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时珍:往事那堪不思量
金妍原本是没有想到,竟会有一日这样的接二连三的遭逢丧事的,因此的缘故,她是必须要去金陵王氏的。 可是每每想到婆母的嘴脸,她心里就是愤恨无比的。 从前的金妍也是个无比骄傲的人。她也是金玉苑的娘子,是她祖母南平仙郡主的嫡孙女,她的骄傲是透到骨子里的。 虽然祖母从前嫌弃自己是个娘子,可是居住的金玉苑,自己用的东西从来都是和南颂南惊鸿两姐妹一模一样的,并不会有哪里短缺的,眼前的场景看上去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卑微了。 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娘子,凭什么要过上这种委屈的生活? 她抱着自家的许许站在屏风外面,听到自己那个好婆婆一声又一声的说的那样的清楚和刻薄,叫她觉得心寒无比。 “言郎啊,你可是我们家的未来。” 她那佛口菩萨心的婆母,许氏大夫人,平日里和玉禾郡主从不争斗的,可暗地里一直都觉得是只要把自己乖巧温顺的夫君供养好了,便是万事知足了。 可是这时候却在这里教导自己的夫君。 “夫为妻纲,你如今夫纲不振啊我的儿,那金氏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叫你委屈,不过是你睡了两个通房丫鬟,还要隐瞒着,叫通房丫鬟服用避子药,可是谁不知道你娘子是个不下蛋的攻击,要来有什么用呢?如今你就听娘亲的,抬一两个姨娘,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甭管是皇女公主哪一个不是过着这样的日子,怎么偏生她过不了,还要叫我儿委屈?” 那是她尊敬无比的婆母,说着一句句诛心的话语。 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许许。 听着她女儿的亲祖母说道。 “一个女儿又是和她娘一样的体弱多病,人生还有什么盼头可言?你还是要尽早生个儿子。” 她的夫君如何回答的? “是,母亲。” 金妍的心已经完全凉了。 她抱着女儿许许坐上了马车,原本是想要回去金玉苑的,可是一想到就算回去也是得不到母亲的理解和原谅的,母亲总是劝慰自己隐忍,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她绝对不想要再隐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叫她觉得要崩溃了。 她不想看着女儿童真无邪的眼睛,回答她的问题。 “娘亲,为什么祖母说许许是个没用的玩意?”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许许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确实高兴无比的。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好看的风景,也没能够和母亲在一起你这么长时间过。许氏有着严厉的规矩,许许从三岁开始就要自己在属于自己的闺房里由教养嬷嬷奶嬷嬷们照料了。 许许每个月才能见到母亲几次面,每一次母亲或许都在沉默,可是这时候母亲温柔的看着她,就如同母亲所说的那句话。 “你是娘亲最好的宝贝,许许。” 许许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是无比开心的,正如同此时外面的曼妙的风景。 “娘亲我们要去外祖家么?外面好多山啊。” 虽然金妍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娘家,可是马车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行驶。可是绝不该是许多山。许许没有说错的话,那么这辆马车驾驶错了方向。 她是抱着许许带着钱财出门的,在街上找了个看上去憨厚无比的马车夫,可是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她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阵不好的感觉。 她撩开帘子,果真发现了马车的人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换了位置,这就是说来很奇怪了。 她有些客气的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要去江州南园。” 那人忽然回过头来,无比憨厚的笑道。 “江州南园,是呀,我要带你们去江州南园。” 那人跳下马车,而后朝着那奔马狠狠地甩了俩鞭子。 “奉大郎君的吩咐,你们就去地狱里见江州南园吧。” 金妍身子失去了平衡,她大惊失色,许许摔落在地,到了她怀里。差点甩了出去,眼下的情况自然不能跳下马车。 金妍无比艰难的稳定了身体,马车被受惊的马疯狂的带到了前方。 许许吓得有些想哭,可是看到母亲竭力支撑的模样,还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她流着眼泪看着母亲的模样,而后她说。 “娘,你不要害怕,要是有危险的话,许许陪娘亲一起死。” 金妍内心深受震撼,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居然年幼的许许会和自己说出这么多话来。 她看着远处的地方,那地方怪石嶙峋,也许是悬崖。 她从这时候才开始明白,也许早就有人盯上了自己,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力了。 她狠狠的滑了出去,抓住了缰绳。 她大呼道:“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女儿。” 可是马车和惊马的力量实在是她不能cao控的。 她只好将许许狠心的甩了出去,远处有杂草丛生,许许摔倒在一堆杂草上是不会死的。而自己,她想,如果死了,也就算了。 “许许,不许哭,好好的活下去!” 许许的哭声惊动了拔杂草的妇人,她叫来了自己的老伴,二人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在那嚎啕大哭,心里忽然有些得意。 “这小娘子若是卖给了达官贵人家里当奴婢,咱们俩就有养老的钱啦。” 两人一拍即合,决意带着许许下山。 许许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她忽然想起来母亲的嘱托,眼下她找不到母亲,可是母亲把自己丢下来的时候说话时十分认真地。 只要她走出去,她一定能找到人救娘亲。 她不要爹爹了,爹爹是个大坏蛋。爹爹要自己和娘亲去死啊。 许许被农夫包裹了身子,放在背箩里,到了半山腰上,官道飞马疾驰。 许许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见过飞马奔驰的二人,这里面有一个是南园的表叔。 还有一个,看上去很熟悉。 虽说是惊鸿一蹩,竟看得清楚。 往日余跃不会在乎这哭声,可是今日他有些觉得不对劲,勒住了马。 南君疑问道:“怎么了?阿越?此去金陵王氏,你怎么看上去神思恍惚?” 余跃摇了摇头,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可是那哭声忽然大了起来。 “爹爹,不要丢下我和娘亲,不要丢下许许。” 他听到这个名字,而后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