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原谅我好不好
夜色迷离,他和她站在港口,看着她趴在栏杆上,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角,很心疼,却无能为力,他清楚这种无奈和伤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和开导,只有她自己慢慢走出来。 汽车车轮戛然停住发出刺耳的声音,继而,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莫恩峤正朝着他走过来。 不过才两天不见,莫恩峤憔悴了不少。 “谢谢你,南总。”莫恩峤看着夏娃的背影,伸出手。 南若勋握住他的手:“好好谈,我在对面等你们。” 颔首。心情复杂地走向夏娃。 站在夏娃的身后,伸出的手中空中,略略有些颤抖,想要紧紧拥住她诉说自己的思念,诉说自己的挣扎和痛苦还有太多的不得已,然而,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更没有勇气说出。 她知道他来了,没有回头,她在等他先说话。 迟疑了片刻,声音有些暗哑:“夏娃,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应该恨我。” 她倏然转身,盯着他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声音有些尖利:“不!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我为什么要恨你!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哭,看到莫恩峤微微凸起的颧骨,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她更爱他,因为他曾经是自己的希望和活下来的理由,更因为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想了十五年,找了十五年的哥哥,如今就在眼前,她却不知道该叫他莫恩峤还是二哥。 紧紧抱着她,泪落在她的长发上,哽咽了:“夏娃,我的好meimei,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原谅哥哥好不好?” 沉沦在他的忏悔中,眼前浮现出幼年自己和夏西所受的凌辱,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她奋力推开莫恩峤,笑着,轻轻摇摇头,泪落下,声音飘忽:“我怎么能原谅一个抛弃我们的人?原谅你我又怎么对得起夏西?你知道吗?你在大鱼大rou享受少爷生活的时候,夏西为了养活我不得不在垃圾箱里捡食物........” 往事不堪回首,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崩落。 不想让莫恩峤看见自己的伤心,转身,手落在栏杆上,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拉杆,生怕自己会跌倒痛哭。 莫恩峤的心如被刀剜割一般痛,他问过夏西他们是怎么来到东海的,也问过他为什么不上学,夏西什么也不愿意说,只是让他不要打扰夏娃,更不要告诉夏娃他就是夏南的事实,原来,自己的弟弟meimei受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 海风咸涩,如她汩汩而下泪。 兄妹俩个就这样站在海滩,沉默着。 良久,夏娃不再哭泣,依旧背对着他:“莫恩峤,只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吧,明天我就去辞职。” 忽然而至的消沉,让她不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真情,或者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以往她以为即使全世界都欺骗自己,莫恩峤也不会,而今,倒是莫恩峤给了她一个最大的欺骗。 转身,离开。 莫恩峤默默跟在她身后,不知该如何安慰曾经喜欢的女孩现在的meimei。 “不要跟着我了,你放心,南若勋会照顾我的。”她搬出了南若勋。 莫恩峤停住脚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你,爱他吗?” 爱?她笑得苦涩,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爱呢?曾经爱的辛苦爱的卑微,如今爱的奢侈,她不想做简洛和南若勋之间的屏障,却不得不利用南若勋拜托眼前这个不知该叫哥哥还是朋友的人。 “是,我爱南若勋,而且不管他爱的是不是简洛,我都很爱他。”一句话告诉了莫恩峤,不要试图用简洛说服自己,她一直都知道简洛的存在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莫恩峤愣住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宁愿一开始我就爱上了你,夏娃。”转身,南若勋双手插在裤兜里,黑眸凝视她。 不由红了脸颊,她还从未如此大胆的表白过。 南若勋走过去,手搭在她肩上,盯着莫恩峤:“莫先生,不,从今后,我应该称呼你一声二哥,二哥,我一定会照顾好夏娃,简洛的事情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请放心。告辞。“ 拥着她走向旁边的阿斯顿马丁。 她的脊背挺直,有些僵硬,为了让莫恩峤死了心,只好任由南若勋拥着自己。 心里悄悄说:对不起,二哥,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但是请你不要再辜负莫家。 上了车,她软软靠在座椅上,低声说:“不要去南公馆好不好?” 她实在没有力气再面对南云卿的唠叨和简洛的嘲讽,今天,她只想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醉一场。 “好。”南若勋很了解她,没有问什么,车子驶进了郊区的别墅。 “去洗个澡,我给你做点吃的。”她生气和伤心的时候喜欢用食物填满自己的肚子,好像那样做才有安全感。 他和莫恩峤都不知道,这个毛病还是因为小时候常常挨饿留下的。 她感激地点点头。 站在淋浴头下,回想这几天的事情,仿佛在梦中一样,泪水终于毫无顾忌地落下,她蹲在水龙头下呜咽,像只受伤的狐狸。 哭够了,也舒服了很多。 她穿着南若勋的蓝衬衫,走出浴室的时候,南若勋正端着一张小桌子去二楼的卧室,见到她微微一笑:“刚好,菜也好了。” 四五个精致的小菜,都是她最喜欢的辣,还有一箱子啤酒。 她很感激南若勋,因为他不喜欢吃辣,也不喜欢和啤酒,这些不知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但是她肯定,是为了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席地而坐,两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不知不觉她有些醉了,指着南若勋笑着问:“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为他披上一件羊毛衫:“我当然知道,而且很多时候我知道你讨厌什么就做什么,谁让你和那个人走的太近。” 他知道说错了话,却是不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