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牧

    “晚上了吗？”

    卧榻之上，一个面容清秀，身形消瘦的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稍显吃力的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发出了有些迷茫的呢喃。

    本欲起身，少年却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的绞痛，迫使他不得不仰躺在床上，发出粗重的呼吸之声。那本就暗黄的脸色，更添了几分苍白，额间也满是细密的汗水。

    许是心存倔强，又或者本就偏执，仰躺在床上的少年，强忍着腹部的阵阵绞痛，以双手支撑着上身，缓慢的坐在了床沿。

    双手按住膝盖，用来支撑着身子，耷拉着脑袋的少年，发出剧烈的喘息。那额间的汗水，少年已是无暇顾及，任由它滴落在身前的地面之上。而那腹部的疼痛，却随着少年的粗重喘息，冲击着少年的心神。

    “感觉，伤得不轻啊！”

    望着眼前的泥土地面，感受着后背上的丝丝凉意，衣着单薄的少年，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呢喃。

    “哥，你醒了！”

    “太好了！”

    正在此时，少年的耳边，响起了吱呀的开门之声。仅是稍作沉寂，少年便听到了一声，悲喜交织的空灵之音。

    “妮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听着那熟悉的关切之声，少年心中一暖，稍显吃力的抬起了头。映入少年眼帘的，是那道陪伴他多年的熟悉身影。看着那身形瘦小，衣着朴素，脸上带着几分倦容的女孩，少年面带微笑，心中却满是愧疚。

    “睡不着，就起来看了会儿星星。”

    看着面带微笑的少年，听着他熟悉的温声柔语，女孩展颜一笑，泪水却在眼中积蓄。

    “妮子，苦了你了！”

    迎着那双，有些红肿的双眼，看着女孩疲惫的倦容，少年感到心中的愧疚更甚，隐带着几分疼痛。他强撑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女孩的身前，轻抚着女孩的墨色青丝。任由腹部的绞痛，冲击着心神，那消瘦的身体，也疼的颤抖不止，少年依然是面带微笑，举止轻柔。

    不言不语，女孩倚在少年的胸膛，轻轻地摇头，泪水不停的滑落。她紧紧地抱住少年，生怕眼前的少年，会突然间离她而去。

    依偎在少年的胸膛，感受着少年身上热度，听着少年的心跳，女孩心中的不安，逐渐的归于平静。当阵阵的倦意袭来之时，女孩不再抗拒，发出了均匀的呼吸之声。

    感受着胸膛上的湿润，感受着腰间，那紧紧环抱的双手，听着女孩那均匀的呼吸之声，少年轻轻的拍着女孩的后背，心中越发的愧疚。

    “妮子，好好休息！”

    轻拍女孩的后背许久，直到腰间的双手，不再那么用力之时，少年将女孩横抱而起，小心的将她，平放在了床榻之上。

    “这一世，着实废物了一些啊！”

    轻捋着，女孩那额前的青丝，少年缓缓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此时的少年，散发出沉稳，坚毅的气息。内蕴的眼芒，带着几分睿智，带着几分沧桑，更多的却是不舍与眷恋。与他那十一二岁的年纪，明显的不相符合。

    “妮子，怎么了？”

    眼看着那张熟悉的俏脸，少年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光泽流转，闪烁着坚毅的神采。他站起身来，转身就欲离开，却感到身后有所异样。少年回身之时，正好迎上了，女孩那不安的眼神。

    “哥，别走！瑾儿害怕！”

    许是感受到少年起身，床榻上的女孩，发出了梦呓般的轻语。她睁开双眼，泪水不停的在眼中打转，双手更是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衣角。

    “别怕！哥只是躺得久了，出去活动一下。”

    “我就呆在门外，绝不走远！”

    半坐在床沿之上，少年面含微笑，语气轻柔，看向女孩的眼神，满是疼惜与愧疚。

    “嗯！”

    “那你哄我！”

    轻轻点头，女孩缓缓地收回双手，藏进了被窝之中。她紧紧的注视着少年，眼中满是期待的光泽。

    “行吧！”

    “还是听故事？”

    迎着那双满是期待的目光，少年故作无奈的轻叹一声，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宠溺般的，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看到女孩嘟起了小嘴，一脸的不满；少年脸上的笑容更甚，那腹部的绞痛，已变得微不足道了。

    “嗯！”

    “我要听鬼帝天殇，和灵女飞燕的故事！”

    虽然脸上带着不满，可少年的亲昵，使得女孩的心中，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