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邪王宠妻之神医狂妃在线阅读 - 第63章 只在乎你

第63章 只在乎你

见她瞪过来委屈的低下了头,不是她想在人前说那件事情况,而是现场太过可怕

    兰府里死了人,这事不算小事,李氏这个当家主母必须亲自过去,呆在兰府的宾客平素和李氏的关系甚好,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后宅之中这类阴私之事不少,此时也不知如何劝,也不知要不要跟去看看,因为去或者不去都不妥当。

    兰晴萱在旁听到这件事情也有些吃惊,她最初的安排不是这样子的,她的眸光一闪,当即朝简钰看去。

    此时简钰正拿着一个茶盏在喝茶,见她看过来,他气定神闲的一笑,那样子在这样的场景下倒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兰晴萱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他是否有关系,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并不会影响她之前的计划,于是她在旁道:“我上午还见知棋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怎么会突然吊死在在树上?”

    李氏一听到她的声音当即扭头恶狠狠地看着她,她一脸不解地道:“母亲这般看着我做什么,知棋是大哥房里的人。”

    她这话的意思听在四周那些夫人小姐的耳中,就有了其他的色彩,上次兰若轩在万佛寺与男子有私的事情在整个千源城不算什么秘密,此时众人一听知棋是兰若轩房里的人,稍微聪明一点的当即就明白过来,当即就有人不自觉地抽了一口气。

    有了这一番联想,不管兰若轩和知棋有没有事那都变成有事了。

    李氏心里大恨,此时却也不能当众斥责兰晴萱,当下安抚了身边的几位夫人,带着书秀就往兰若轩住房的地方赶。

    兰晴萱看到这光景,心念微深,因那场面非她想见,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过去。

    简钰却在旁道:“正戏正式上演了,不去看看实在太可惜,走吧”

    兰晴萱轻轻抿了一下唇,轻轻点了一下头,两人也跟着李氏走了过去。

    李氏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事实远比她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也终于明白书秀为何会那样慌乱的跑过来告诉她。

    兰明德就站在距知棋不到一丈的地方,兰明德的身边是知府陈泽方,而知棋的家人已经赶过来了,此时正无比凄惨的在那里痛哭。

    兰若轩则有些呆愣地站在那里,眼前的情况明显把他给吓傻了,一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神彩。

    兰府的后院虽大,但是这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已经人尽皆知,再加上陈泽方在这里,李氏顿时明白,今日的事情是不可能压得下来了,眼下只能将这件事情往小处化解。

    兰明德一看到李氏过来,当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这里不是有这么多的外人在场,兰明德怕是已经斥责李氏了。

    李氏原本还打算问问兰明德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此时看这样的光景,便知道问了也等于白问。

    她不由得瞪了兰若轩一眼,心里又有些后悔,如果当初知棋来找她调到庄子里她同意的话,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只是当时她当时挖空心思在对付兰晴萱,便没有去管这样的小事。

    如今小事变成大事,一切都晚了。

    李氏深吸一口气道:“这一切只是知棋一时想不开罢了,管事,把知棋的尸体先带下去,他跟在大少爷的身边已经有多年,这般去了实有些可惜,你去备一口棺材,厚葬了吧”

    她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又叹道:“这孩子平素见着是极聪明的,怎么就做了这样的傻事。”

    兰晴萱在心里为李氏叫了一声好,李氏从知道事情发生无比慌乱,到此时无比淡定的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只有片刻罢了,这番话说得可以说是恰到好处,除了将她仁慈主母的形象展现出来之外,还将兰若轩给摘了出来。

    只是兰晴萱又岂会让李氏如愿,当下轻声道:“知棋真是个傻的,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至于走到寻死这一步。”

    李氏当即扭头极为尖锐的看着她,她回之淡然加可惜的表情。

    管事此时打算来拉知棋的尸体,知棋的母亲郑mama又如何愿意,当即一把将知棋抱在怀里道:“棋儿之前就曾对我说,兰府是个吃人的地方,还曾说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大少爷的手里。棋儿平素性子最是工朗乐观,好端端的又岂会自杀一定是兰府的人把他逼死的”

    李氏的面色微变,郑mama并非卖身进兰府,只是兰府的长工,此时知棋死了,若是郑mama闹将起来,后果难料。

    因为没有东西握在手里,所以平素李氏对郑mama也没有委以重要,以是让她在花园里种花养草,李氏见知棋机灵所以就让他跟在兰若轩的身边,在知棋小的时候,郑mama觉得自己的儿子能跟在大少爷的身边,以后会有好的前途,所以对李氏的这个安排也是满意的。

    只是往后兰若轩行事荒唐,诸多事情都非常郑mama的所愿,只是兰府是千源城首富,兰府给的工钱也比其他地方丰厚,郑mama知道李氏的性子,若是冒然让知棋从兰若轩的房里出来,李氏反倒会生出诸多猜疑,保不定连她的工作了保不住。

    所以郑mama虽然动了让知棋离开兰若轩的念头,却一直没敢提出来,之前知棋曾隐晦的对她说过了兰若轩越来越变态的事情,郑mama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当时还曾劝知棋要好好在兰若轩的身边做事,等兰若轩成亲之后,她也给知棋说门婚事,然后再带着这些年攒的钱到庄子上买几亩地,过简单的日子。

    只是如今兰若轩还没有成亲,知棋却已经死了,郑mama悔不当初。

    李氏当即看着郑mama道:“郑mama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兰府是这千源城里出了名善待下人,又岂会逼迫于他?你这样信口开河的,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些?我也是做母亲的,知你的心情,怜你痛失爱子,这件事情就不和你一般计较,只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就莫要再说了。”

    她心里窝了一团火,又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此时这般一说话,身上的气势立现。

    她这样说话,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她的话里也有太重的威胁成份,意思是如果郑mama再纠缠不清的话,她会就会报官。

    她之所以会这样说话,不过是因为郑mama平素在她的记忆里,是个性绵软的好拿捏的。

    只是她此时明显低估了做为刚失去儿子的郑mama的勇气,她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反倒激起了郑mama怒气。

    郑mama抬头定定地看着李氏道:“夫人是兰府的当家主母,平素待下人是还不错,兰府给下人的工钱也是不错,但是大少爷是夫人的儿子,夫人不会连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品性都不知道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跪倒在陈泽方的面前道:“大人,我儿子就是被兰府的大少爷逼死的,请大人为我做主”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陈泽方看着她道:“你说你的儿子是被兰府的大少爷逼死的,可有证据?”

    李氏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声音当即拔尖了些道:“陈大人,这郑氏平素在兰府就是个喜欢生事,性子刁钻的,知棋明明就是自尽的,她这样说,不过是想赖上兰府罢了,还请大人明鉴”

    兰明德也附和道:“是啊,大人,这事只怕是他们母子想要赖上兰府,犬子平日待知棋极好,断不至于逼死他。”

    陈泽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犹豫,郑mama大哭道:“我没有想要讹兰府,只是想为我的儿子寻个公道罢了,我恳请大人明察此事”

    她说完跪在地上就朝陈泽方磕起头来,她此时心情无比了激动,心里又无比的痛,这几下磕得可以说是真真切切,砰砰作响。

    陈泽方看了兰明德一眼,当即淡声问郑mama:“你儿子现在已经死了,你说他是被兰府的大少爷逼死的,可有什么证据?”

    郑mama停止磕头,微微把头抬了起来,兰晴萱见她的额头此时已经磕出血,又红又紫,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简钰一眼,简钰的眸光清冷,见她看来,轻轻掀了一下眉。

    郑mama的眼神先是有些茫然,而后想起些什么,当即道:“之前棋儿一直说大少爷总是欺负他,对他非打即骂,想要离开兰府,我念着他与兰大少爷一起长大,两人也是有感情的,所以一直劝他,让他再忍忍,他当时对我说,有些事情是根本就不能忍的,大少爷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把他当做是玩物。我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他嘴里的玩物是什么意思,前几天偶然撞见他洗完澡出来没有穿上衣,看到他的后背上上满是伤痕,然后还有不少的烫伤的印子,那些印子一直往下身蔓延,我当时拉住他欲往下看,他说太过丢人现眼不让我看。”

    她说到这里自己先明白了过来,当即大声道:“大少爷一直对棋儿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尖锐了起来,怪自己太后知后觉,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此时已经后悔莫及。

    李氏怒道:“你休得胡说八道,竟这样毁我儿子的名声,这事我必不会罢休”

    她说这句话是想将郑mama的气势压下去,希望能把郑mama吓退,只是郑mama想明白知棋是为何而死时,心里又恨悔又恨,想的却是今日里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知棋讨回一个公道。

    她瞪着李氏道:“大少爷是夫人的儿子,这些年来做下了什么事情,夫人又岂会不知?不说别的,单说之前大少爷房里的丫环,有多少是死在他的手里”

    李氏额前的青筋直跳,简钰适时的插嘴道:“我觉得吧,知棋已死,这样争辩没用,怎么着也得寻些有实质性的证据吧,否则双方各执一词,何时是个头?”

    陈泽方听到他这句话便算是听到了信号,心里开始揣测他的意思,郑mama却已经回过神来,当即大声道:“大少爷是如何对棋儿的,棋儿身上有伤,一验便知”

    陈泽方偷偷的看了简钰一眼,见他微微点一下头,他顿时心如明镜,当即大声道:“来人,验尸”

    陈泽方今日原本是来吃酒的,身边并没有带捕快,却带了几个随从,随从听到他的吩咐好,当即便去府衙请忤作。

    兰明德心里清楚知棋的死必定和兰若轩脱不了干系,今日里这般一闹,只怕事情会闹得很大,他心里再恼兰若轩,兰若轩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能不管,于是他给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个侍从会意,当即也起身跟了出去。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了兰晴萱的眼睛,兰晴萱心里明白,兰明德又想做手脚了,之前李氏放火烧她的事情兰明德将事情瞒下了,这一次的事情她不会让兰明德如愿,她正欲给锦娘使眼色,却见得一直跟在简钰身边的夜澜也跟了出去。

    她不由得看了简钰一眼,简钰见她看来朝她微微一笑,她心里了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早有安排,夜澜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再加上夜澜是个男子,办起事来会比锦娘要方便得多,有夜澜去,这件事情必定会办得极为妥当。

    兰明德含笑对陈泽方道:“今日原本是请大人来喝酒的,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反倒让大人为兰府的事情费心,眼下忤作未到,大人不如先到一旁休息?”

    若是往日,陈泽方自然会卖他这个面子,给时间让兰明德处理现场,弄些假像出来,只是今日简钰在,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再则此时简钰站在这里,他又岂能坐下?

    于是他直接拒绝道:“今日府里人多,知棋的案子又存在着争议,本官今日要亲在这里等忤作来。”

    兰明德愣了一下,没料到陈泽方会拒绝的如此直接,他觉得方才他已经把他要发出的信号表达清楚了,素来贪财势利的陈泽方这样拒绝实有些不正常。

    他哪里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简钰插手才变成这样,他只道是今日这里人多,陈泽方是怕别人说三道四,他想了想后又道:“大人今日辛苦了,你让你的侍从在这里看着也就妥当了。”

    陈泽方听到兰明德的话后只觉得简钰的眸光犀利了些,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冷冷地看了兰明德一眼道:“本官不辛苦。”

    若说前面的拒绝还有些客气的话,那么此时的拒绝就再无半点客气可言。

    兰明德心里一惊,见他面色不善,当下不敢再说什么。

    兰晴萱看到两人这般相处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奇,陈泽方何时变得如此大公无私呢?

    郑mama尤在那里低低的哭着,抱着知棋的尸体不松手。

    兰晴萱见她哭得凄惨,心里有些恻然。

    忤作很快就来了,兰明德却没有看到他派出的侍从,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夜澜在忤作来之前就回来了,然后淡定无比的站在简钰的身后,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一切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样子。

    兰晴萱心下了然,轻轻抿了一下唇,见忤作已经走到知棋的尸体身边,因为要解开知棋的衣服验伤,所以忤作细细问过知棋的死状之后,然后便将知棋的尸体搬进了一旁的厢房。

    兰若轩知道若真的让忤作验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捅出来,他当即拦着忏作对郑mama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来吧,开个数,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郑mama如果没有想通那一层的话,这件事情这样了结也就罢了,但是她想通那一层之后,见陈泽方处理这件事情又如此公证,当即便拒绝道:“再多的钱能让棋儿复活吗?”

    兰若轩当即便恼了,伸手一把将郑mama的领子抓住,将她拎起来道:“你这个老虏婆,不要给脸不要脸,今日里你乖乖拿着钱走便罢,否则的话我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完了竟直接打了郑mama一拳,他这一拳打得有些重,直接将郑mama的脸打得高高肿了起来。

    兰晴萱看到他的举动后,觉得他真是蠢不可言,竟敢当着陈泽方的面打人,还这样威胁郑mama,今日这么多人在场都是人证,有了这些事情只怕是没事也得生出些事情来,更不要说原本就有事。

    陈泽方怒喝道:“住手”

    他一喝,和忤作一起来的那些捕快当即便将兰若轩抓住,兰若轩以前也曾做下许多荒唐事,只是之前不管他做什么,兰明德和李氏都会护着他,然后陈泽方会睁一只睁闭一只眼,他实没有料到今日陈泽方竟会让人抓他。

    他笑嘻嘻地看着陈泽方道:“不过是个下人罢了,陈大人又何必如此动怒?这样好了,这件事情只要大人此时把案销了,改天我就奉上一万两银子给大人。”

    陈泽方听到他这话当即黑了脸,简钰在旁冷笑一声道:“我以前不知道,人命在大舅子的眼里如此不值钱,一万两银子一条命,还当众给陈大人塞钱,也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老子的事情你少管”兰若轩不喜欢简钰,此时又听到简钰这样说话,他当即将他往日里蛮横不讲理的一面全部展露了出来。

    简钰冷冷一笑道:“老子,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自称老子。”

    陈泽方听到这番话吓得青筋直跳,简钰的老子是当今皇帝,就算他之前还曾想着等简钰不在的时候,到时候再想法子给兰明德一点面子,把兰若轩放了,可是他竟在简钰的面前自称老子,那不是找死吗?

    他当即冷喝道:“兰若轩目无王法,当众行贿本官,罪加一等,来人,将兰若轩先用绳子绑起来,等验尸的结果出来之后一并问罪”

    兰晴萱觉得兰若轩不但蠢,还被兰明德和李氏给宠坏了,方才的这一番举动当真是蠢不可言

    兰明德和李氏闻言当即变了脸,早在兰若轩打郑mama的时候,两人就想制止他,只是他却已经被衙差给按住了,他们此时也不可能上去捂住他的嘴。

    李氏急道:“若轩年幼不懂事,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兰明德却厉声喝道:“逆子,整日里口无掩拦,天天胡说八道。”

    他心里恼得紧,他兰明德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陈泽方看了两人一眼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兰若轩今年已经二十了,已经及冠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兰明德和李氏被他如此驳了面子,面上不由得都白了白。

    没有了兰若轩的阻拦,忤作当即和人一起把知棋抬进了厢房。

    因为陈泽方一直阴沉着脸,兰明德和李氏就算是想为兰若轩说些好话也不敢,此时兰明德只盼着他之前派出去的侍从已经将忤作给收买了,这样的话陈泽方顶多就只能治那兰若轩口无遮拦之罪,也就是关个几日罢了。

    他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心里又有些担心,因为他的心里急躁,当下不由得在那里走来走去。

    李氏的心里更加不安,她只有兰若轩一个儿子,若是兰若轩真的出了事,她往后在兰府只怕也抬不起头来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忤作出来道:“大人,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已经死了五个时辰了,他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之后吊在了树上伪装成已经自杀的,他的身上有多处掐伤和烫伤,属下怀疑他是被人**至死的,他的私处伤得极重,他的肠子断裂,体内数个器官受损。”

    若说之前兰若轩喜欢男子喜做那种事情只是传闻的话,那么此时这件事情便得到了彻底的验证,在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闻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郑mama闻言当即大哭道:“棋儿,你死得好惨啊大人,你一定要为棋儿做主啊”

    兰晴萱听到忤作的话后不由得撇了一下嘴,这个兰若轩得多重口味啊,竟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兰明德和李氏闻言顿时面色苍白,兰明德想要求情:“大人,这事未必和犬子有关系,也许是别人陷害他的。”

    陈泽方冷笑一声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本官办了多年的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丧心病逛之人,这件事情本官自然会细察,若是这件事情不是兰若轩做的,本官自不会冤了他,若是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本官必定会公正处理。”

    兰明德听到这番话出了一身的冷汗,陈泽方又道:“因为之前兰若轩一直在遮掩事实,还打了死者的母亲,更曾用银子贿络本官,所以兰若轩的嫌疑极大,本官要将他带回府衙问案,来人,把兰若轩给本官带走”

    李氏当即便慌了,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拉着陈泽方道:“大人,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大寿,你让他给我家老爷做完寿再带他回去可好?”

    陈泽方当即将她的手甩开道:“兰夫人,请自重”

    李氏这才发现她的行为失仪了,当即只得将手抽了回来。

    陈泽方看了兰明德一眼道:“我与兰老爷是多年的至交,私底下我们感情极好,便是私交归私交,这件案子太大,我不敢有丝毫耽搁,现在就要把兰若轩带走,若是以后查明这件案子和他没有关系的话,我自当上门给兰老爷和兰夫人道歉。”

    他说完一拱手,扭头就走。

    兰若轩心里对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知道这一次带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他当即大声喊道:“父亲,母亲,救我”

    兰明德恨得牙痒痒,兰府虽然是千源城首富,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且此时陈泽方的态度很是坚决,他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由得陈泽言把兰若轩带走。

    李氏当即哭成了个泪人,兰明德长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

    李氏心里原本就难过,看到兰明德的样子更加难过。

    陈泽方一走,余下的捕快便将知棋和尸体和郑mama一起带走查案。

    兰晴萱心里对今日的事情存了好些疑虑,此时看到这光景不由得再次看了简钰一眼,简钰的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对她淡淡一笑。

    兰晴萱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一记尖锐的女音响起,然后便听得有人大声喊道:“有人要寻死”

    李氏此时心里又慌又乱,再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头都是痛的,怎么今日里这些人一个二个都这样寻死觅活,今日里到底是怎么呢?

    就算李氏此时根没有心管这件事情,她做为当家主母,也不得不管,她当即对书秀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书秀今日里心里也是怕的,应了一声后朝一旁看了一眼后大惊道:“夫人,你快看”

    李氏扭头顺着书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她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却见一个秀雅的女子站在一旁的高台上,正打算往下跳。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氏给兰若轩新定的未婚妻文玉果。

    李氏为了看戏方便,所以将戏台搭得有些高,除了搭好的戏台外,还有一个足有一丈多高的辅台,原本是用来遮阳的,此时文玉果就站在那辅台上面,辅台下一边是石头,一边是水塘,不管摔到哪一边,都会有性命危险。

    李氏当即大声道:“玉果,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

    她心里此时积了一肚子的怒气,暗骂文玉果太不懂事了,竟选在这个时候闹事,等文玉果进门之后,她一定要狠狠收拾文玉果。

    文玉果站在高台之上,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那样子几近绝望,她的眼睛望着水塘,眼里微微有些发怔,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氏的话。

    李氏再次大声道:“玉果,快下来”

    如此变故众人再次大惊,如果说方才知棋的死有些胆小夫人和小姐不敢去看,那么此时看到文玉果站在那里,倒激起了她们八卦的心思,当即都围了过来。

    文玉果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身子晃了晃,似要从上面坠下来一般,把围观的众人吓得不轻,只是她身形一弯,竟又站稳了。

    文夫人今日也在兰府,听到众人说文玉果爬到戏台上要从上面跳下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文玉果和兰若轩还没有成亲,就算是兰明德大寿也不宜前来,所以文夫人并没有把文玉果带来,却没有料到文玉果竟偷偷跑了过来。

    文夫人心里又气又怕,一过来见文玉果站在高竿之上,身形还摇摇欲坠,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大声道:“玉果,你站那么高做什么,快点下来”

    文玉果扭头看了文夫人一眼,抹了一把泪道:“母亲,我不想活了”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文夫人急道。

    文玉果的身子又晃了晃,把文夫人吓得不轻,而文玉果只是转过身来,并没有从高台上掉下去,文夫人的心也跟着文玉果的身体晃了晃。

    文玉果一边哭一边道:“女儿一直都知道,女儿家的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母亲将玉果许给兰大少爷,女儿不敢有任何意见,但是今日里的事情母亲也看到了,兰大少爷根本就不是良人,我若嫁进这兰府,只怕以后也是今日里知棋的下场。”

    方才个知棋的事起时,文夫人虽然没有凑过去看,但是这件事情她也是知晓的,她之前将兰玉果嫁进兰府,不过是看中了兰府的银子,可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兰若轩竟是那样的一个人渣,其实她之前也有些后悔了,她虽然爱银子,但是文玉果终究是她亲生的,她也不想文玉果有事。

    只是文玉果和在兰若轩已经下了文定,婚前很多的规矩已经走了,如今只差定婚期了。此时退婚的话,对文玉果的名声也有所损伤。

    文夫人急道:“为娘知你的心思,你先下来,这件事情我们一会再好好商量商量”

    文玉果闻言面色一白,娇柔的身子在上面颤了颤,她大声道:“我知母亲是为了我好,只是对我而言,嫁进兰府早晚是个死,还不如现在死了”

    她说完做势就要跳,文夫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大声道:“你等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朝李氏看去,轻声道:“兰夫人,玉果和兰大少爷的这场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可好?”

    李氏在听到兰玉果说出前面那些话来的时候,心里就极度不满,她今日心里已经够乱的了,此时兰玉果竟还来给她添乱。

    最重要的是,兰玉果竟想要退兰府的婚,如此一来,兰府的面子可以说是扫到了地上。

    李氏冷冷地道:“文府聘礼都收了,两人的八字也合了,文夫人此时要嫁婚会不会过份了些?”

    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今日里兰若轩的事情传开之后,如果今日里文府退了婚,以后兰若轩怕是再难娶到妻子了。

    她心里难过至极,实在是想不到好好的婚事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不自觉的想起之前兰晴萱的话,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扭头看了兰晴萱一眼,见兰晴萱无比淡定地站在那里,面色淡然,见李氏看来了一记讥讽的眼神。

    李氏顿时明白今日的事情十之**和兰晴萱有些关系,她心里顿时恨到了极致,如果这一切都是兰晴萱安排的话,那么兰晴萱的心机比她想像中的要深得多。

    李氏想起之前的事情,以前是她一直在算计兰晴萱,兰晴萱只能还手,这一次算是兰晴萱主动出击,她一出手,不但毁了兰若轩,还毁了兰若轩的婚事。

    她之前觉得兰若轩没有太多指望,原本指着兰若轩成亲之后他的媳妇能早些替他生下一个儿子,这样才好争上一争,可是此时兰晴萱却直接断了她所有念想。

    她深吸一口气,让原本有些凌乱的心定了些。

    文夫人轻咬着唇道:“之前下文定和合八字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兰大少爷竟是这样的品行,若知道的话,又岂会和兰府结亲?”

    她说到这里见兰玉果的身形摇摇欲坠,她将心一横道:“今日里兰大少爷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文府不敢再高攀兰府,兰府之前送来的聘礼文府会尽数退还。”

    李氏怒道:“什么叫做若轩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若轩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方才陈大人都说了,这件事情还未查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怎么?文府为了要退婚就把那盆脏水往若轩的身上扣吗?你是觉得兰府好欺负吗?”

    若是往日,她可能会理智一些,不会把话说得如此尖锐。

    只是兰若轩出了事情,她的心里满是不安,所以话说得也就有些过了。

    文夫人平素也不是不盏省油的灯,听到李氏的话后当即道:“什么叫做我把那件事情往兰大少爷的身上扣?方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是,现在陈大人是还没有定兰大少爷的罪,但是那件事情除了兰大少爷还能有谁?早前我尚觉得兰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是个知进退的,今日才知兰夫人不但护短,还极不会教导孩子,否则的话不会之前有兰大小姐抢兰二小姐夫婿的事情,此时也不会有兰大少爷做出这种丑事的事情我文府之前是被你给骗了,这场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兰府结”

    她之前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此时闹到这一步,反倒定下了心。

    兰晴萱看到两人吵架的样子倒有些想笑,这个文夫人倒也有些意思。

    李氏大怒道:“你怎么说话的?”

    文夫人看着李氏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哪些是假话呢?是兰大小姐没有抢兰二小姐的夫婿,还是兰大少爷没有玩死他的小厮?”

    李氏当即气得胸口直起伏,她之前之所以想和文府结亲,不过觉得文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却没料到竟是这样一副性子,撕破脸的时候竟没有半点气度可言。

    她此时心里积了一堆的委屈,顾不得她是兰府当家主母的身份,欲和文夫人大吵一架。

    正在此时,兰明德从一旁站出来道:“兰府同意和文府退婚。”

    兰明德此时气得面色铁青,那副样子,看起来暴怒又无可能奈何。

    他以前觉得李氏打理内宅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是今日看到这些事情之后,他心里无比失望,李氏的一双儿女,如今在这千源城里再无半点名声可言,边带着兰府也一起跟着颜面扫地,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觉得丢人至极。

    李氏当即尖声道:“老爷”

    “闭嘴”兰明德冷喝道:“你还嫌今日不够丢人现眼吗?”

    李氏的嘴张了张,终究又合了起来,她心里急的是以后兰若轩如何娶妻只是她心里也知道,今日里事情真的闹大的话,对兰府也是极不好的。此时文玉果站在那高竿之上,若是掉下来死了,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她咬了咬唇后终是道:“一切都听老爷的。”

    文夫人闻言忙对文玉果道:“玉果,兰老爷已经答应退婚了,快些下来,上面太危险了。”

    文玉果这才一边哭一边缓缓从上面爬了下来,只是她下来的时候,兰晴萱发现她的腿在抖,兰晴萱心里一晒,这个文玉果倒是个有胆色的,为了自己的幸福也是个敢拼的。

    文玉果一下来,文夫人便将她抱在怀里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今日可是吓死为娘了,走,我们回家吧”

    她说完搂着文玉果往外走,文玉果在经过兰晴萱的身边时,看了一眼兰晴萱,兰晴萱也回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流。

    文氏母女一走,其他的宾客当即也跟着离开,戏台上的戏也演不下去了,李氏让书秀将那些人也全打发走了。

    今日的大寿,原本是极喜庆的事情,却这般草草的收了场,李氏知道她之前所有的心血怕是全部泡了汤,心里不由得大恨。

    兰明德对李氏极度不满,李氏到他面前请他想办法救兰若轩时,他冷冷地道:“你教的好儿子因为这个儿子,我所有的脸都被他丢光了,他此时最好是死在外面,我不想再看到他”

    李氏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兰明德的袖子一拂,扭头就走。

    李氏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兰晴萱看到她的样子淡声问道:“母亲,这滋味如何?”

    “果然是你”李氏定定地看着兰晴萱道:“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兰晴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没有把我以前对你说的话放在心上,你且等着,这事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李氏气得脸一片通红,兰晴萱的嘴角微微一弯凑到李氏的面前道:“你当年在害死我娘时,就应该想到报应这个词,虽然这几年你的日子过得还算舒服,但是看在我的眼里,你还是太蠢了些,你的子女不是毁在别人的手上,而是毁在你自己的手上。”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李氏则有些木木地站在那里,在她走了约有十几步后突然扭头大声道:“兰晴萱,你也是兰府的女儿,兰府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你脸上有光?”

    兰晴萱笑道:“母亲知道我为什么要招上门女婿吗?”

    李氏的面色一僵,她将声音放低了些,故做神秘地道:“你的智商不是太高,而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了,这件事情就留着给你考考智商,看看你能否看透。”

    她这轻蔑的话语当即就点起了李氏的怒火,李氏大声道:“我要去告诉老爷,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你去吧,只要父亲相信。”兰晴萱云淡风轻地道。

    李氏闻言腿一软,如果不是书秀在旁扶着,她怕是要摔在地上,到此时,如果她再去兰明德的明前说这些的话,只怕兰明德会觉得她在造兰晴萱的谣,想害兰晴萱。

    兰府里诸多的事情,李氏最初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自从兰晴萱从万佛寺回来之后,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和兰晴萱之间会从她最初的主动变成现在无比的被动。

    兰晴萱看到她的样子冷冷一笑,微挑的眼角似在看笑话一般。

    李氏素来要强,此时却再也没有办法在兰晴萱的面前扮坚强了。

    回到筑梦阁的时候,兰晴萱问简钰:“知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钰不答反问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我哪里知道。”

    兰晴萱磨了磨牙,简钰又笑眯眯地凑到她的面前道:“你求我吧,求我也许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兰晴萱有些想抽他那张含笑的脸,他却直接和她挤进一张椅子里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不逗你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兰晴萱有些哭笑不得,她方才一本正经地问他,他没有半点正形,如今他这样和她挤着坐在一起,却又摆出这副一本正经地脸,他是存心的吧

    那把椅子是檀木所制,做工甚是精致,却并不大,兰晴萱一个人坐是显得有那么点宽,但是简钰这般挤进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兰晴萱当即起身,只是她微微起来,就被简钰一把抓了回去,她一时不备,一屁股坐在了简钰的身上,简钰的手适时的抱紧她的纤腰,然后将她固定在他的怀里。

    兰晴萱微愠道:“松手”

    简钰难得温香软玉在怀,又岂愿意松手?闻言反倒将她抱得紧了些,她的身子又轻又软,这般抱在怀里手感极好,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屋里的几个丫环一看这光景,谁还敢在里面呆,当即一溜烟全跑没影了。

    兰晴萱见简钰不松手,她心里微恼,挣扎着欲起来,只是这番一挣扎便有异样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荡开,她不由得一愕,然后耳畔便传来简钰的低哑地声音:“别乱动,我就抱抱。”

    兰晴萱两世为人,她又岂会不知道此时她若是再挣扎的话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只得任由简钰抱在怀里。

    此时不过刚入秋,两人身上的衣服穿得都不厚,兰晴萱分明感觉到了简钰的身上传来了灼热的气息,他素来沉稳的呼吸此时也凌乱了起来。

    简钰的头轻轻探过她的脖颈,轻轻的抵在她的肩上,他的脸顿时就和她的脸挨在了一起,兰晴萱当即便红了脸,只觉得身上热得紧。

    她咬着牙道:“简钰,松手。”

    简钰的眼睛微微一闭,暗暗缓了缓来得极为炽烈的情绪,他在兰晴萱的面前是痞赖的,实则他行事极为沉稳,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这样的情绪。

    他一直觉得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挑拔得了他的情绪,可是自从和兰晴萱相识之后,每次一见她,她都能轻易的将他的情绪挑动,这一次他原本只是想逗一下兰晴萱,却没有料到当她坐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的情绪失控了,身体也跟着失控。

    他觉得他这样的反应其实有些丢人,他这样子又哪里有一分一代战神的样子,就和个毛头小子差不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松开了抱着兰晴萱的手,兰晴萱当即从他的怀里窜了出去,然后极快的回了房,再重重地把门栓锁上。

    简钰听到屋子里的响动,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扣了一下门道:“方才只是意外。”

    兰晴萱在心里暴粗口:“滚你妹的意外,分明就是个大色坯”

    她只将门关上,却不说话。

    简钰将身体半靠在门边道:“你不是问我知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其实那事很简单,昨夜里兰若轩玩得太尽兴没掌握好尺度,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把知棋给玩死了,因为今日是岳丈的生辰,他不敢告诉李氏,自己偷偷把知棋运出了兰府,挖了个坑把知棋给埋了。”

    他说到这里,兰晴萱便已经明白他话外的意思,知棋是被兰若轩玩死的,但是这事却被告简钰发现了,简钰发现这事之后就做了之前她看到的那些安排。

    而她原本的计划是在众人的面前设计兰若轩和身边的近侍有私,然后被人撞见,把事情闹大,再然后兰玉果毁婚。

    如今简钰插手之后,事情还是按照她之前设计的发展,只是整件事情的性质比她之前设计还要强劲得多,影响也要大得多。

    她顿时明白因为简钰有了这些安排,所以他便将她之前的安排全部都撤了。

    陈泽方这样把兰若轩带走,李氏只怕会急成一团,兰明德最要面子,此时在气头上肯定是不会管兰若轩的,只是兰明德不管,李氏却一定会管,会想尽办法去救兰若轩。

    而兰明德虽然此时不管兰若轩,却不代表他往后都不会管他,等到兰明德的气消了之后怕是还会去捞兰若轩,虽然兰若轩杀了知棋,但是知棋只是一介下人,兰明德和陈泽方的关系又还不错,就算是陈泽方今日在人前故意做出那副公正的样子,到时候兰明德一塞银子,陈泽方必定会想尽办法替兰若轩开脱。

    兰晴萱设计今日这一出事情,不过是为了毁了兰若轩,在她看来,事情到了今日这个程度,兰若轩以后在千源城里怕是再无立足之地,兰明德是肯定不会将兰府的家业交给兰若轩。

    到此,李氏在兰府便再无可依傍之人,按这情景,李氏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锋芒掩下,在后院里安安静静的生活;另一个则是再想办法奋起一搏。

    依兰晴萱对李氏的了解,知李氏平素是个极为好强的,她那么好强,肯定会选后者,李氏若选在此时奋起一搏,必定是有些极端的手法。

    且今日的事情李氏知是她做的,必定不会就此罢休,对她还会有其他的设计。

    只是在兰晴萱看来,李氏如今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而兰晴萱手里掌握的资源也和最初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再被动。

    简钰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然后我把你给兰若轩准备的药收了起来,然后让夜澜通知了文玉果,让她直接上高台做寻死的样子。”

    兰晴萱的眼睛微微一合,她深吸一口气道:“知道了,多谢。”

    简钰听她的声音淡陌中带着疏离,知她必定还要生他的气,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兰晴萱在屋子里听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以为简钰已经离开了,当即轻轻将门打开,只是门才一开,便见简钰半倚在门边。

    她有些意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欲再次关门,简钰的手却已经将门推开,他微微歪着头道:“到伤口换药的时间了。”

    兰晴萱咬了一下唇,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抬眼看了一眼沙漏,再算了一下上次给他换药的时间,此时的确是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她从屋子里拿一包药,直接塞到简钰的手里道:“你让夜澜帮你换吧你的伤口再换两次,便不用再换了。”

    简钰似笑非笑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包,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道:“你真小气。”

    他说完这句话大手一伸,直接就将她捞进了怀里,她根本就没有半点闪躲的机会,她惊呼一声欲将他推开,他将她抱得紧了些微微哑着声道:“娘子,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到现在应该能完全体会得到了,我若真的要做什么的话,你根本就逃无可逃。”

    这一点兰晴萱早就明白,只是每次简钰都能轻易撩起她的怒气,总是寻各种机会占她的便宜,她心里对他虽然有些恼,却又讨厌不起来,从本质上来讲,他帮了她很多次。

    她轻声道:“简钰,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还不知道吗?”简钰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兰晴萱抬眸看他,他的眼睛亮若繁星,看着她的样子很是专注,深邃若大海,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她的心跳骤然快了些。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后道:“我不喜欢你。”

    简钰的眼睛暗了些,淡淡地道:“我知道。”

    兰晴萱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把手松了开来,又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晴萱,不管你是否喜欢我,都改变不了我喜欢你的事实。”

    兰晴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把头微微扭到一侧。

    简钰又道:“再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回京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兰晴萱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好了。”

    简钰早料到她会拒绝,他冷笑道:“你就不想见见我的家人?难不成你真的想和我做三年的假夫妻,然后三年之后就一脚把我踢呢?”

    兰晴萱答道:“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吗?再则,你之前不是说你父母俱亡,只有几个兄弟吗?我觉得不见他们更加妥贴。”

    简钰明白她话里的更加妥贴是什么意思,淡淡地道:“你若真要这样做,我也不会免强你,只是我这一次回去,再来千源城就不知是何时,你自己保重。”

    他说完扭头就走。

    兰晴萱觉得他此时是认真说话的,并不是在和她说笑,而他那句“再来千源城不知是何时”挑动了她的心弦,她不由得抬眸朝他看去,而他此时已经走出了前门,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不知为何,她的心就软了几分。

    她想出声喊住他,却又觉得此时将他喊住也不知和他说些什么,当下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自这一次之后,简钰比往日要沉默了些,不再有事没事的来撩拔她,平素两人见面兰晴萱不找他说话,他也不和她说话。

    再则简钰平素都很忙,带着夜澜忙东忙西,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有时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一天他出去了三天没回来,兰晴萱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却又回来了。

    兰晴萱其实很想问他哪天会回京城,却又觉得若是这样问了的话,怕是会给他造成错觉,以为她是在关心他,她便又问不出来。

    只是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转了好几回之后,她终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是关心他,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兰晴萱发现这一点之后心里有些不自在,她从何时起开始关心简钰来呢?她不知道,只是两人这样相处下来,她已经明显发现她对他的心境生出了几分变化。

    到如此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简钰之前对她百般撩拔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也想让她习惯他的存在,她之前虽然觉得他的那些行为实在是讨厌,但是时间一久,她便有些适应了,而她适应了之后,他却又变成了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觉得他实在是用心险恶。

    她决定简钰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就直接问他,不管他是什么答案,也好过她在这里胡思乱想。

    兰若轩的事情如兰晴萱所料,兰明德话虽然说得很狠,却也做不到完全不管兰若轩,李氏忙前忙后跑了数次无果之后,兰明德也有些急了,亲自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后便去了兰老夫人那里,当天下午,兰老夫人就让朗月来请兰晴萱。

    那边的动静兰晴萱一直都让倾诗关注着,所以如今朗月一来,兰晴萱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到了福寿居之后,见兰明德李氏和兰老夫人都在,她心如明镜。

    她见过礼之后,兰老夫人和她寒喧了几句后轻声道:“你大哥如今在府衙的牢里过得非常不好,虽然我知道你之前已经为了兰府的事情去求过几次长公主了,你大哥行事也实在是有些过,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你不能不管他。”

    兰晴萱早就料到兰老夫人会这么说,当下轻声道:“祖母的意思孙女明白,只是这事孙女实在是没有脸去求长公主,上次在万佛寺的时候,长公主就曾对我说,往后兰府的事情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会过问。”

    “兰晴萱,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李氏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了后道:“你根本就生了一副黑心肠,竟这样设计自己的亲哥哥”

    李氏曾去探望过几次兰若轩,兰若轩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又如何能适应得了牢房里的生活,那里对他而言实行在是太过可怕,他吃不饱睡不好,再则他还当做和以前一样,只要在里面呆上几日陈泽方就会把他给放出来,所在在里面也很是嚣张,他嚣张的后果,自然是挨了其他囚徒的揍。

    李氏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且他的鼻青脸肿的程度是一次比一次重。

    李氏平日极宠他,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吃一点苦,更舍不得加一指之力在他的身上,此时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李氏只觉得心肝都是疼的。

    而陈泽方的态度也极为强硬,只将兰若轩当做寻常的囚徒一般对待,不管李氏和兰明德送多少银子给他,他就是半点不松。

    李氏思虑良久,觉得陈泽方之所以会如此对兰若轩,那是因为兰晴萱暗中使了绊子,必定是长公主到陈泽方那里交待了什么,所以陈泽方才会如此。

    而陈泽方查案的进度并不快,他各方面取证,又加上兰若轩死活不认罪,所以案子不能了结,结不了案兰若轩就需一直关在里面。

    李氏越想越怕,她知道如果再让兰若轩在牢里呆着,只怕不要等案子结果出来,兰若轩怕是就已经被人打死在里面了。

    她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就算是她再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来求兰晴萱,只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直接来求兰晴萱的话,只怕兰晴萱不但不买她的账,反倒会羞辱她,所以她先求了兰明德,在说服兰明德之后又一起来见了兰老夫人。

    兰晴萱扭头看了李氏一眼,几日没见,李氏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她原本保养得宜的眼角此时生出了数条细纹,鬓间已经长出了几根白发,再无经往日的风采。

    她淡淡地道:“母亲这话当真有些好笑,什么叫做是我害的大哥?父亲大寿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当时一直在看戏,丫环也都跟在我的身边,我又不会分身术,又如何能害到大哥?”

    “那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李氏恨恨地道。

    兰晴萱好笑地道:“忤作的验尸结果母亲当时也是听得清楚的,人是被大哥虐待至死的,然后知棋的尸体是挂在大哥门口的树上的,那么显眼的位置,如果不是大哥安排的,谁能在大哥的门前挂上知棋的尸体?再说了,大哥是先把人弄死了,然后再挂上去的,就算是我再厉害,我又岂会知道大哥房里发生的事情?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麻烦你先讲点道理。”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有些委曲地对兰老夫人道:“那天的事情祖母也是亲眼所见,眼下母亲这样冤枉我,还请祖母为我做主”

    兰老夫人听兰晴萱说得有道理,知棋的事情从表面上看起来和兰晴萱一点关系也没有,兰若轩房里的那些人,兰老夫人知李氏都已经细细审过了,的确没有一人被兰晴萱收买,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些,依着以往的先例,兰若轩杀了人之后都会抛尸,不可能那样挂在门口的树上。

    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安排的,只是兰老夫人也亲自查了个遍,知兰若轩在知道知棋死了之后就直接抛了尸,是直接扔在城外的林子里的,没有人看到知棋的尸体是如何被挂在树上的,且城外抛尸的地方,那里也好好的,和兰若轩抛尸时没有两样。

    兰老夫人虽然不信鬼神之事,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邪门。

    她细查了几遍,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兰老夫人轻叹一口气道:“萱丫头,你大哥在牢里,你母亲心里着急,话可能说得有些过份,你也别放在心上,祖母相信那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兰晴萱轻声道:“多谢祖母。”

    兰老夫人的话峰一转后又道:“只是这件事情对兰府的影响极大,不管怎么说,你大哥的案子都不能坐实,眼下陈大人的态度极为坚决,一时间怕是不会放人,现在大的局势对你大哥也极为不利,这件事情怕也只有长公主说话,陈大人才会同意放人。我知你有你的为难的地方,只是凡事要从大局考虑,你就算是再为难,也需去做。”

    兰晴萱定定地看着兰老夫人道:“知棋的死别人陈大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定案,但是我们自己心里都是极清楚的,这件事情必定是大哥做的,我想问祖母,你这般让我去求长公主,是想让长公主为兰府徇情枉法吗?”

    兰老夫人愣了一下,兰晴萱又道:“长公主在千源城里极受百姓的爱戴,皇上对她也是尊重有加,而这些尊重不过是因为长公主这些年来处事极为公正,之前四哥的马踏坏了百姓未熟的稻田,长公主都重罚了他,此时就算是我拉得下脸去求长公主,这事又如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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