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一头笨猪
336.一头笨猪 除了个人情感上的纠结,田西兰是我在学习上遇到的最好的一个老师;除了那张个性张扬、好看而精致的粉面和魔鬼身段,花姑也是我这一生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个老师。就是那些为了反抗和不被惩罚而拼命背下的那么多的唐诗,就是那些为了自尊和不被打骂而填鸭式的被迫学会的语数外,为我今后的学习和生活、还有事业和思想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那首刀郎的陕北的《信天游》唱的多好:高楼万丈平地起,盘龙卧虎高山*。 我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学完了六年的整个中学课程,这本身就是个奇迹;为了实现田西兰给我定下的全校前三、考入翦南维同一所大学的硬性指标,我的确是在那些年尽了全力。因为白天需要工作和劳动,晚上才能挑灯夜读,所以就学会了争分夺秒、全力以赴。那种良好的读书习惯一直保留至今。以至于很久以后,那个娇小的山田美智子好奇的问过木青莲:弘谦哥哥不是已经不是和尚了吗?为什么还要做晚课? 别理他,咱们睡咱们的。那个泼辣的小青会告诉她:弘律大师哥告诉过我,说师哥年轻的时候被他的老师逼成了今天这样的习惯,并不是在宝通寺养成的。 这话一点也不假,虽然自身有些天赋,可是如果没有那个水溪第一美人、中学第一美女老师用那种毫不放松、嘲讽与关怀同在、打骂和指导共飞的方式对我进行轰炸和压迫,在我极不自愿的情况下给我重新打开那扇系统学习的大门,让我在那些年从少年向青年转化的过程中,不仅没有落伍,反而始终站在几乎所有的男同学的最前列,也就比同龄人更胜一筹。 二十四号楼的楼下有两座仿古建筑(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一为南正堂,那是二十四号楼商议大事的地方,一为勤学斋,是孩子们的课外小课堂。住在那栋大楼的每一个大人都有义务和责任给孩子讲课。天文地理、历史社会、文学艺术、课外辅导,谁都有份,有时候也会轮到我。 我自认为自己虽然是个万金油,可没有精通的,也没什么可讲的,那栋大楼里藏龙卧虎的能人比比皆是。可是推辞不掉,只好给孩子们讲我最熟悉的唐诗,当然是从《唐诗三百首》开始。我和别的老师不同,只讲诗背后的那些故事,寓教于乐,自然反应热烈,好评如潮,就不得不接着讲下去,就和当年读书一样。 不过实话实说,孩子们和她们的家长更欢迎我给他们讲讲美术、讲讲绘画。可是他们对于绘画都有自己的爱好,仅仅只喜欢水墨画、水彩画和油画,对壁画、版画根本不感兴趣;从作品的形式上也只是喜欢漫画和插图,却对年画、连环画、宣传画不感兴趣。据说这是一种现在的潮流和趋势。就和关芳蔼的芭蕾舞在天官牌坊后面大受欢迎,还在天台上的空中花园专门铺上红地毯,而刘晶晶讲的美国文学却无人问津一样。 不过在当年学习的时候,我根本没得选择,很多的地方、很多的课程和科目都是生吞活咽、都是死记硬背,都是为了应付田西兰随时可能进行的突击考试。一个优秀老师就是必须要和那个花姑一样,对事对人全都是认真负责,而且没有鼓励和表扬。我自认为对于她还是诚惶诚恐、竭尽全力的,可她一句话就把人给打死:我是你老师,所以那是你该做的;你是我学生,所以也是你该做的。你在教我游泳的时候,不也是那样残酷无情吗? 知道翦南维和女老师是好姐妹,就经常在她面前控诉自己受到的非人待遇和冷嘲热讽,漂亮女生就会给我甜甜的一个吻:亲爱的,你也可以化悲痛为力量、以优异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用过人的胆识来回击兰jiejie。 我就真的哭笑不得。 为了自学中遇到的一些难点问题和自己无法解开的疑惑,也为了参加每一次的复习和相应的考试,我不得不经常出现在水溪中学的老师办公室里。那些听过田西兰所说的关于我的和那些言情小说的某些章节相似的悲惨遭遇的老师当然会对我深表同情,也会很有耐心的为我上小课、答疑解惑。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态度很谦逊、学习很认真、还能不耻下问的学生,加上美女老师的面子,没有老师不愿意给我一些方便和帮助的。 很快,水溪中学的那些老师喜欢上我的彬彬有礼,也喜欢上我对那些问题的准备充分、对老师的解释理解迅速,更喜欢我对问题的追根寻源,以及在自学中那种坚忍不拔的态度,就开始在田西兰面前夸奖我头脑清晰、悟性很强、而且求知欲很强,对教学理解得很透彻,还有学习的进程之快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有些老师甚至在自己的班上把我这个半工半读的学生当作学习典型进行介绍。
是吗?那可能吗?女老师就会挑起自己那好看的柳叶眉表示质疑:我不过就是个英语老师,就是感觉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头笨猪,怎么都不开窍! 田西兰说这话的时候,当然是当着我的面说的。我当时就坐在她在学校教工宿舍的那个家里埋头学习,听见了也就听见了,不做任何表示,也不敢表示任何异议,光是那张课桌上放着的一叠英语试卷就够我头疼的,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就是楼下的*场上正在热火朝天的举行的全市中学篮球赛也与我无关。 虽然这么些年以来,我也会经常坐在课堂里参加各科老师的复习课,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也有些腼腆,可是大家都是学生,自然也会和同学们有些互动。时间长了,加上我不像田西兰那样傲气凌人,和同学们都可以相处愉快,慢慢的就会有一些同学到女老师的房间来找我。那些白衣黑裙的女学生对我的好奇仅仅只在于听说我是沅江小龙,还有一个武陵一中的校花当女朋友,而那些男同学找我多半是邀请我去打篮球、踢足球。 投篮中锋?右边锋?你们搞错了没有?王罗汉还有这样的能力吗?田西兰端一杯雀巢速溶咖啡望了我一眼,看见我没有动静,就说了一句嘲讽的话:以后开田径赛的时候再来找他吧,就是一傻大个子,扔铁饼、推铅球、跑跑步还差不多。 我受不了这样的讽刺和打击,起身就冲下楼去了。女老师从不因此而大为雷霆,还是一边喝着小资情调的咖啡,一边给我检查作业。她对翦南维承认过,就是喜欢我的那种叛逆精神和自我决定的态度。可是在对待我的那些作业和习题、试卷,只要我稍稍有些潦草,不管答题是否正确,肯定就是一个大大的叉叉,而且从来没有见过红钩。她对翦南维说过其中的理由:像嫩伢子那样的男孩子,就得残酷*争、无情打击、指出错误,表扬不得,鼓励不得,认可更不行,那就会无法无天、上屋揭瓦、骑到我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