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衣人影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有时打过一架就能产生。 四人继续回到酒桌前,喝酒从不主动的吕不鸣倒是先端起酒杯与梅念笙共饮了三杯。一时间先前的隔膜与试探随着酒水下肚,烟销云散了。席间的氛围也围绕着方才那一场比斗热络了起来。 “梅兄弟,你的《神照经》果然奇妙,神观内照,精血气旺。吕小子,你有什么感受?” “梅前辈的《神照经》,真气凝实,内劲爆烈;无影神拳,如影随形,于无声处起惊雷。攻击力之强大,可称武林神功绝学。”吕不鸣一边回忆,一边斟酌着语言。《神照经》、无影神拳,他是闻名已久,今日却是第一次体验身受。他方才明白为何拳称无影,只因真气侵蚀之烈,若没有中正平和的正宗道家玄门气功护体,沾着即倒。 “言犹未尽吧!”风清声不屑地说道。“只论霸道,未得王道,怎可称神?” “风师叔说的是。”吕不鸣并没有反驳,微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体验神功,自然有体会不深,言语不到之处。”言多必失,如果将神照经众多妙处都说出来,那就未免惊世骇俗了,梅念笙倒也罢了,那宝林大师虽然头次见面,从其不多的言行中,已知是个老狐狸。 而且自从向风清扬坦陈计划剑宗弟子上山,风清扬便有些针对他。很有些气不顺,看不上眼的意思。 梅念笙酒兴正浓,见吕不鸣被风清扬呛声,忙举杯劝道。“大哥慧眼如炬,自是看出我这神照经上的功夫,放之有心,收无余力,离大成之境差得远。兄弟再敬大哥一杯!” 风清扬这才放过吕不鸣,举杯与之对饮。而宝林大师也举杯遥敬吕不鸣,这才揭过这一遭。 将将又饮了一轮,这时风清扬突然说道:“此时月明星稀,对酒当歌,雅兴不浅,佳宾难得,院外的朋友还请进来同饮一杯如何?” 话一落音,坐在最外侧的吕不鸣已经起身,飞身跃到庭院中。抬头向院外一侧的大树上看去,果然有一黑影立在树上。 “吕小子,我说过此次下山不会出手,外面的人鬼鬼祟祟,你将他留下来吧。” 那黑影正是从小山丘上下来的黑衣人。他此来是为了打探香浮山庄的消息。黑衣人本对自己的轻功十分有信心,没有想到潜入山庄,刚到院外,便被客厅的人发觉了。那身着青衣的高大老者貌似与常人无异,但自己刚刚跃上大树,便被其一语叫破,其武功高深莫测;刚返庄的梅念笙就不说了;那老和尚面孔也生,精神内敛,气定神闲,怕也是高手;那年青人的轻功之高,反应之快,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怎得中原高手如此多,小小的香浮山庄藏龙卧虎,无一弱手,还有绝顶高手在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黑衣人反应迅速,一跃而起,如同苍鹰展翅,疾掠而去。 吕不鸣脚下轻点,纵跃之间,越过院墙,单手一抓,紧紧抓住大树横枝,身体一荡,如同荡秋千一般,将自己高高扔了出去,落地后已离院墙三四丈远,正看见黑影在两丈开外,蹿入梅林之中。吕不鸣毫不停留,紧追不舍。 此时梅念笙越上院墙,正看见吕不鸣扑入梅林的身影。不由得大急,正所谓逢林莫入,穷寇莫追,一时忧从中来,立即紧跟着追了过去。 这时风清扬和宝林大师走到当院,看到梅念笙身影一晃,人已经追出去了。宝林大师疑惑丛生,心潮起伏。正思虑此事古怪。突听得风清扬问道:“宝林,人又是你引来的吧?” “不是!”宝林大师认真说道。“风兄,还在疑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风清扬沉声说道。“二十多年前,老夫被你设计,贸然出剑,灭了你们两家的世仇。若不是看在梅兄弟的面子上,当年老夫一剑便斩下你的秃头。” 宝林大师连声苦笑。“风兄,有了当年的教训,我怎敢再施故技。今夜来人我确实不知!” “或许吧!这些年老夫也是被人骗怕了。”风清扬悠然长叹。“那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你们不是脱离慕容世家数百年了吗?她怎得寻到香浮山庄?” “机缘巧合。那女子是送如雪侄女回来的。” “嗯?不是说如雪侄女投海赴难。怎得?” “缘灭缘生,因果有报。当年如雪侄女被倭寇所掳,毅然投海。却大难不死,被慕容家的船只所救。她婆家惠州木家当她已死,如雪侄女除了念笙贤弟对世上再无所念。在慕容世家隐居之地生活三载,终放不下老父。便央求那慕容家女子送她回家,回到香浮山庄。” “原来是这样!那如雪侄女现在?” “木家自是回不去了。她由生至死走了一遭,已是看破红尘,出家为尼了。此时便被安置在山后的玉英庵。” 听得此言。风清扬心中感触也是复杂,“哎!只要人活着就好!” “如雪侄女的事情乃念笙贤弟的家事,还请风兄莫要泄于第三人,毕竟此事有悖世俗之议!”宝林大师正色道。 风清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继续说道:“这样说来,那慕容家的女子并不知道你们两家的存在!” “不错。老僧曾听先师说过,当年我们几家因一件大恨事,与姑苏慕容决裂了。就算当年情分深重,几百年过去了,现在也是淡如白纸了。” “当年我经梅兄弟同意,曾阅读过其先祖手札,对当年武林往事,江湖钩沉,多有了解,常恨不得早生数百年,与当世英雄一较短长。‘北乔峰、南慕容;逍遥派、天山灵鹫宫;大理段氏;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怎不让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