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温香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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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舱里面比外舱要小一些,不过床榻绣帐,圆桌梅凳,布置得很是雅致,还有一扇小窗,卷起竹帘便可见到涛涛江水。【】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冷茶,慢慢喝着。 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船板很薄,隔音不好,她侧耳细听,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听着,徐知诰称那蓝衣人为耶律兄,那人自称倍,那他就叫耶律倍了,另一个是他弟弟,叫德光,她觉得这两个名字乍这么耳熟呢,她反复重复了好遍,然后就想起来了。 耶律倍,是契丹皇耶律阿保机的长子,十八岁就被册为皇太子,不出意外就是契丹下一任的皇帝,而耶律德光,也是大大有名的,是耶律阿保机的次子,年纪轻轻却是契丹兵马大元帅。 她能知道这俩人,还是在黑龙寨时听说的,那黑龙寨所劫的官家之物,都和西北异族交易,那归来的头领常常会说起这俩位契丹皇子的风采。 好象今年,那契丹屡犯幽州,现在还和后唐僵持着呢,怎么会跑到后唐境内来了。 她继续听着,也没说什么军国大事,徐知诰和那耶律倍在聊儒道之学诗词曲赋之类的,她大大奇了,这耶律倍虽是北方异族,可是汉语说得与中原人却半点没有差别,这还不算,汉文化也很有造诣,甚至要远远高于自个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闺秀。 那个耶律德光话不多,语气也很生硬,显然汉语并不好,这倒是挺正常的。 又过了一阵,听得乐声起,她开始还以为是请了歌妓,后来听着,就听出是徐知诰弹的。 琴韵悠长,却不是什么知名的曲子,疏影弄月,寒梅傲雪,曲意转幽,只觉孤清中夹着凄凉与深深的空虚,彻夜难眠相思入骨,她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悲到极处,峰回路转,暗香轻度,梅香扑鼻,渐渐天明…… 一曲即罢,虽然最后曲意转暖,她还是余下了怅惘,扑天盖地的惘然。 那耶律倍咦了声,“曲好弹得更妙,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未曾听过?” “还没名字。” 这话的意思就是,耶律倍看了看徐知诰,笑道,“竟是你做的,只是太悲了些。” 徐知诰垂眸不语,伸指抚弦,轻快的曲子从指间流出来,李奇一笑,执起玉箫相和,琴音宛转箫声幽远,响彻行云。 这只曲子弹罢,几个人又喝起酒来。 “耶律兄,听说你父亲下诏,要大举征讨吐浑、党项、阻卜等部,命你监国,你不好好呆在上京临潢府,怎么跑到唐地来了?” 耶律倍笑笑,“那不要等到来年开春吗?我久慕京兆府之名,我兄弟也很想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胡姬之艳,便抽空过来一游。” 徐知诰笑笑,也不点破,大张旗鼓的备战,不过是为了声西击东,想东征拿下彭海国这块肥rou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那耶律德光插了句嘴,“徐大人,有个不情之请。” 听徐知诰说了句请讲,那律德光笑道,“你这小妇姿貌甚美,不敢望徐大人割爱,只望有一天,你不喜了,可否弃于我,我愿酬以美人重金。” 耶律德光勇猛好战,酷爱女色,眼界却高,他的女人不少,民女与贵族,契丹与外族女子皆有,寻常常脂粉也不大看得上眼,适才见到任桃华,容色天下无双,那求欢时的风情,更是教他心痒难熬。 耶律倍虽觉得他冒失,但是一个妾室,便是再美,他心中有数,徐知诰便是不允,也不会怪罪。 对于小妇侍婢,中原人有馈赠的风俗,这个传统,始于春秋,盛于两晋,至今仍是风行不止。 只是,话音刚落,他怎么就觉得空气骤冷背脊发寒呢。 徐知诰垂眸淡淡道,“耶律公子,她并非小妇,而是我的夫人,况且,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家累,虽然颜色好些,却是资质鲁钝,不善歌舞吟唱,不堪为你垂爱。” 耶律倍变色,原来那绝色女子竟是徐知诰的夫人,而且听他的口气,语有憾焉,实则敝帚自珍,那气质涵养俱佳的笑面虎失了笑容,淡淡声音里的冷意,尤其让他心惊,本来有意结交,怎么无端端就大大得罪了这位吴地的权臣呢,他连连说着徐兄勿怪,急忙踩了下耶律德光的脚。 耶律德光汉语差,却是默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徐知诰的话中之意,是夫人? “是我冒失了。” 徐知诰浅笑道,“难怪前人会评价你们草原人,禽兽无礼父子聚麀,还有事,不送,两位自便。” 耶律倍哑口无言的望着徐知诰的背影,这话可是不轻,把草原民族都骂了,这话解释过来就是说草原人是禽兽,不知父子夫妇之伦,故有父子共牝之事。 在他们少数民族中,有收继婚的传统,父死则妻其后母,兄死则妻其嫂,而中原观念和草原大不一样,中原传统对此一直难以接受,一概归之以“乱~伦”。 耶律德光脸色铁青,他虽听不太懂,耶律倍也不解释给他,可是也猜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走吧。” 耶律倍收了折扇,喊了声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瞟了一眼内室,目光灼热,冷笑了一声随兄长离去。 任桃华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徐知诰,挺意外的,还以为他们会聚到三更半夜,她后来听到话题严肃,分析到契丹和中原华夏的礼仪体制,便已经不听了。 “怎么没睡?” 她自然是在等他的,她问了句喝茶吗,徐知诰掠了她一眼,点点头,她斟了碗茶给他。 眼瞅着徐知诰喝完了一碗茶,她又问睡吗,徐知诰把茶碗放下来,俊容若有所思,黑眸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她忐忑不安,这么晚了,有什么不能明早再说吗? 徐知诰目不转瞬看了她一会儿,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吐出了睡吧。 她如获大赦,两个各怀心思的上了床,任桃华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腆着脸移了过去,把身子贴上去,伸藕臂圈住了他,曼妙的身子磨擦着他,仰头亲着他坚毅的下颚,喉间的突起,又娇滴糯软的唤了声二郎。 徐知诰轻恩了声,低笑了一下,声音愉悦好听,把她搂入怀里,扳上脸含着她的唇瓣吮了会儿,一手把玩着她长发的发尾,如羽毛般的触感撩拔得她心痒痒的。 只是她等了半天,也没动真格的,不由气馁无比,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软玉温香的大美人投怀送抱,他居然没反应,也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太温情脉脉了,满足不了她欲壑沟壕的空虚呀。 “你是不是在胡姬身上耕耘过度了?” 她幽幽的来了一句,徐知诰倒吸了一口气,翻身压住她,当她觉得有又硬又热的物事塞进身体里时,她呀了一声,真疼,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哪里都瘦了,就是那里不瘦,难怪每次都要慢吞吞做那么长的前戏。活这么大,她头一回知道,枕~席之欢没有前戏太遭罪了,一点快活也没了,只余痛楚。 她火烧火燎的渴切如潮水般的退去,捶着他让他出去,徐知诰停了下来,他是被气坏了,哪有这么没良心的,没心没肺,整天就想着贪~欢,听她哭,又止不住心软,低下头,哄着她,亲干爽她的泪珠子,然后又柔情似水的吻她,把她弄得春温水暖了才些微送了送。 她嘤咛了一声,声音绵软得好似那轻云,却染着的绮烂媚色,还抽噎着,复又伸臂圈住了徐知诰精实的腰身。 徐知诰又好气又好笑,谁家的妇人能渴成这样?只是看见她水汪汪勾人的殷切眼波,又狠不下心来,只好卖力取悦满足着她,来来去去,深浅不一,温和厮磨似乎要到地老天荒,却骤然凶猛,柳畔舟底,浮浮沉沉,春波泛滥,但见潮起潮落。 任桃华压抑不住吟哦,冒着自个都脸红的话,羞涩之余却愈加绽放收敛,颠倒中却只听得徐知诰微微粗重的喘息声,那俊挺容颜也沉静得不象话,只是那眼眸黑澈深沉不见底,专注着她,光华潋滟漂亮得惊人,又是不爽起来,唤了好几声二郎,才听得他恩了声,声音沙哑浓浊磁性得一塌糊涂,才略略满意了些。 事罢,徐知诰把她睡了过去的娇躯抱入怀里,抚着她凌乱汗湿的乌发,轻叹了口气,累极而眠,这不知是亏乏了几次身子,后日的筹算,还是落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