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酒 伶狐篇四
凉酒说完快要记不清的往事,眯着眼睛,对赵尽崖笑道:“所以老早就告诉你了,我又不是一般的驱魔师。” 赵尽崖笑着点头道:“确实不一般啊,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要等着他们过来了是么?” “对呀,等待总是很煎熬的。”凉酒点点头,笑道,“所以接下来的两天,还是去找点乐子吧,比如新来的那个伶人唱的就蛮好的。” 赵尽崖突然黑了脸,道:“新来的伶人,你满脑子都是那个伶人。” 凉酒依然眯着眼睛抿着嘴笑。 两天之后,凉酒倚着客栈的门沿站着,看着顾醉帘拉着岁安,身后跟着赤锋和翡翠,从风雪中渐渐走来。 岁安小小脸上满是坚毅,像极了他过世的父亲,凉酒的师兄黎是。他并没有像在凉酒身边那样撒娇打滚,而是安安静静的跟着顾醉帘,仿佛知道这一路平安,便是最大的福气事了。 他雪白的大氅有些许不合身,但是岁安穿着却非常合适他的气质。说一个六岁的孩子有气质,确实用词不当,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岁安现在的模样了,或许是人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白衣卿相张希谶的缩小版。 顾醉帘拉这岁安的小手,走在他前面半步,这样万一半路出什么幺蛾子,顾醉帘在前可以施展秘术,后有赤锋翡翠保护,岁安便不会出什么差池。意外的是顾醉帘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半吊子模样居然刷洗的没有半点痕迹,反而一脸正色,与外界“身价极高,行事低调”的传言不谋而合。 他们愈走愈近,风雪似乎小了些。客栈中的鲸油长明灯摇摇曳曳,似乎像是为了迎接顾醉帘这位重量级人物,和第一保护对象岁安而扭动腰肢的舞者。 凉酒斜倚在门边上,眯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走来。 岁安终归是小孩子,看见凉酒,便挣脱了顾醉帘的手,口中喊着“二叔”,撒开脚丫子朝着凉酒跑了过去。惹得顾醉帘心中竟有“要不然去领养个孩子带带”的心思。 凉酒看他跑过来,便单膝跪下,双手张开,岁安扑了个满怀。 “二叔!我好想你啊!”岁安笑眯眯看着凉酒说道,他被凉酒抱起来,在门边等着顾醉帘走过来。 等顾醉帘离客栈大门只有几步之余时,凉酒笑眯眯问岁安道:“岁安呐,你实话告诉二叔,二叔不在的时候,凯言叔叔有没有欺负你呐?有的话,二叔帮你报仇。” “凉酒你神经病啊!”顾醉帘一脚踩在高高的门槛上,冲着凉酒骂道。 凉酒则依旧眯着眼睛,笑嘻嘻道:“哎呦,这不是低调严肃的秘术界第一人顾醉帘么?怎么开口就骂人呢?” 顾醉帘白他一眼,接着骂道:“你不是人呐,我帮你看了那么久了店,帮你赚了多少噢?还不赶紧谢谢大爷我!” “那么快破功真没意思,本来还想看看你正经脸的。”凉酒对着怀里的岁安说道,“走,我们上楼休息去了,累坏我们岁安了。” 说罢,便转身走向楼梯。 顾醉帘又好气又好笑。几天不见,凉酒竟幼稚不少,总想着欺负欺负顾醉帘还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呢。 正月三十,雪终于停下来,久违的太阳也照耀在皑皑白雪上,反射着光,刺得人眼睛疼。人们又出来活动,准备着二月十二的百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