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聪明人都是怎么死的
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左晟发觉，偌大的一楼除了一个小二，一个掌柜之外，竟然只有自己一个顾客。略微思量了一下后，左晟抬足便走向一个偏僻的背角处，在那里除了中间仅有一张较大的茶桌外，左右至少相距八米才有第二张茶桌，那感觉就像自己当年做大哥上茶楼的感觉。 等左晟坐下之后，他才想起一个问题，自己还需要像当年那样存活在世上么？不需要吧。 微微自嘲一下后左晟便闭目开始养起神来。 “公子，需要上茶么。” “请随意。” 左晟没有睁眼，抬手做了一个示意后，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有时候，用心去感应比用眼去看更真实，就像面前的小二一样，虽然面相看似猥琐，但是气息却很浑厚，此外，他依旧能感到对方有一颗赤子之心。 “啪，一道极其轻微的响声之后，左晟就感觉到一些暖气扑向面孔，而后很快就是一阵咕咕咕咕水响声，紧接着，一道悠悠的干茶香气便飘进自己的嗅觉中。 茶，没有九子茶好，那香味更是差了不少筹，但是茶香里面却有九子茶没有的味道，那味道便是红尘的味道。 左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倦了，尽管他身体的年龄才十五岁，但是那种心神疲倦的感觉却十分的强烈。 小二的动作没有停，紧接着一道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又传进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很清脆，仿佛也很久远，久远到他能清晰的感到一幅熟悉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魂海中。 “母亲，保重身体，这次出国回很快回来。” …。那位母亲还好么？左晟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差不多该七十多岁了吧。 “公子，请喝茶，此茶名曰虎跑，宜烫，不宜温，在下告退。” “好玩么？” 左晟说完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在他面前还有一个人，鹤发童颜，身穿雅洁的宗门服饰，年岁上差不多也就五六十出头。 “不好玩，来这的人太少，所以一点都不好玩，对了，小友何不请我坐下？” 来者对左晟的话一点都没在意，言语间无不说明他也是此地的一员，口中虽然说要左晟请他坐下，但是他却并没等主人开口，便先坐了下去。 “既然不请自坐，那就请喝茶吧。” 抬手间，左晟就提起微微烫手的壶柄，将壶嘴对着另一只早就放好的空茶盏里，咕咕咕咕就倒了下去。 “哎…此茶今天的味道果然不一样啊。” 来者轻轻赞叹了一句后伸手就端起茶盏而后一饮而尽。 “什么味道？” “红尘的味道，还有厌倦和回忆的味道。这似乎不是小友这番年纪该有的味道啊。” “知道聪明人都是怎么死的么？” 望着一脸严肃的来者，左晟微微笑道。 “当然知道，都是被自己说死的。不过本道的死绝不会是今日。” …………老不死的，这么聪明？ “你说的对，喝茶。。咕咕咕咕，请。” “谢小友。” “敢问道长，先前所言，此茶今天的味道果然不一样是何意？还请不吝赐教。” 左晟言毕拱手便是一礼。 “此茶来自冥河大陆，生至阴阳之间，见惯生死，历遍六道，但有不同心境者，此茶就会因人而异，因物而异，因心神所感而异。如此解释不知小友满意否。” “道长吓杀在下了，在下还以为道长精于通心之术。道长请。” “多谢，圣人有云，得意不可再往，本道已得其一，岂可在往。” 来者微微一笑，伸手还回一礼。 “为何不是贫道，而是本道？” 对于来者自称，左晟有些奇怪，那边的大神不是都称自己贫道么？ “贫道，因缺道而贫。本道，有道，而不缺。小友以为然否？” “道长有很多道么？” 左晟闻言大奇，居然还有如此解释？ “世人常言三千六百道，道道通神，此道，本道不缺，本道还有三千六百之外的道，不知小友可感兴趣？” 左晟沉默了，对于来者的话他没做答，冥冥中，他觉得若是主动问下去，将会让他的人生发生巨大的改变。 “这杯茶废了，还好，这里还有一壶，噗。。不知小友可否再来一杯？” “道长不是说过，得意不可再往么？” “新的开始，何来再往？” 面对左晟的惊奇，来者并没觉得少年的话有什么不妥，空掉杯中冷茶后，竟然主动将手伸到壶嘴前。 “道长这算是强索么？” “非也，世俗人常道，机会是人给的，缘分是与人结的，现在贫道将空盏伸到小友面前，是缘分还是机会，都在小友举手之间。” 还有这种说法？向我要茶喝居然是给我机会？ “咕咕咕咕…。道长请。” 不管怎么说，有人陪着自己，也是一种缘分，所以这机会是谁给谁都不重要。左晟将茶水缓缓的倒入面前的空盏中，而后又亲手将半盏茶水缓缓送到来者的面前。 “小友年前可曾去过龙安大平原？” “去岁？” 对着突如其来的问话，左晟毫不在意。 “是。本道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 左晟有些奇了，去龙安大平原的人可不少，两大帝国加起来足足百万以上了。 “一个回来的前辈。小友可曾去过？” 望着少年不以为意的答复，来者的心里微微产生了些许失落。 “去过。” 尼玛，神转折出现了。来者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小友可曾见过天降紫雪？“ “见过，不过没什么啊？” “…小友在哪见过？” “升龙城里啊，当天还和几个兄弟玩来着。” “升龙城？不对啊…两地相距至少百里之上的距离啊…。” “道长说什么？” 见到来者嘀嘀咕咕不知所谓，左晟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友可曾见过此人？” 来者说完，便拿出一物放在茶桌上，而后又用手一拂，只见一道尺高的身影便显现在桌面之上。 左晟没看来者放在桌面上的物品，因为他被那道身影所吸引…好熟悉的身影啊，奇怪，怎么这么…。尼玛，这是什么法术，投影么？ 左晟吓坏了，这身影何止是熟悉，这******，那身影明明就是自己，那灰溜溜的盔甲和那柄带皮的刀柄，万幸的是，面部全在一片模糊之中，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道影子的岁数差不多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因为那身高太明显了，对了，还有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