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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踪初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文沫仍然沉浸在案件取得进展的欢喜中,跟着两位同行返回n市后,马不停蹄地将凶手的画像分给下辖的各分局和派出所,动居委会和热心群众的监督作用,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就此铺开,专心等着凶手浮出水面。

    另外据鉴证人员的专业分析表明,虽然画像上的这个女人容颜显得太过苍老了些——王亚反复强调后凶手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但是跟六年前林悠悠的照片做对比还是能够现相似之处。耳朵的轮廓,两眼的间距等不可能通过整容手术改变的面部特征基本吻合。

    在我国,用图形软件模拟出来的长相,其严谨性有待商榷,如果出权威的结论作为物证呈堂,一般法院会判决不予采信,但是私底下作为一种破案手段,简单的确定或排除凶手的身份还是可以的,只需要在之后结案的时候,将证据链补充完整就行。

    林悠悠失踪的六年间在哪里,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从她回来后死盯着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就能知道这么多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好,所以才会在心底压抑了这么多的怨恨。从她举起手中的利斧,砍向这些仇人的时候,她就在进行一场末日狂欢。

    人活着总是需要有一些追求的,金钱、爱情、亲情、权利等等等等,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些想要得到的东西,通俗一点讲,欲望才是支持我们每天早上起床的动力。林悠悠现在的动力是复仇,那么之后呢?她的人生已经支离破碎,没亲人没朋友,还犯下了这么多的杀孽,警察不抓住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关于林悠悠的结局,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警察手里。她应该不会愿意被活捉,与其被活捉之后关进看守所,走一遍公诉的流程最终被判死刑,然后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她终究是要死的。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她何苦让自己再零散得多受些罪,不如痛快一点。

    绝望的灵魂是不需要救赎的,也许你的帮助和释放的善意,放在林悠悠的眼里全部都是多余,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在她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再站出来的那个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文沫只能祈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林悠悠在意的人或事,只有这样,才能挽留住她寻死的脚步。

    张阿姨今年五十多岁了,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关系,身体很强健,她做得一手好菜,又勤快爱干净,几年前也随大溜跟着村里人进城当了保姆,在这行里做了5、6年,她的口碑一直都不错。她比之年轻人更吃苦耐劳,更适合这份工作,最近一年多身价也水涨船高。

    这次她可真找到了好雇主,活不多,工钱还挺高,最主要的是雇主不是个挑剔的,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瑕疵就给她难堪。

    独门独院儿的二层别墅,七百多平米的面积,主人又常常不在家,张阿姨只需要每天将划分的区域打扫干净,除了厨房、客厅和主卧需要每天清洁以外,其余不常有人的地方,只需要每星期保证清洁一次即可。雇主回来的时候会打电话提前通知她,让她准备好餐点,如果没有接到通知,她只需要做一定的清洁工作,相比起丰厚的奖金,她的工作量一点也不多。张阿姨喜滋滋地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希望能长长久久地干下去。

    可是十天前,雇主突然通知她,家里边要住进一个亲戚家的女孩,需要张阿姨以后按时按点地做好一日三餐。张阿姨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中饭和晚饭也就罢了,但是做早餐,她却有些为难。当时来这里做事,她跟雇主签订的是钟点工的协议,雇主不需要为她提供食宿,原本她是不接钟点工的工作的,但这次雇主的钱给的不比全职保姆少,她家所在的村子就在城市边缘,倒两趟公交车,大约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虽然长点倒也完全折腾的起,她也就同意了。

    每天早上,张阿姨在家为孙子孙女准备好早饭,简单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九点多钟从家出来,大概十一点多到达雇主家里,然后开始清洁工作,大约下午3点多,工作就能慢慢悠悠地干完,中午就随意吃些自己带的干粮,干完活后自行离开,大约五点多钟到家,正好能赶上给家里做晚饭。

    如果遇到雇主晚上回家的情况,她便掐着点做好饭,摆上桌,然后再走,到家的时间也许会晚一两个小时,都在可以接受的时间范围内。可是如果照顾一个女孩子的一日三餐,雇主那意思貌似仍然不希望她住在这里。她五点多钟起床肯定没有问题,但问题是那个点儿连班车线路的早班都没有出来,等她坐上早班车折腾两个小时就已经8点多了,早已过了一般人家吃早饭的时间。

    张阿姨觉得有些为难,虽然她现在的收入不少,但平时节俭惯了的她做不出每天早上打车过来上班的事,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份工作怕是要做不长了。其实如果雇主提供住宿的话,她也不会觉得为难,一般人家里请保姆,都会考虑保姆可能是外来务工人员,在本地没有居所,需要与雇主一家共同居住。但是这个雇主很奇怪,家里七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大大小小的房间无数,他自己也不大经常来住,却还是不愿意家里有人。

    张阿姨委婉地表示了自己对早餐无能为力,然后让雇主自己选择,要么早餐让女孩子出去随便吃一点等她过来做午饭,要么雇主就得考虑换一个家离得相对近一些的保姆方便早上过来。

    雇主只思考了大约1分钟,便决定换一个保姆了。张阿姨觉得有些失落,心里边堵得慌,这样的工作这么省事的雇主,其实挺难找的,她一共才做了三个多月,好日子就过到了头。她甚至有些怨恨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孩,让她丢了这么一份好工作。

    不过没办法,她也只能收拾东西拍拍屁股走人,因为她并不住在这里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都是她为了方便清洁而带过来的各种洗涤用品,拿个篮子随便一装就可以走了。

    走的当天雇主过来跟她结算了最后的一笔工资。这次距离上个月拿工资只过了十五天,雇主因为炒了她,被足了一个月的工资。雇主大方,好保姆不好找,张阿姨也不愁找不到工作,因此心底的那点儿怨气散去,有些好奇的向雇主身后张望。

    那是一个看起来,怎么说呢,年纪应该不太大的女孩子,可她的一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比她五十多岁人的手还显老。原本张阿姨还以为这是雇主在外面养的小三,不好跟她说实话才假托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女孩子长成这样,关于小三那个论断,张阿姨自然不会再多想。这雇主家蛮有钱的,找小三不可能找长成这个样子的女孩,也许真的是远方亲戚家的孩子也说不定。

    张阿姨注意到女孩子脖子和脸上有晒伤的痕迹,再加上那双手一看就是惯常做cao劳的,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女孩几眼,猜测着这一定也是个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

    当然了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拿上钱跟雇主道了别,拎起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

    这只是她无数打工生涯中的一段小插曲,无关痛痒,没过几天她就经熟人介绍,去照顾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包吃包住,工资比上一家还高。张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正式答应下来之前,张阿姨跟老太太相处了两天,虽然身体不太舒服,但老太太显然是个收过高等教育的人,很通情理,没有因为自己生病就胡乱冲其他人脾气,活轻活重的再说,受气应该不至于。

    张阿姨很快适应了新节奏下的工作,贴身照顾老太太有专门的护工,她只需要在护工忙不过来的时候上前搭把手,其他的诸如打扫家里卫生,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才是她的工作。

    闲暇之余,老太太总会叫张阿姨过来说话,老太太虽然满头银,但其实也就六十多岁,她是过马路的时候被个酒驾的司机闯红灯撞的,才导致的半身不遂,关于自己卧病在床这事,老太太的心态很好,因此她每每拉着张阿姨说话的时候,从来都又积极又乐观。

    老太太关心时政爱看新闻,这天就拉着张阿姨,讨论最近n市闹得挺大的连环杀人案,只感叹现在的人心都不如以前单纯善良了,有天大的仇,想办法解决也就是了,非得要搭上自己的命,去做杀人放火的勾搭,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人这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儿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老太太感慨的一番话,张阿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顾得盯着报纸上那张年轻女孩的画像,惊讶得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这不正是她在上一个雇主家中看到的那个年轻女孩儿吗?她仔细地分辨,看了那张画像好几眼,最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张阿姨也就是个普通小市民,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平常遇到的最坏的所谓坏人,也不过是村口打群架,重伤他人被关进去七年的一个后辈,杀人犯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张阿姨哪里见到过。

    可现在她不仅见到了,而且当初还跟对方擦肩而过,自己还反反复复地盯着人家瞅了好几眼,张阿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对方认为她认出了自己或者认为她有恶意的话,是不是当初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那里?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张阿姨都有些神思恍惚,炒菜时错将糖当盐扔进锅里,洗衣服时只记得按下开关不记得放洗衣粉。她内心一片挣扎,报纸上刊登的那个女子的素描图底下,有一行黑粗的电话号码,张阿姨没有刻意去记,但电话号码却像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作为生活在n市的普通群众,偶尔还需要晚归的张阿姨来说,最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有好几天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还曾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每天后背凉的日子,实在很难过。她觉得她应该打那个举报电话,可是她害怕,害怕自己及家人以后会被报复,虽然上一个雇主到底是干什么的张阿姨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是她也隐隐约约听人说过,知道她的前雇主好像就是混社会的,那个女人能住进他的家里,两人之间肯定交情匪浅,那个女人被抓了,如果前雇主知道是她告的密,天知道他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报复她,自己的家庭住址身份证号联系电话,甚至家庭成员的基本情况,雇主都是知道的,想要伤害他们一家易如反掌。

    最终她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打电话报警,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没有用自己的电话打,特意请了半天假,从城东蹿到了城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随便买了张电话卡,然后鬼鬼祟祟地躲进没人的角落里,匆匆将林悠悠现在居住的别墅地址说了出来,然后挂断电话扔掉手机卡,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家。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林悠悠想干的事情还没有干完,警方全副武装地扑向别墅,在外围蹲点盯梢了两天两夜,进出别墅的始终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貌似是这家的保姆,至于林悠悠,红外探测仪显示别墅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是情报有误,还是林悠悠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又盯守了12个小时,警方决定,跟别墅的主人正面接触一下。

    这间别墅的主人名叫邱跃实,因年轻刚出道那会儿,好把头染得五颜六色以彰显个性,后来迹了,江湖人送他个外号染爷。染爷有过几次犯罪记录,他的黑社会背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正因为染爷的这一重身份,让警方深信当初的举报人知道一些内情,林悠悠很可能在过这间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