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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扮猪吃老虎

    1828.扮猪吃老虎

    十八年之后回到郑河的嫩伢子在所有人的眼里居然各有不同的印象,老人们都说他和原来一样乐于助人,很多中年人都能感觉到他对过去的那些小伙伴的忠肝义胆,而那些婆婆mama的心里认为爱情其实不止是异性之间相互吸引、彼此爱慕,也要有一点朋友般的肝胆相照,也要讲点哥们似的情义。可是在那些少男少女的印象中,归来的嫩伢子根本和大人们向他们讲述的那个嫉恶如仇、敢于出手,而且百战百胜的沅江小*判若两人。

    这也难怪,那个大男人的眼睛像大海一样的深邃清澈,国字脸庞上的五官组合是那样的俊朗,有着从事户外工作、经过日晒雨淋的考验的健康肤色,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事做的漂亮,话说得风趣,能和几乎所有的人打成一片,除了在望江楼当自己的厨师、在郑河的地界上履行自己**的义务和职权,剩余时间,不是和大老爷们侃大山就是抱一本书在认真地读着,就有了几分通俗与文雅有机结合的感觉。

    空闲的时候,王大年除了待在望江楼的楼上和女老板**,做些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还为望江楼画了一幅尺幅很大的油画:一幢幢木屋依街分布,重重叠叠,错落有致;那条蜿蜒曲折的沅江紧紧环抱着老街,缓缓流动的河水中清澈见底,对岸的穿石山美不胜收,似乎就是写实画。可他在老街的中间画了一位从岔道拐出来的精瘦的背着竹背篓的老太婆,那一脸的灿烂笑出了老街的岁月沧桑,蹒跚的步履勾勒出老街历史的厚重;当然会有望江楼里几位老人家围桌而坐,正喝着老酒聊着天,那个老太婆和几个老**配上老街和老街的木屋,加上沅江和穿石山的风景,自然就收到了画*点睛的视效,那些美院自命不凡的老师,这才惊讶地发现遇到了一个比自己不知要强多少倍的同行。

    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那个归来的嫩伢子本来就十分低调,当上郑河的**用他的话说完全是上当受骗,更是将江湖上的那个沅江小*忘得**,自然就不会和十八年前一样,喜欢用拳头说话。只要是有机会,不管是谈论国家大事还是地方新闻,他总是在强调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能受苦乃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敬君子方显有德,怕小人不算无能;退一步天高地阔,让三分心平气和;欲进步需思退步,若着手先虑放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外面漂流了十八年之后,将自己原来的那些个棱角都磨没了,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

    可是那一次,郑河的几个半大孩子在小杨溪被当地的几个青年给打了,派去办交涉的网格员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灰溜溜的回到郑河,嫩伢子就不声不响的开了一辆皮卡,简简单单的带着网格员和治保主任三个人一起到小杨溪去了。据说,他们最开始去的是村委会,可人家是地头蛇,一上来就是气势汹汹的八个彪形大汉,嫩伢子一点也不慌,更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一个人三拳两脚就将他们给全摆平了,还将那个坐在村委会大班桌后的村主任一脚踢得半死,这才不慌不忙的叫小杨溪村委会的那些吓得浑身打哆嗦的其他人报警。

    警察来了,寺坪镇的镇干部也到了,嫩伢子有理在先,有关方面了解了实际情况以后,说了几句有话好好说,即便有理也不该动手打人之类的话就把嫩伢子放走了。得理不饶人的嫩伢子根本没回郑河,离开寺坪镇就直奔武陵。恰好省人大巡视组正在那里开展工作,接到投诉,看见网格员鼻青脸肿的样子,再看了郑河的**递交的小杨溪**贪污受贿、鱼rou乡民的证据,立马拍板立案调查,不到一个星期,那个被嫩伢子踢得半死的**锒铛入狱了。

    这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嫩伢子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扮猪吃老虎,动起手来、整起人来绝对心狠手辣,绝非当年的沅江小*可比。

    郑河村的新**绝不是当年的那个腼腆的嫩伢子,却还是当年的那个热情好施、助人为乐、嫉恶如仇、出手果断的沅江小*。仅仅只是在郑河进行了一次体罚,那些问题少男少女见了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决不敢乱说乱动;仅仅只是在小杨溪出过一次手,却不仅师出有名,而且以一敌八,还把那一方霸主送进号子,一下子就轰动了沅江上下、武陵内外,信服者有之,不服者更多,只是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因为有了那个嫩伢子,郑河人出门都可以趾高气昂,而外人踏上郑河的地界,千万别惹事。

    现在这个社会,除了绝大多数底层对上层和*层充满仇视和敌意之外,同时也对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扬善惩恶、助人为乐的英雄好汉充满了崇敬了向往。自然会有些人慕名而来,或者坐在望江楼吃几道那个厨师做的美味佳肴,或者欣赏那个强壮又英俊的大男人在郑河老街上晃悠,可即便是回到了郑河、后来又当上了**,那个归来的嫩伢子还是和十八年前一样,三天两头就不见人影,不少人还是会扑空的。

    有老婆婆心急火燎的跑来找豆腐西施:嫩伢子呢?我昨天和他说好了的,今天我家孙子过生日,他到我家去主厨的!

    那就真的对不起您了,我把望江楼的小师傅给你派一个过去行吗?马君如笑脸盈盈的解释道: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老**就揪着一休哥的耳朵走了,说是要到枫树的教长那里去参观什么乡村游项目,还对我说,要去好几天呢。

    君如姐,你给我打电话提醒一下嫩伢子。一个中年人也在说着:我家的新房子这个月十六上梁,离了嫩伢子那可不行的!

    我可不敢答应您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不是我能管得住的人!望江楼的女老板的太极推手运用得真是恰到好处:老**带他办公事不敢不去,老主任要他开车上哪里他不敢推辞,五叔带着他到湘西大山里修炼他敢说个不字?人家教长可是他的丈人,打个电话来他跑都跑不赢,还有牯牛山的那个朱爹爹,人家可是他师傅的师傅,大半匹山的竹林都是一休哥在管理,大家都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孝顺之人,时间真的有些说不准!

    这话说的没错,郑河的三位大佬十八年前就把嫩伢子当做自己的儿子,现在在他们心目中嫩伢子的地位自然更高,在他面前对他的态度自然更随便,而随便的态度就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人家教长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都给了他这个异族人,还对他寄予了莫大的期望,自然是要求很高;那个牯牛山的朱爹爹虽然身居深山之中,也有些世外之人的感觉,可是原来就对嫩伢子看高一眼,田大死后,嫩伢子更成了他的衣钵的传承人,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

    偶尔有时候,教长会抛下清真寺日复一日的教务,坐着女儿开的那辆奥迪A4跑到郑河来看看自己忙得不可开交的女婿,郑河三位大佬就会要嫩伢子开车去牯牛山把朱爹爹接到郑河来一起坐坐。那一天,望江楼临江的那个雅间就不对外营业了,那些坐在店堂里的食客就无不羡慕地看着电视一姐和豆腐西施像穿梭似的将嫩伢子精心烹饪的一道道好菜送了进去,最后就轮到嫩伢子自己恭恭敬敬的站在雅间里充当招待员。

    当着你的几位长辈说说。老**边吃边说:家也有了,官也有了,威信也建立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昨天把我的一些初步想法对五叔说了说,差点没被他老人家给打死!王大年在叫苦连天:我其实就是想依托穿石山,把郑河老街打造成一个旅游景点。

    教长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的?应该支持嘛!

    王大年在接着说:可是修旧如旧需要一笔贷款……

    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叔我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胖胖的老主任笑得很开心:不就是信贷吗?说说看,想要多少?

    王大年回答着:第一期工程大约要五个亿,筹备期间只要一个亿到位就行了。

    所有大佬都吓了一大跳。

    这下轮着瘦瘦的马法师呵呵一笑了:怎么了?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干什么?是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我就知道嫩伢子绝不是盏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