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唯见冬月白
刘三千深夜里出了城,一直朝西行去,如今修为恢复,更是不受了压制,双眼也已经可以视物,行起路来是快上加快。 天刚发白时,刘三千停住了脚步,他被一条大江拦住了去路。 此时甚早,放眼去四处还无人做摆渡生意,刘三千只得又往下走了走,竟然发现了一艘系在岸边的小船,说是船,刘三千心里觉得只能叫作舟吧。 解开小舟系在木桩上的绳索,在那木桩上留下一两银子,这银子还是小道长刘天森赠与他的。 上了小舟,运转星力轻轻一推,小舟便离了岸边,向江心飘去。 此时天色尚早,明月依旧挂在天幕上,刘三千一人一舟一青竹傲立在舟头,不禁生出一番感慨,心中领悟颇多,不由放声而歌。 “江寒色冷无人歌,唯见江心月白!” 歌罢意犹未尽,便用了几分力气,使小舟急速向江下去。 不多时,刘三千发现前方有两艘船在互相追逐,刘三千有些好奇,这大清早的就在追逐,难道是追了一夜? 心里有些好奇,刘三千脚下便又使了一分气力,小舟便来到与那两船并立的位置。 后方一艘是艘可容纳三五十人的大船,此时船上的一群汉子衣着统一,船首站着七八人,手中拿着弓箭,嘴里拿着不堪入耳的粗言鄙语,不时手中弓弦拨动,羽箭便射像前方那小船。 而又观那小船,小船上有四人,一位发尽已白老头,正在掌船,看样子年轻时应是位水上好手,小船在他手中,不比身后的大船慢半分。船舱里是一位老妪,她怀里抱着一位五六岁的男童,不时抬头看向船头及船尾,眼中是nongnong的担忧惊恐之色。 而那船尾,则是一位衣衫破烂的中年壮汉,面容粗犷,身上血迹斑斑,但手里舞着的长刀依旧虎虎生风,将射来的羽箭羽箭一一挑飞。 船上射箭本就是难事,加之大船上的人又不是擅弓箭之辈,射出十多箭,有两箭往小船上射便是厉害了,汉子时不时挑飞羽箭,虽然已经尽量的减小了自己动作的幅度,但身上伤口牵动,鲜血依旧在不断涌出,伤势加剧。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得谁,隔着急流大眼瞪小眼,然后这才发现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小舟,舟上站了一位银发黑衣少年,两方人都朝少年看去,神情都呆滞了好一会,方才回转过来。 大船上的人皆在纷纷议论。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长得如此俊俏,那一头银发,简直就像仙人一样。” “不知,这个人帅得也太过分了吧,人间还有这样英俊的男子?实在是老天不公。” 而小船船尾的大汉也在暗自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银发公子哥,心中也很是震惊。 他征战沙场多年,去过无数地方,自觉见过的能人异士也不少,但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满头的银发和冷冷清清的气质让他觉得这个男子不过是天上来游玩的神仙罢了。 这时大船船帘拉开,里面走出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穿着马褂,船头几名箭手看到纷纷拱手行礼。 那猴腮脸看了看情况,骂了一句。 “他娘的,本管事都睡了一宿了,你们还没把他们拿下,真是酒囊饭袋,要你们何用!” 被训几人唯唯诺诺不敢还嘴。他又登上船头对着那艘小船船尾的汉子开口道:“燕左年,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跟我回去听候国公发落,说不定国公还能法外开恩,给你留个后,要不然,本管事现在便将你全家送上黄泉!” 那汉子听了,惨然大笑一声,声里尽是悲愤之意。 “我燕某为国公征战沙场十余年,立下大大小小无数战功,却只得当一小小长水校尉不说,如今天下太平,国公竟然卸磨杀驴,呵,可笑,真是可笑,想要我的命,便来吧!” 这时猴腮脸却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小舟,转头看去,心里也是一惊,惊于那人的样貌。 “这位公子,不知?” 刘三千见那猴腮脸问自己,一脸淡然。“不必管我,我不过一游江闲人罢了。” 猴腮脸朝刘三千拱了拱手,表示明了。 “若不是你私放那三十前朝贱民,国公又怎会怪罪于你?拿命来!” 那猴腮脸身后亮起四道星门,随即便脚下一蹬,从船上掠起,要掠向那艘小船。 那大汉大笑一声“燕某为人顶天立地,国公用三十前朝遗民当作人靶本就是天理不容之事,我有何错!”说罢身后也是亮起四道星门,不过光芒有些暗淡。 听了两人的对话,刘三千略微思考了一下,左手轻解下一根舟上用作扎成舟帘的芦苇,屈了剑指,弹射出手,向那正在往小船扑去的猴腮脸射去。 猴腮脸正要扑向小船上的汉子,趁他重伤之际将他格杀,不料在他人身正腾在半空时,横生突发,他觉得一道劲气利风夹杂着一物向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