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十七章:名花
错落的高楼在蒙蒙夜色里化成了崎岖不平的线路,深灰色的雾蔼不经意间落进了绝望的尘世间。 浓重却又干净的夜色里不是全然的黑,稀少的寒气的星子点缀在天幕上,无声无息。 “你给我滚开!王宁知!” 南惊鸿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但毫无疑问的是失败了。 “呵呵……惊鸿,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你,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多看看我一样呢?” 那一双充满贪欲的眼睛,轻佻媚俗可是又绝望,眼廓很深,一派斯文。 温柔与颤栗在同一个时候靠近他的心脏,这是他想要拥有的女人,如今近在咫尺。 长幸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小茶杯,朝着这走过来的清瘦却可怖的男人砸了过去。 “你这个坏人,快滚开,你不要过来伤害我和我娘亲!” 王宁知偏了个头,被长幸的准头心中微微吓了一跳。 黑暗充斥着这个世界,也充斥着他的心头。 “你最好滚开。” 长幸睁大了眼,那双眼睛里干净清澈,深不见底。其实长幸的眼睛生的和南惊鸿不像,反倒是特别的像长禹。 “若因为你的母亲,我对你心存怜惜,若因为你的父亲,此时你早就身首异处!” 处于母亲对女儿的炙热的爱,南惊鸿竟起了身挡在了长幸面前。 “你敢动她,便试试!” 她的目光冰冷,异于常人的平静,明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却偏偏叫人心生颤栗。 这样的南惊鸿,充满杀气,却让他有种得意的轻快。 他的身影在她面前完全落定,然后笼罩住她。 她的眉眼轮廓,干净纯洁的像是一块完好无损的美玉。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流连忘返,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绝世的美貌。 这个女子何德何能叫他痴念了这么多年? 前世今生一场幻梦,前世他把她当着高高在上的花瓶,从来不肯多看一眼,只因为心里觉得不配,可是偏偏又轻贱她,觉得她不知廉耻,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可是她的今生,才叫他后悔不迭,前世在掌心嗤之以鼻,今生在天边锲而不舍,究竟是欲望作祟,还是冥冥之中的报应。 他看不出喜怒,坐在南惊鸿近在咫尺的旁边。 “这两年,你生孩子难产,身子虚弱到了极致,连武功也没有,这样亏空,竟还跟着你那傻哥哥去见长禹。你说长禹有什么好?你以为长禹在乎的是你,呵呵,他想要的不过是这天下,娶了你,顺理成章罢了。” 南惊鸿的手指安抚着女儿长幸,令长幸不因为这言论而感受到戾气和阴暗。 南惊鸿此时瞧上去冷汗迭出,果真是没有回手的能力的。 “你究竟还是不像我认识的南惊鸿,或许,你从来都不是我认识的模样,但是我爱你啊。惊鸿。我真的爱你。” 他缓缓伸出手静静的想要触碰南惊鸿的脸,南惊鸿侧过头来,嫌恶无比的不愿看着他。 王宁知瞬间情绪变动,暴躁和不甘起来。 “你居然觉得我恶心,你上辈子又是如何成为我的妻子的?我做了那么久的梦,明明一切都该属于我。” “呵呵,白日做梦,本殿并不明白宁安郡王在梦些什么?今日你敢擅动,阿禹必会杀你千刀万斩!” 她的声音带着阴损无比的诅咒,似乎也带着纯粹的孤高的不屑。 她披着乌软的长发,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情况下,瞧上去依旧是美得惊人。 温柔而凛冽的气质是那样的令人着急。 “阿禹、叫的真是亲热,想来缠绵不已叫人流连忘返,也是你这样清高冰冷的美人,叫人觉得垂涎三尺。你们陈朝后人,倒是一个个闭月羞花,但凡为帝王者流连忘返,你外祖母是,你母亲是,你也是。或许,你的女儿也是!” 南惊鸿为此觉得颤栗,为此觉得惶恐不安,更觉得内心深处的痛恨和恶心。 “住口!住口!” 身上忍不住的发软,身后是自己的女儿,她在支撑着周旋着,等待兄长的归来。 她不愿意听他诅咒一般的阴毒的声音,可偏偏王宁知愈发张狂起来。 他的手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南惊鸿的脸。 这些个日子,他朝思暮想,几乎要疯掉,可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惊鸿,我爱你,你本该就是我的,你虽不记得我梦里的事情,可是我记得,一点一滴,我会是天下之主,你会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丢弃你。” 他的手缓缓的落在了她的面颊上,而后那触手生温的白玉一样的美好的肌肤叫他浑身战栗。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而后几乎有些悲戚戚的笑。 “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你了,如今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从含霜开始,我从未放弃过对你的角逐,可真的好难啊。你知道吗?扶桑帝姬和你生的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很相似。所以我要她了哈哈,我要她了。” 他的手就在她的面颊上,没有动,仅仅因为这温度,而叫他觉得心魂震颤。 南惊鸿知道这王宁知恐怕是疯了,她无比恶心他的触碰,但是她现在就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为什么王宁知要这样做。 “你别忘了,你的夫人是漾瑢,她从未对不起你过。你要我当你的女人,漾瑢怎么办?你要送她和沈云素一样下地狱?你府里的卢氏如今抱着你唯一的儿子,难不成你也将她逐出门去。” 南惊鸿身后的长幸已然感受到母亲的示意,在母亲手指的摩挲下,她缓缓试图不经意之间在背后的垫下寻找到那把青铜匕首。 “卢氏算什么东西,她若不是有我的子嗣,早就下了地狱。至于漾瑢,呵呵,她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早就失踪了!” “漾瑢不见了?” 南惊鸿竟没有收到这个消息,都说南漾瑢在大相国寺清修,不过也并不奇怪,大笑相国寺都是皇帝的人。 “那么,你呢?” 她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天真无比的笑容,这笑容瞧上来无比的干净和温柔。 叫人心里觉得无比的温暖,好像回到了那些年里,他与她的初初相识。 干净无比,叫人心头如同三冬寒过,倍感温暖。 这样的一双眼睛,难怪叫他沉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