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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是非

    节后上班的日子很是无聊。戴如眉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怀孕了,借助市长婆婆的能量,她调高到个很清新的岗位,正月初七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开始进入忙碌工作状态的日子,对戴如眉,不过是到单位点个卯然后可以翘班回家。

    不过她只要一想到秦鹏修在昨天晚上就迫不及待逃也似地回了部队,心里就有些堵得慌,这几天她努力小意温柔,希望能化解年前去找文沫麻烦留下的隐患,但是秦鹏修总是不冷不热的。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啊?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戴如眉冷冷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心乱如麻。

    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也许秦鹏修最终不会选择跟她结婚吧。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戴如眉已经跟秦鹏修结婚了,还生了孩子,两个已经结婚的人,不正应该全心全意地爱着对方吗?怎么还会在心里放着别人?秦鹏修望着文沫时眼里毫不掩饰的温柔是当她戴如眉瞎吗?真是可恶!可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吃锅望盆的!

    如果文沫能听到戴如眉这些明显偏激的内心独白,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很鄙视地对她说:大姐,你这疑人偷斧的本性改改行不行?别说秦鹏修是有妇之夫,哪怕他现在还没结婚,文沫甩都甩了的前男友,才没兴趣回头捡起来呢,哪怕她现在高傲地单身,也不想卑微地将就!她戴如眉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切!

    不过文沫现在可没那个美国时间去想戴如眉如何地钻了牛角尖把她当成假想敌,甚至还在以后给她惹出了很多麻烦。她正带着罗沁飞奔在前往D市的路上,刘河的家,就在D市南边的一个小县城。

    D市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尤其在偏远点的地方,很多人基本上都是靠着在地下采血点卖血为生的。地下采血点追求利益最大化,对卫生什么的根本不会有多上心。常常一根采血针头重复使用好多次。D市周边的小村落最多的,就是各种传染疾病患者,其中又以无法治愈的艾滋病最多。

    刘河的家,便在这些村落里。当他们在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带领下。一路打听着找到这家人时,也不禁对他们艰难的生活状态产生同情。

    拜80年代严厉的计划生育政策所赐,刘河是家中独子,父亲患有小儿麻痹症不良于行,拖着条残疾的腿蹲在地上收拢为数不多的玉米粒。母亲智力有些问题,家里的活计都帮不上忙,只要能安静坐着不添乱已经不容易了。

    刘父没想到居然会有警察找上门,想起在外打工的儿子说过过年回家的话,这年都过完了还一直没看到人,心里就有些打鼓,莫不是儿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了?刘父的脸上带出焦急的神色:“警察同志,是不是俺家娃出什么事了?他、他现在在哪?”

    虽然刘父很可怜,但是刘河却是实实在在杀了人,做错事。该问的,她们还得问。

    “刘叔,您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刘河他人没事,没受伤也没挨冻。”

    “哦哦,那俺家娃人现在在哪?他说过年回家的,这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俺还以为他出了啥事。不对啊,他没啥事。警察咋上门来找我了?不是俺家娃犯了啥事了吧?唉呀,警察同志啊,俺家娃可是个好娃啊,他虽然学习不咋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可是对俺两口子可是真好,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娃啊。”

    “刘叔,刘河确实出了点事,他现在在B市公安局呢,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

    “啊?俺家娃犯啥事了?你们把他咋的了?你们大老远跑俺家来干嘛?俺家娃可好久没回来了。不管你们想找啥。肯定不在家啊。”刘河从前也有些小偷小摸,在D市就被抓住劳教过,刘叔心里明镜似的,但是那孩子会这么做,唉!

    他有些颓废,拖着那条不听使唤的腿斜坐在椅子上。年轻的时候总想着,他这身子骨不中用,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得生个孩子给他养老啊。后来家里省吃俭用凑了一笔钱,给他买了这么个傻媳妇,他当初也不愿意着,可是这个媳妇再傻,至少也是个女人,能给他生儿育女的,他穷得叮当响还身有残疾,除了花点钱买个同样有残疾的女人,哪个正经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

    有了孩子以后,他想,这下好了,好歹是个儿子,等到了懂事的年纪,智力也很正常,倒是叫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可是,他们家穷啊!哪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河初中毕业便辍学去打工,挣的那点钱也只能勉强让一家人吃饱。不说刘叔的身体一年老似一年开始慢慢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就是刘婶,快五十的人了,智力发育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勉强懂事,会自己吃饭和上厕所,家务农活样样不行。

    等到刘叔的腿总是疼得厉害,到医院去看确诊为风湿,需要常年吃药时,刘河打工挣的那点血汗钱就越发不够看了,他开始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先是跟着村里人去卖过几次血,到后来他去得太频繁,血站怕死人再不收他的血,他便开始去偷去抢去骗,有几回被人打得满身是血地回家。

    刘叔想骂他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孩子,都是为了他们两个不中用的老东西,才什么都敢干的。早知道会连累孩子,他当初真应该一头跳了村头的大江淹死算了。

    “警察同志啊,都是我们两个老的不中用,孩子是个好孩子啊,您可千万要网开一面,给他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啊,我老汉给您磕头了!”刘叔说完,跪倒在地,头砰砰砰在泥地上磕着,三个民警才勉强将他拉起来。

    改?还有机会改吗?刘河入室抢劫杀人,证据确凿,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使,他是动手的人。哪怕后来有自首情节,最好最好的结果也是无期,法律不会因为一个人可怜,而从轻发落的。他终究会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也许刘河有他的苦衷,被他杀害的袁风又何尝没有苦衷呢?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文沫无法正面回答老人家,只好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刘叔,刘河现在好好的。您放宽心,回头您有空,可以去B市看看他去。对了,您怎么这个时候收拾玉米粒呢?”

    刘叔一听儿子还好好的,马上就收了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丝毫没发现文沫其实是跟他玩了个文字游戏,现在刘河在看守所住着,有吃有喝,还没判。当然好好的,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那个,这不这几天粮食收购价比年前高了几分,玉米粒比带棒子骨头的更高一点,所以我趁着天儿好,把去年收起来没卖的都掰了,准备拿去卖,回头我拿到钱就去看娃,他偷了别人的东西我赔,希望政府宽大处理啊。”

    “那过年前后。有没有人以刘河的名义来看过你们,或者给你们稍家点钱来?”

    “没有没有,都没有,要是有我早在你们来的时候就说了。是不是娃娃的赃款追不回来?差多少?我看看我能不能先想想办法给凑凑?”

    “也不算多。一万来块钱吧。”文沫信口乱说个数,刘叔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是人心隔肚皮,还是试探一下好。

    “这么多?”刘叔皱了皱眉,然后艰难起身,走进屋里。不一会,拿出个红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有些零零散散的钱,最大面值一百元的只有薄薄的一层,这点钱加起来,可能连一千块都没有。刘叔看着这么点钱,有些难为情,却还有红着脸将钱递给文沫:“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你先拿着,剩下的,我想办法去借点,你们等等啊,先别走。”

    刘叔杵着拐杖在村里奔走了一下午,罗沁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看着他如何蹒跚地在村子里一户挨着一户地求爷爷告奶奶,每次手里都会多几张红票。可惜数量仍然不够。

    看他的这个样子,文沫心中再无疑惑,刘家肯定没有得到什么钱财。

    难道两起案件真的是巧合吗?

    这破败的村落,行动不便的刘叔,以及智力低下的刘婶,他们活着的唯一指望,也许以后就也不在了。

    返程的路上,文沫和罗沁谁都没有心情说话。

    项钏这组的情况更不乐观,党爱群是个孤儿,他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性格有些阴暗,除了养育他成额人的老院长,跟谁都不亲近。孤儿院的老院长前两年去世,党爱群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如果他能为了一群根本不熟悉的人奉献自己的生命,哪怕只有几个月好活,项钏都是不信的。

    是他多疑了吗?不过无论如何,他知道这两个案子他不可能再跟下去了,前天队长还打电话催他赶紧写结案报告,检察院等着年假放完就要起诉的。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的口供没问题,案子不可能是冤案,这两个人也算死得其所。他纠结个屁。

    转眼,一个星期很快过去,戴如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秦鹏修盼回来一个晚上,为此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将孩子交给保姆,准备两个人出去吃次浪漫的烛光晚餐。

    四点半,戴如眉就在单位坐不住了,提前回家,梳洗打扮完,开始等秦鹏修回家。五点,六点,七点,七点半,八点,八点十分,八点二十,八点半,八点三十五……

    从最开始的一个小时一个电话,到最后戴如眉疯了似地一直打秦鹏修的电话,可是对方除了最开始让她等着外,后来再也没有接过。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秦鹏修才姗姗迟归,戴如眉暴跳如雷,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刚想问他跑到哪鬼混去了,就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女人的香水味!还不是她或者婆婆用惯了的,戴如眉眼色一沉,心里酝酿着一场风暴,她最害怕发生的事,似乎已经开始发生了,这个她爱的男人,终于已经厌倦伪装了吗?

    秦鹏修今天回家的路那是相当曲折,从部队请假出来就遇到了大堵车,堵了大概三个小时,好不容易车能跑起来了,又有个喝得醉熏熏的女人倒在他车前头,害得他大晚上的差点因为刹车不及时撞到人。

    车来车往的路上,秦鹏修总不能放任一个喝醉的人这么躺着吧?只得扶她上车,想送去最近的派出所。那个女人酒品极差,坐在副驾驶位不停地往他身上扑,无意识地打到方向盘阻碍他开车。

    这一路上,他的手机一直不停在响,可是秦鹏修根本不方便接电话,在将那女人送到派出所脱身后,他又累又饿,急忙赶回家。

    没想到,戴如眉上来就是质问,看着他的眼神活像他是十恶不赦的人。秦鹏修望着这样的戴如眉,真的一点解释的**都没有。

    他是喜欢戴如眉的。这种喜欢是日积月累起来的,在他看来,结婚后的生活跟谈恋爱肯定不会一样,平淡才是真,谁没事闲得天天活着轰轰烈烈?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都活在幻想之中。可是戴如眉是怎么回事?自从他换了新工作,十天半个月不一定能回家后,她就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他温柔但是坚决地,将戴如眉的手从他的衣领上拽开,然后走向浴室。

    留下戴如眉绝望而哀伤地望着他的背景,长长的指甲深嵌入rou里。

    田萱的电话就在此时打进来,将戴如眉从爆发的边缘拉回来,她深吸一口气,对付男人不能跟他真的对着干,要不然以秦鹏修的骄傲,他们两个之间就真的要玩完了。

    “喂?”

    “如眉如眉,今天我们家又唱了一场大戏,可热闹了。”

    “哦?能让田小姐这么兴奋的,是什么好事啊?”戴如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她需要冷静冷静,听听田萱的插科打诨权当消磨时间吧。

    “我跟你说,大堂嫂啊,那个一天到晚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自以为自己是名校毕业的医生很了起,今天跟我大姑姑吵架了,还动上手,然后她才两个月的孩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