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离开
这时候hp早古大陆正式严冬时候，铅色的天空，沉寂的森林，唯有雾谷内还弥漫着生机和绿意。【】 梅洛普一从房间内出来，就立刻皱了一下眉头。她伸手想要给小汤姆施保暖咒，却被这孩子灵巧的一躲， “我自己来”小汤姆大喊， 梅洛普和马瑞一齐笑了，西弗勒斯看着小汤姆熟练地施加了无杖魔法，又冲着母亲和长辈咧嘴一笑，那笑容里不仅有几分自得，还有几分讨好和炫耀，他心下也忍不住复杂。 西弗勒斯的神色刚好引来马瑞惊讶的一瞥，两人视线对上，片刻又分离。马瑞心中先是一惊，然后又了然，最后也只有无声地叹一口气。 谁说教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科学怪物外加情圣的？ 人家的智商显然点亮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嘛。 要说起来，从教授年轻时候的抱负来看，他更应该是政治动物才对。 从时空管理局和hp世界魔法部接上头，西弗勒斯已经利用千年前留下的后手暗中发展起了情报组织，正因如此，对他来说，弄清楚黑魔王的童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单凭这笑容，西弗勒斯就无法想象黑魔王小时候也会这么笑 他垂眸一瞬，抬眼又看见了马瑞暗含着的担心和一丝警告的目光，却只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马瑞见状莫名安了心。 小汤姆的命运依然不同了，而西弗勒斯，他有几分把握还不一定，即使真想“防范于未然”，自己和梅洛普也不是摆设。 这一场无声的交流并没有瞒过梅洛普，她虽不明两人深意，却直觉得是一场有惊无险，故而只是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便望向窗外， “有信使到了。” 屋内众人随着她的话不约而同向外望去。 马瑞无声地放开精神力，检查了一下那只徘徊于巨石上空的老鹰，便将这只鹰引至山谷里。 老鹰高亢地叫了一声，作为一只魔法界的信使，这种忽然出现的房子和山谷对它来说并不怎么稀奇，尤其是现在尚存于世的魔法家族都对房子做了伪装。 老鹰安静地停在客厅的乌木架子上，眼睛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的树丛。 小汤姆给它拿了一叠碎牛rou，顺着鹰目望过去，正见着老花蛇的尾巴尖。 汤姆笑了。 梅洛普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又走到马瑞身边。 “是霍格沃兹？” 马瑞这时候已经读完了信，他把信件递给梅洛普，声音已经带上了怅然， “是戈德里克，他说，他说萨拉查离开了霍格沃兹。” 梅洛普就是一震，西弗勒斯也一惊，屋内的空气一时凝滞，半响，西弗勒斯低头道， “已经到了这时候。。。。” “他还在找他么？” 梅洛普和他同时开口，语气里却带着一点儿复杂的激动。 “梅若。” 马瑞拍拍她的手背，张口欲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 “萨拉查大概是遭了暗算，他们认为他和许多黑巫术实验有关，不少麻种小巫师受害了。” 梅洛普手背上一热，本能就是一颤，然后这热度却一直没有消失，她心里那些“为古人伤心”的激愤一时也被理智取代了， “而萨拉查却是四巨头里最反对收留麻种巫师的。” 西弗勒斯这时候平静地看过来，说， “呵，明明是四个争权夺利，最后却只有一方成了弄权的野心家。” 梅洛普也是嗤笑， “恐怕斯莱特林学院内部也不安稳吧。” 马瑞眉心一紧。 梅洛普意在斯莱特林内部的“背叛”，而西弗勒斯，他闻言也只是一怔，神色不明。 马瑞不动声色看过去，见两人都面无表情，心下微叹，只又低头认真读了一遍信，说道， “这上面说，戈德里克给冈特夫妇去信了，结果冈特夫妇烧毁了信件，拒不见霍格沃兹的人，而，而萨拉查阁下，似乎是失踪了。” 马瑞平静地收回目光，正见小汤姆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黑眼睛，他又给老鹰添了一点儿水，这才从窗边走过来，有些担心地拉住了脸色苍白的母亲的手。 这种无声的安慰显然让梅洛普心中一暖。 梅洛普对儿子一笑，又说，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问问冈特夫妻吧。” 几人离开早古大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此处和hp祖时代中土大陆的时间流速不成比例，这次回来，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三十年多年。 当初前来雾谷拜访的斯莱特林小姐已经成了身形微胖的冈特夫人，所幸冈特夫妇继承了马沃德爵士在“谜之村庄”外面的别墅，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搬家。 马瑞等人的问询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这时候天空正飘着点点滴滴的冰珠。 漫山纯白的迷雾中散开一条通路。 岗特夫妇陪同着萨拉查斯莱特林一起，在雾谷门外见到了故人。 “欢迎。” 马瑞说道，梅洛普在他身边有些复杂地抿唇微笑，西弗勒斯则对尊敬的创始人鞠躬行礼。 小汤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前这个乌发中已经夹杂了雪色，可是脊背挺直，浑身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势的老者。心下竟然隐隐生出一种钦佩和亲近。他只以为自己是为了老巫师的气度折服，倒也没有多想，只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一行人相互行礼，缓步从冰天雪地走进了绿意暖人的雾谷。 “真没想到再次与您相见已经是这时候了。”马瑞说道， 客厅中，萨拉查优雅地放下茶杯， “时间显然偏宠几位。” 他含笑看了一眼小汤姆，汤姆的眼睛更亮了。 冈特夫人看着这孩子，不知怎么就觉得他和自家年仅七岁的孙子长得有点儿像。故而也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梅洛普见此，有些激动的脸颊微红。 客厅里一时沉寂，马瑞望着气息平静的萨拉查，不知道该不该问霍格沃兹的事情，倒是西弗勒斯忽然说道， “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萨拉查忽然笑了。 一笑风光霁月，时光显然也偏宠着他自己，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特有的芬香，他从容地让人察觉不到一丁点儿离开霍格沃兹的狼狈。 “其实您应该知道了，不是吗？” 萨拉查看着马瑞，一双通透的眼睛坚定又温和。他缓声说道，语气平静又带着令人诧异的柔和。 马瑞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是想。。。？” 在他惊讶又带着了然的目光里，萨拉查点了点头。 这时候亲自来雾谷，理由其实很简单。萨拉查并不觉得自己已经延误了这个世界，但是对于巨龙威廉的归处，对于巫师真正的“故乡”，他心里早就有了期待 梅洛普皱了眉，西弗勒斯露出了复杂的了然，小汤姆抿着唇，倒是冈特夫人早知道了巨石阵的辛密，这时候忍不住失声说道， “父亲您？” 萨拉查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目光平静，却带了温存笑意，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我少年时起，我就喜欢挑战，喜欢冒险，喜欢周游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因为黑暗议会，到后来，又因为霍格沃兹，我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会在不列颠岛停留这么久当年威廉说得好，宁在冒险中死，也不愿死在馨乡里。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羡慕那头老龙啊。” 一室沉寂。 曾经的曾经，马瑞修复了巨石阵，送走了宁肯死在冒险中也不愿意老死于城堡的老龙威廉。而作为威廉的法定照料人，萨拉查没有为了霍格沃兹的安危而阻止老龙的冒险，反而给与了他支持现如今，真要轮到他自己了吗？ 马瑞一时间有点儿恍惚。 冈特夫人看着目光温柔的父亲，心中不知怎么，就是一阵委屈。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欢他。直到发现真相不是那样。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从前难以想象的幸福里。两情相悦的恋人，父亲的认可和关心，子女，家庭。。。她以为这一切都是无止境的，可是，可是，她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心阻止父亲？ 这些年，为了霍格沃兹，为了那个人，父亲承受的还少吗？ 冈特先生担心地看了妻子一眼，两人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屋内又是沉寂。 直到梅洛普忽然一笑。 “都说格兰芬多爱冒险，有勇气，其实，论勇气和对冒险的热爱，格兰芬多又怎么比得上斯莱特林？我想您的骨血里都充满了对挑战冒险和全新世界的渴望吧？” 她的话结束时反而带着一种豪情，马瑞心中一动，想想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曾经的梅洛普，甚至是黑魔王，甚至是出身斯莱特林的西弗勒斯，他们那一个又惧怕过冒险？ 不，他们也许甚至是渴望着冒险的 萨拉查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他爽朗一笑，脸上的神情竟然和梅洛普有几分神似， “正是如此” 一旁的冈特夫人眼睛又是一红，冈特先生担心地看着她，却见妻子缓慢地点了点头。 岳父一生渴望冒险，可他却一直受制于家族甚至是魔法界的责任，直到此时，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谁能阻止他？ 又用什么理由阻止他？ “哎”马瑞叹了一口气。在这一刹那间，他只觉得冥冥之中有只叫做命运的大手在悄悄cao控着一切。房子君即将彻底告别这个年代，他们恐怕是最后一次回来了，可这时候却偏巧赶上了萨拉查出走，而他还希望借由巨石阵穿越到异世界。。。 马瑞忍不住想，如果，如果从最一开始，他就没有穿越，那么这一切又会有什么不同？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久经风霜却依然气度从容的萨拉查，终于点了点头。 “也是巧了，我们本来也要来此做一个告别。” 三天以后，巨石阵的阵法再一次被修整完善，马瑞站在高塔之上，默默念出苍凉的咒语。 厚厚的层云在天空中涌动。天空中不见一丝光，大地上，阵法中却游走着金色的流光。 冈特夫人泪流满面，她靠在丈夫怀里，看着那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 “父亲” “爸爸” 她喃喃低呼，声音却被呼啸的风遮蔽。 萨拉查斯莱特林面对着光芒璀璨的时空通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女儿女婿一笑，转身又看向那洞口。 少年轻狂，也曾持魔杖周游列国，战无敌手；后逢知己，也曾意气奋发，以一己之力聚魔法界之散沙，对抗教廷。曾经情动，曾经知己，那些最初的真和最后的无奈，而他，却不曾后悔 只是，如果注定人生不若初见，如果注定事实变化，沧海桑田，那，他为什么不能做回最初的自己？ 萨拉查闭上眼睛，脑海里最后闪现出那人没心没肺的笑脸。 他唇角微颤，终于一笑如清风，再睁开眼，回头挥别了友人和这世界，转身步入了金色的时空通道。 只一眨眼，金光大盛。阵中央的巫师已经不见了。 风声一时呜咽，山谷里都是冈特夫人再也克制不住的哭声。 再然后，那点残存的阵法竟然一点一点龟裂，分化。 马瑞从刚刚连通了魔法之源，大嚼一顿能量的房子君那里得知，此处时空交汇点已经不再稳定，这阵法支撑了几个千年，终于要彻底崩溃了。 “也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落了雪花。大地转眼间苍茫一片。 戈德里克骑着飞马一路疾行，等到了巨石阵，却震惊地发现早先的山谷和迷雾都消失不见了就连那千年耸立的巨石也消失了近一半，剩下的个个苍老了不知几百年。 “不会的，不是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戈德里克心中的不祥越盛他慌张跌下马，疯狂地向巨石阵中心跑去，异常厚的积雪阻碍了他的脚步，他踉跄几下，已经到了曾经是山谷的地方。 “不见了。。。怎么会。。。” 巨石阵的后方已经是一片平缓的丘陵，厚雪之下，除了黑色的沃土，竟然没有一株灌木的残余。 戈德里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凉的，他转头跑到巨石之下，不顾冻伤用双手挖开雪，试图寻找很多年前送走巨龙威廉时见过的阵法痕迹。 再然后，他彻底愣住了。 微弱，几近于无，这残阵本不该如此，除非，有人开启了阵法，榨干了它最后一点儿潜力 戈德里克僵在雪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狂地跑到附近的村庄，抓住一个人就问， “他人呢？他没走，是不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谜之村庄的众人都被这疯子吓了一跳，年迈的老村长约瑟夫拄着拐杖出来，问， “你是谁？” 可是戈德里克却没有回答，他继续问他的问题，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直到人群中一静。 冈特夫人披着纯黑色的厚斗篷，在自己丈夫的掺扶下出现。 黑色的帽子下露出一双比雪还冷的眼睛。 “他走了，去了威廉去的地方。” 戈德里克一愣，猛地转身扑过来， “你说什么？你父亲在哪里？” 可他正撞上冈特先生的防御魔法，整个人向后摔了一跤。 没有人笑。 冈特夫人微微侧过头，感谢魔药，她早就看不出红肿的双眼微眯，头轻斜，用她平生所能做出的最傲慢的姿势看着地上那人，只道， “我父亲走了他说这里没什么好留恋，刚好，雾谷的主人说，这处时空有异变，通道只能打开最后一次了。所以我父亲就离开了。” 戈德里克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冈特夫妇对视一眼，转身消失在雪地里。 雪一直在下，天地一片冰冷。 他的唇喃喃动着， “他和雾谷一起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