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铜城
射灯的光在江水中仅能穿透不到5米，叶羽的眼前是一片浓郁的墨绿色，水体浑浊，浮游物到处都是 “深呼吸，否则压力真的会让你的耳膜裂开。”诺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别胆小成那样，只是50米深度，有个徒手潜水的家伙能潜100多米，你还背着氧气瓶呢。” “100多米不戴氧气瓶？会憋死吧？”路明非大口呼吸，耳朵的状况缓解了一些 “那人说潜到深水里的时候，觉得就像到了外星球一样，安静极了，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他。”诺诺说，“比起憋死，那种孤独感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执行部规定深潜必须两人一组。”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原本可以一个人完成的任务一定要两人一组完成 “那···叶羽师兄，怎么做到一个人下潜的”路明非颤抖的问道 “恩？大概是有些事情比孤独还要让我觉得可怕吧”叶羽淡淡的道 “什么事情比孤独还要可怕？”路明非忍受着不适感，问道 “你会知道的”叶羽没有多说 “哦”路明非撇撇嘴 “到达预定位置，我们要进入下面的裂缝。”诺诺说，“拉住我，自然下降。” 脚下就是一条水底裂缝，他们双手拉住，放松身体，被腰带上沉重的铅锤拖着缓缓下沉。他们被凹凸不平的石壁紧紧地夹在里面 “到了。”叶羽低声说，“我上次就是从这里进入的” 路明非抬头让射灯的光束照向前方 他看见了一堵墙壁，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在射灯的光照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班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青铜城的外壁，这东西简直是神迹 “上次因为地震，所以我们发现了这一处地点”叶羽眼中光芒闪动，“的确是神迹” “这里面的空间是独立的，这种感觉···尼伯龙根吗？”，叶羽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异样，心里想到 他想起上一次和叶胜一起的探索过程中，自己空间感知失效的现象，原来源头在这里 皱了皱眉，这么说这次也不能用空间类的异能？ “这里有张人脸！”路明非伸手去抚摸青铜壁上微微浮凸出的人面，那张痛苦的面孔，口中叼着燃烧的木柴，造型狰狞 “那是活灵，是由再生金属制造成的”叶羽撇了一眼，解释给路明非听 “叶羽说的没有错，你们上了炼金生物学就知道了”耳机里传来曼施坦因的声音 “诺诺，你携带的真空管里有‘钥匙’的一毫升鲜血，把血涂抹‘活灵’唇上，高纯度的龙族血统会为你们打开入口。”曼施坦因接着说 诺诺从后腰里摸出了那支真空管，用一根针管从里面提取血样 “这大叔还是活的么？”路明非问 “死的，‘活灵’只是个炼金学上的定义，他的意识已经死亡。”叶羽回答道 “可他·····”路明非的声音颤抖起来，“咬我！” 诺诺猛地抬头，路明非的手卡在“活灵”的嘴里，看起来真像是被咬住了，路明非正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 “别乱动！只是卡住了，‘活灵’不会轻易动的，它只是个门锁而已，锁孔会咬人么？”诺诺说，“谁叫你乱摸的？” “不······不是！”路明非说，“真是他咬了我！” “别着急，活灵最多汲取一点你的血液，当然这也证明你的‘S’级血统实至名归”叶羽不急不慢的说到，“关键是要封锁住缺口，潜水服破了就麻烦了” “怎么办”路明非脸煞白 诺诺立刻伸手去拉他，无论活灵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咬了路明非，最重要的就是把路明非的手拉出来，在氧气钢瓶的气体泄露完之前，把潜水服的裂口封上 沉雷般的巨响直接传入她的脑海，仿佛有人在黑暗的宫殿里念诵古老咒文 “龙文？”诺诺瞪大了眼睛 银色的真空管从她手中滑脱，直坠下去 “糟糕！”她喊出声来 “不好，我有不好的预感，我觉得龙王已经苏醒了”叶羽一边拉路明非，一边冷静的向曼施坦因报告情况 “我们没有时间了，只有一次机会能杀死他，下次他就会跑了，虽然情况有变，我还是命令你们继续探索，必要的援助会及时赶到”曼施坦因快速的说到 “好吧”叶羽皱了皱眉，没有反驳 路明非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挣扎，就着射灯的光看去，他紧咬着牙关，面颊的肌rou凸起，双眼充血，全力以赴地扑腾，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把手抽出来！别怕！”诺诺放弃了血样，抓住路明非的手腕，用力往外拉他，“忍着！手腕断了也要把手抽回来！” 她在水下远比路明非有经验，持续漏气的结果可能是死，断了腕骨什么的出水治疗就可以了 “痛痛痛！”路明非大喊 诺诺不再理他了，踩在青铜壁上咬着牙全力拉着路明非。手猛地脱出，诺诺失去平衡，撞在路明非身上，第一件事就是紧紧地卡住路明非的手腕，不让氧气继续泄露 “怎么样？”她使劲摇晃路明非 “哦哦·····还好。”路明非说 诺诺一下子愣住了，“还好？” 路明非挠挠头，“他·····忽然不咬我了。” 诺诺疑惑地检查破裂的潜水服手套，路明非受伤的手指从裂缝里露了出来 路明非的手指上只有一条不到一厘米的血口，深度大概也就相当于铅笔刀割了一下 活灵狼牙般的利齿有虚张声势的嫌疑，割开路明非的皮肤就停住了 “叫叫叫！你豌豆公主啊你？”诺诺忽然怒了，一肘打在路明非胸口 叶羽扶额，不过还是抽出一根皮筋，给路明非的手腕打结，避免漏气 “我被一个死人头咬住了，当然很紧张了，我以为它要吃了我诶！”路明非申诉，手腕处锁住之后，潜水服里的压力恢复了，他立刻好过起来 “等会再吵”叶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手指着面前的活灵，“门开了” 两人一愣，就看到活灵的嘴越张越大，几乎可以将两人吞下 “有水势差，我们会被水流送进去，抓住我！！”叶羽急速的吩咐道 路明非和诺诺乖乖的拽住了叶羽的手臂，眼前一黑，就进入了门口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居然是空气，叶羽拉着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 面前是一条青铜甬道，甬道两侧站着数不清的青铜雕塑，都是些身着古代衣冠的人，官员或者武将，手捧牙笏，唯一不同的是，从袍服和甲胄领口中伸出的，是细长的蛇颈，这些官员的头，都是眼镜蛇似的蛇头，滑稽的是有的蛇头上还扣着帽子。 “哇噻，我们这是死了么？”路明非说 “废话，死了你还能说话？”诺诺想也不想，一巴掌拍过去 “我们进入了青铜城的外围，当初我和叶胜曾在这里探索过”叶羽用头盔上的灯对着墙壁上的龙文扫过去 “不要连贯的注视，可能会引起灵视”叶羽一一嘱咐道，“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可能就会引起着机械一般的青铜城出现巨变” “机械？”路明非楞了一下 “对，你可以认为我们现在在一个巨大的机械手表里，这里很多通道都会随着时间改变”叶羽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和上一次没有多大区别，就是担心···” 后面叶羽没有说下去，环视了一周，检查了一下通讯线 诺诺伸手把路明非的氧气瓶阀门关闭，又关闭了自己的 “可以节省一点氧气，这里的空气不知道能不能呼吸。”诺诺尝试着拧开头盔面罩的阀门，带着铜锈味的气息涌了进来，却并不很呛人 “的确，应该是龙王诺顿回来了，带来了一股空气”叶羽也关闭了氧气瓶 “陈墨瞳！叶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曼施坦因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没什么，只是我们的通讯线好像被卡在墙里了，但是我们带了备用加长的通讯线，除了路明非的潜水衣破了，但氧气足够”叶羽冷静的回答道 曼施坦因松了口气，“活灵辨认血样之后，会打开青铜城的入口，进入后门会消失。那堵墙壁是用再生金属铸造的，拥有非常好的延展性，像是橡皮泥一样可塑。你们的通讯线会卡在里面，直到门再度开启。” 叶羽和诺诺转身将通讯线断开，接上中转轴 “呼叫摩尼亚赫，能听见么？”诺诺说。 “信号很清晰，没有问题。”曼施坦因立刻回复 “不过从这里的变化，我能肯定龙王回来了，这里的空气可以供给呼吸，说不定龙王的寝宫就在我们脚下” “应该是的，有任何紧急情况马上回复”曼施坦因说道 “OK！”叶羽看了一眼诺诺 “准备好了，我们将继续前进。”诺诺说 “尽可能把炸弹安置得靠近龙王寝宫，这颗炸弹的爆炸力一般，但是里面的炼金药剂会和水以及金属发生强烈的连锁反应，迅速耗尽青铜城里的空气。孵化中的龙王感觉到窒息，将会不得不提前破卵而出，这时候他非常虚弱，风暴鱼雷可以轻易地解决他。” “明白，但是我们首先得找路。”诺诺说，“我们前方是一条甬道，两侧有很多的蛇脸人雕像。” “圣堂之路。”曼施坦因说，“《冰海残卷》中有这条路的记载。在龙族兴盛的年代，古人以臣民的身份去朝见龙王，必须经过这条圣堂之路，北欧的青铜宫殿里有条一模一样的路。两侧的蛇脸人雕塑代表被龙王掌管的金属元素，按照炼金术元素表，一共88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