不是一般的世家，而是传承了无数年的要塞执掌者，而且我父亲林燮，重情重义，所以我从小到大过的比较自由。只是所谓的自由，也有着底线，我之所以没有被联姻，是因为林家已经不用联姻这种低级方式来保证势力和扩张实力。而所谓的重情重义，也仅仅是没有能够影响到林家兴衰的人出现。”

    下巴放在腿上，林灵儿露出笑容侧着脸看向孟越：“但如果对方足够强大，比如说是排名第一的要塞求亲，比如说是人皇亲自赐婚，又比如说有可能印象整个人族的你。如果你是我父亲，你会怎么选？一个是肯定要嫁给别人家的女儿，一个是传承了无数年的家族，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想的吧。”

    眼中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林灵儿笑道：“所谓的家族，便是又血缘拉拢起来的线。无数年来，这条线一直存在着，哪怕是我父亲死了，我哥哥死了，林家也会存在下去，生生不息，永远有流淌着林家血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着。这个时间最为强大的是时间，而血脉，则是唯一能够随着时间，永远流传下去的东西。而女人，则注定要为别人繁衍血脉。我从小到大就已经懂得了这些，我努力修行，努力强大，做一个让人觉得可爱的女孩，只是想，如果可以，我想要在被父亲联姻之前，自己找到我喜欢的人。只要我先一步结婚，就不用被联姻出去了。”

    微微皱眉，孟越摇了摇头道：“你或许对我有好感，但那绝不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林灵儿偏过头看向孟越道：“我曾经见过无数的婚礼，见过无数家庭破碎，我知道什么是爱情。”

    “所谓的爱情，就是彼此要在一次的冲动，所谓的天长地久，只是看这冲动有多强烈罢了。当激情过后，留下的只有已经相互习惯的残骸而已。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彼此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只要对方离开，就会感觉道失落，会感觉到难受，会感觉疼痛。就如同手和脚一般，只要离开了，就会觉得不完整。以冲动为开始，在持续的时间里变成习惯，由习惯变成不能割舍的亲情，然后两个人一起爬进坟墓里埋在一起，百年时光，便是所谓的爱情。”

    “爱情，就是要活下去并且习惯而已。我见过贫苦的家庭每天为了茶米油盐争吵，每天男子出去有着干不完的工作，女子要养活孩子，当男子回家两个人基本没有交流的时间，男人呼呼大睡，女子便也休息。这样的家庭有着很多很多，直到死亡，两个人也没有分开过，但维持这段婚姻的，是爱情吗，不是的。只是因为两个人习惯了彼此，习惯了生活方式，而不能割舍，不能离开而已。因为没有人想要进入不熟悉的世界生存，离婚就代表着要与其余人重新磨合，要与未知的人相遇。恐惧大于期望，才没有离婚而已。”

    “爱终究要趋于平淡，我不讨厌你，如果是你，我可以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做饭，相夫教子。在你吃放的时候我会帮你挑出你不喜欢的鱼刺，下雨的时候我会给你撑起油伞，每天早上我都不会忘记对你说早安并且亲吻你的额头，每天都会对你微笑，琢磨你更喜欢的事情，争取在平凡的日子里每天给你不一样的新意。并且我会永远对你忠贞不二，整个人只属于你，为你永远拒绝其余的人，我甚至可以为你改变我的脾气，只要你能开心就好。谁又能说，这不是爱呢？”

    林灵儿明明在笑，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我会比全世界的人都珍惜你，因为只有你，是我逃出联姻命运的稻草。我不讨厌你，我愿意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想嫁给我毫不熟悉的人。我知道，在你面前我可以做我自己，而若是其他人，我就只能是林家三小姐……我对你依赖，想要和你在一起。爱，是因为各种因果碰撞所产生的两个人的结果，你我因缘际会汇聚与此，这就是爱。”

    “哈……”孟越低头微微无语，半晌之后，孟越才抬起头道：“我觉得，所谓的爱情，应该刨去斟酌。爱始于冲动，义无反顾的冲动，是不顾生死与阶级的勇敢，而不是在刨除掉所有错误答案之后留下的正确答案。这不是选择题，不是要你斟酌哪一步最好，哪一步最有结果，然后才选择哪一步。而是要你，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明知道不可能，也愿意为了一刹那的拥有，而放弃整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