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疯了

    “不好了，不好了——二爹疯了——、”“=哦哦哦——”雄鸡刚打了两声鸣叫——离新开的诊所不到一里的风雷村内，就传出了一声异常恐慌的惊呼——

    “谁？”

    “什么——”乡下人家起得早，好几户人家的屋顶，已是炊烟缭缭，听到喊声，他们很快冲出自己的房间，以各种让人喷口水的姿态，汇聚到一起——

    张家大婶，一边衣袖罩在手臂上，另一边却拖到了身后的泥地上，李家大爷，蓬头垢面，一只脚趿着鞋子，一只脚光着奔在地面·····然而他们的表情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论大眼还是小眼，全都在朦胧的光线中，努力瞪着别人，寻找声音的发源地，亦或是大嘴小嘴，全都张大了，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起头······

    “猫吃鱼，老虎——老虎——吃鱼——哈哈——猫吃鱼——”见到二爹时，他已经是目光呆滞，手舞足蹈，花白的短发越发枯乱——

    “怎么会这样？”打开诊所的大门，浩青整了整衣领，探究的眼神盯着二爹，这可不是平日里那个气定神闲，能识上百种草药的精明老头——

    “我也不知道。”二婶一边抬手抹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开了，“昨晚上，我家老头子，说他心里不踏实，就在傍晚时，去后山看过一趟鱼塘，那可是他这两年的心血啊——可——可是他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煞白的，衣服好像也湿透了，脸上还一阵阵地出冷汗，问他什么，一句也不说，脸也没洗就睡下了，今天早上，一醒来，他就——就成了这个样子······”

    “会不会中邪了——”

    “我看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堵在门口的群众，你一句我一句说开了——

    “二爹，二爹，还认识我不？”浩青和二婶一起搀着二爹坐下，浩青伸过手来，试图把住他的脉搏·····

    “坏猫，坏猫，吃鱼，吃——”二爹猛地抬手一甩，身体朝后一转，怪笑着挣脱了浩青的束缚，退到墙角蹲下来，用双手惊惶地抱着头······

    “二爹，乖乖——乖，”正当浩青束手无策时，穿着睡衣从睡房里出来的书灵，走过来轻轻拽住二爹的手臂，将他从墙角牵了出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原本游移的双眼，开始专注地盯着书灵的眼睛，就这样缓缓站起，被书灵带到了浩青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阿嚏——”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浩青鼻子痒痒的，浩青怪不好意思地看了书灵一眼，“对，阿嚏——不起，我——受不了你的——”

    “香水味，是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听到吵闹声，不小心把香水打翻了——”书灵歉意地说了一句，赶紧后退，那知，她刚一离开，二爹又开始不安分了——

    “书灵！”浩青很快意识到书灵存在的价值，来不及思考，他连忙张口叫住了她······

    “二爹脉息乱窜，就好像——像烟花绽放，嗯，湿毒重，来，跟着我，伸舌头——对了，舌苔白得异常，确实是惊吓导致虚火上升······”浩青把完脉，松了口气——

    “青儿，你二爹到底怎样？”二婶眼泪巴巴地看着浩青——

    “二婶，你先捡几幅祛湿安神的中药回去，熬了给二爹喝，让他好好睡一觉，桂花······”

    “哎，”杨桂花答应着，”吱呀——桂花推开后门，提着裤子出现在门口，大概是睡梦中上了一趟厕所，没有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此刻，见有七八个人站在房间，赶紧手忙脚乱地扣裤子，奈何肚子太肥，拉链掐住了，一时间僵在哪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来，闺女，大婶帮你——”旁边的张婶赶紧站在她面前，挡住几位爷们看向她腹部的红裤衩——

    “哈哈——”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桂花，捡药。”浩青一回头，也差点笑喷——

    “二爹怎么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封村长，村长来了。”挤在门口的村人赶紧让出一条道——

    “猫，猫吃鱼，好多猫——”见到村长，二爹“蹭——”地从椅子上跃起，跳到村长面前，只瞟了村长一眼，便蹲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双手在地上乱抓——

    “鱼？”村长也蹲下，一把抓起二爹的一双手臂，试图让他看着自己，可二爹只是又瞟了他一眼，突然挣脱村长，扒开人群，向着门外跑去······

    “老头子。”二婶急得就要往前追——

    “她婶子，我来，你捡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说了一句，赶快跟了上去——

    “村长，这可怎么办呀，还有几个月，鱼塘也该收鱼了，还有人家需要的草药，这些都得靠我家老头子······”

    “别急，她婶子，大家伙会帮你的。”村长安慰二婶说。

    “村长，刚才何医生在的时候，二爹好像好了许多。”有人向村长禀报一件事。

    “何医生？”

    “哦，他们说的是书灵，书灵——人呢，刚才还在呀。”浩青站起来一看，书灵不在了，他有些尴尬，“她，她一定又去睡觉了，这丫头，经常黑白颠倒，白天睡，晚上看书看到很晚——”

    “哦？”

    “村长——”一名小伙跑来，见有几人围着村长，就将村长拉到一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走。”村长看了小伙一眼，话没多说，就和小伙匆匆走了······

    “嘿，这村长，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胖妞裤子的问题已经解决，她走过来拿起浩青开出的药方，双眼却盯着村长的背影······

    “闺女——”二婶在一旁催她，“你赶紧帮我捡药，我还得回去找我家老头子呢。”

    “哦，黄精，党参······”胖妞反身进了中药房——

    “二婶，药捡好了，给。”将药交给二婶，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胖妞一转身，看到浩青在一边洗脸，她突然眼睛一亮，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用一只手拍向自己的大腿，“我说村长哪儿面熟呢，原来，他——和你长得，不对，是你长得跟他很像，真的。”

    “啊哟，天还早，我得去补补觉——”见浩青不理自己，胖妞一伸懒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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