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破土发芽

    漆黑的夜，大雨滂沱。

    “驾！”“驾！”

    两匹骏马呼啸而过，马蹄高高扬起，踩在泥泞的小道上，积水四溅。

    大雨下，暗沉沉的夜色没有一丝光亮，天上没有星月，远处没有灯火，高速奔驰中，小道两旁一晃而过的的树木，像是奇形怪状的妖魔。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前方是一位头花发白的老者，皮肤黝黑，尽管苍老，但握着缰绳的双手却依然有力。

    后面的骏马背上，则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俊朗，穿着一身白色长衫，抿着薄薄的嘴唇，脸色苍白，似乎是一个书生。

    湿透的衣衫紧紧贴着他的身躯，可见他并不好受，他双手已经出现血痕，但仍旧紧紧抓着手中的缰绳。

    两人几乎是拼了命的在驾马奔驰，领头的老者偶尔回头，透过雨幕看向身后漆黑的夜色。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老者似乎能听到擂鼓一般的马蹄声，看到那冰冷的刀锋，闻到血的味道。

    他们越来越近了。

    “不行，这样逃下去，迟早死路一条！！”

    片刻之后，老者心中猛然一跳。

    尽管他们已经激发了马匹近乎全部的体力，但长时间的急速奔逃，还是让这两匹骏马体力到了极限。

    马鼻喘着粗气，白气几乎rou眼可见，尽管这两匹马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骏马，但速度仍旧是无可避免的一点点降低下来。

    “少爷，降低马速，我们弃马入林！”

    老者当机立断，立刻放缓了马速，他身后的那位少年书生闻言同样如此。

    几息时间过后，骏马已经停留在小道上。

    老者身形矫健，双手成爪，如同金石一般，在两匹骏马的屁股上刺出五个血洞。

    两匹骏马痛苦的长嘶一声，受到骤然放血的痛楚，拼命的迈开蹄子狂奔而去。

    “好了，少爷！这应该能扰乱和拖延他们一段时间，躲过今晚就可以了！”

    老者看向面色苍白的少年，开口鼓励了一番，声音低沉：

    “这里距离轩琥郡和洺法郡的交界处不到两百里，天亮之后，我们应该就能碰到洺法郡李家的援军了。”

    少年沉默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者沿着小道进入旁边的树林，小心的抹去了他们一路行来留下的痕迹，在大雨滂沱的泥泞小道上，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两人小心的沿着树林行走，时不时变换方向，树林中的雨水稀疏了许多，让少年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幸运的是，一刻钟之后，两人就找到了一处凹进去的山崖，躲藏了进去。

    由于没有条件，也为了躲避追兵，两人没有生火取暖，老者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和湿透的衣衫，深深的叹息一声。

    “我倒是还能撑得住，但少爷没有练过武，体质也称不上健壮，骤然遭遇噩耗，逃亡了整整一天，还要躲避追杀，加上恶劣天气，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了，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大病一场。”

    “希望李家真的愿意伸出援手，明天和他们顺利的接头，少爷也就能够逃出生天了。”

    老者忧心忡忡的看着少年，忍不住开口道：

    “少爷，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