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草木有情,...
“我……小生……”周子悬还在纠结,成败与否,在此一举。可他有点没自信,若是她不接受他怎么办呢……不,不会的,花仙子慧眼识英雄,是千里马的伯乐。花仙子…… 花蓁蓁心里是有些不耐的,这人怎么吞吞吐吐的?周子悬这点小九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周公子,你再不说,我可要进府了。” “别!别……花仙子,我……我有话对你说。” 花蓁蓁看着他,等着周子悬下文。 周子悬下定决心的事情其实很坚决,他状似平静的说着:“花仙子,我爱慕姑娘很久了,今日,只愿向姑娘表明心意,以此,以此……结为……秦晋之好……”说到最后他有些迟疑,因为花蓁蓁脸色很严肃,当听到秦晋之好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周子悬在一瞬间便是有些预料到结局了。 可他依然不动声色,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花蓁蓁的面部表情。 花蓁蓁没有出现鄙夷,没有出现讽刺等让他觉得崩溃的表情,可是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更使人如坠冰窟。 周子悬知道,她给他判了死刑,这场情感里,她是审判者,他则是跪于堂下的囚徒,任她生杀予求。 周子悬觉得讽刺。 果然,花蓁蓁斟酌着开口道:“周公子,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花蓁蓁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淡淡看着周子悬,冷冷清清的寂寥感就这样散发出来,周子悬觉得她那么远,比太阳离他的距离,还要远。 花蓁蓁说:“草木有情,我却无情。” 呵……他还能说什么呢?草木有情,你却说自己无情…… 她似乎不想多说,轻叹了口气,对周子悬道:“其实参透了历够了,也就看破了。公子还没吃饭吧,这些碎银子你先拿着吧,别不收,能活着,总是好的。” 周子悬不语,看着花蓁蓁向府中走去的背影,一身素白静好,满身骄傲。 是呢,人家是洛阳的花仙子,无上的荣宠于一身,满身的高华,满身的优雅。是仙子一般的女子,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她啊……谁又配得上她呢? 如凤一般的女子啊,她的骄傲,就像她的美,纤毫毕现。 于是他看着手里的碎银子,轻笑了下,从容转身。他原先站的地方的地下,留下一片白花花的碎银子,花蓁蓁转身,默默不语。他要傲骨便让他要吧,旁人毕竟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还得靠他自己。 这万丈红尘事,穷极一生,总会参透些什么,再不济,也应该学会些什么,比如不动声色的转身,再比如,不该拥有的奢求。 一季微风,如凉意拂面。洛阳的街道还是那般,每日不变的繁华,不变的擦肩······她那年站在桥上,也行就是他一生中最美的风景了,她看湖光水色,他看她。 她的眼里,其实容不进任何人事的吧,那么骄傲高雅的女子,是不染俗世的。 他站在初见她的那座桥上,总是到了断肠时,风景才会凄美的震撼人心。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参商,书生在桥上,痴痴等着心上人的回眸,可心上人回眸看的不是书生,而是山水一色。 他爱的凄,爱的痴。所以他不允许爱的卑。 早年听先生教诲,人不可有傲气,却一定要有傲骨。 他清楚记得,可这些年混迹市井,得过且过的日子,早把他的清高傲骨磨得快无了棱角,可他还在坚持,拼命守着最后的堡垒。他就算再苦再困难,也绝不为了生计去做寄人篱下的活计。 可是,他还不够有决心,明明知道他心中倾慕的女子是天下的凤,他配不上她,可是他还是一味的沉迷在自己美好幻影里,他懒得去争名夺利,也不屑这种事情。说到底,文人的清高,文人的理念,只教会他淡泊名利与山水寄情,兼之温酒煮茶作诗写词,先生教他淡泊名利,教他不入世俗,教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他其实是个好学生,他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名落孙山之后,绝不靠什么不正当关系走进官场。而士农工商,农工他不会,商排最末,文人眼中是最低贱的,他也不屑。所以终日浑浑噩噩,整日做着白日梦。 如今他细细想来,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许是悲从中来,周子悬扶着桥上的石栏,低低的笑起来,悲切之至,使闻者戚默。 继而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仰天长啸,歇斯底里! “周子悬,你是个懦夫!!!!”他如是评价自己。 云燕掠过水面,带起涟漪。 就这么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这爱已经够卑微了,不要再继续了,再卑微一些,我会恨我自己,更恨她。 我的蓁蓁啊…… 我爱你,我不恨你。 周子悬轻闭双眼,身子微倾。 “且慢!” 周子悬跳不下去了,因为有人抓住了他。 他睁开眼睛,回头,他瞳孔中映出一个白衣翩然温润无暇的身影。 “公子……” 慕泠涯悲悯的看着他。 “周兄,你……” 周子悬不敢看慕泠涯的眼睛,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话。 慕泠涯正色道:“周兄,这世上,只有两种理由,才可以为之赴死。” 周子悬喃喃道:“是什么?” “一种为家国而死,这是为了成全忠孝。一种为知己而死,这是为了成全自己!除了这两种,你为了什么赴死,也都是懦夫的表现!” 慕泠涯见他不说话,于是轻摇了摇头:“七尺男儿,奈何求死?好自为之。” 慕泠涯说完,见周子悬默不作声,知道也多少听了几分进去,于是他转身就走,有些时候,有些人掉进了深坑里,遇到心地善良的人总会伸出一只手来,你抓不抓,全在自己。 周子悬苦笑,看着慕泠涯的背影,他道:“谁说不是呢,公子啊公子,苦你一番语重心长,可我周子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突然,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对他说:“大哥哥大哥哥,刚刚有个黄衣服的jiejie要我给你个纸条!” 周子悬一愣,黄衣服? 他接过小姑娘手中的纸条,展开。 她不爱你,你让她爱上你,不就行了? 周子悬收起纸条,看着桥下的静水,他笑了笑。 蓁蓁,你说你无情,可真的无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周子悬在这一刻,是真的这么想。 可是,知晓前因的我们呢? `````` 夜,如同生灵寂灭,凡世已沉睡。 万家灯火俱灭,如夜山庄笼在一片墨色之中。 黑色,是一种沉重而深情的颜色。 如他的衣,华丽而深邃。 夜凉如水,他未点灯,只是沉默着坐着,万籁俱寂中,只闻他清浅的呼吸。 还有紫檀幽幽的淡香。 在如此静寂的时候,仿佛能听见血管里缓缓流动的声息,以及血液周而复始的轮回。 听自己的心跳,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就好像,默数着死亡,与黄泉的孤独。 那重重暗影,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那双通透如寒玉一般的腕子,在浅云纹的衣袖映衬下,倒有些惨烈的意味。 突然,一阵翅膀煽动的声音响起,他微微抬头,斜长的刘海垂下,眼睛如夜一般的深雅,不见了些许柔和,徒添了几分压抑。 传信的鸟儿停在他面前,他取下信笺。 他笑了,极寒,也极雅。 他敲了敲桌子,似乎传达一个秘密的讯号。 不久,敲门声响起。 “进吧。” 李残惑,丝娘、 少了一个无华和于单影,无华被派去寻找天洛公主的下落,至于于单影,自回来后就闭关了,也不知道是在练功还是怎么。 “公子~深夜召唤召唤,所为何事?” 风夜公子直接无视了她忽闪忽闪的媚眼。 李残惑嘴抽了抽。 风夜公子道:“有个暴发户要路过我如夜山庄的地盘,你们有福利了。”说完他取过早已凉透的茶,泯了一口。 丝娘坐势要拿起茶壶重沏一壶,被风夜挡下:“行了,凉的更提神。怎么样,你们两个走一趟吧。” 这公子嘴里的‘暴发户’使得丝娘和李残惑都略疑惑,这是谁这么倒霉被他们公子惦记上? 李残惑斟酌的开口:“不知这是谁家……” 还未等他说完,风夜淡定的把茶杯放在桌上。 “哦,殊途家。” “……” 靠! 李残惑想,我说公子一个稳坐金山银山的主怎么要去干打劫的勾当了!公子貌似没穷到揭不开锅啊……感情您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干就干大票的…… 殊途家! 踏马的竟然是殊途家! 风夜道:“哦对了,青城派的二长老刘飞叶肯定很喜欢那场面,带上他吧。” “是。” 过了一会,风夜又想起来了什么,继续说:“还有赵无毅,接到殊途灭门的时候就向我请命过,也一并带去。还有,你们四个人不够,我再拨一百护卫,绰绰有余了,去吧。” 李残惑与丝娘一齐施礼。 “属下定不辱使命。” 给读者的话: 请大家动动你的手指头,加个收藏吧!登陆你的扣扣号即可。若是对本书有什么建议,欢迎在书评区评论哦。啊啊啊,若是收藏满五百,我就一日两更啊!!!给我点动力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