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4

    萧崇焱曾经调查过申屠子杰，而且是用他手中最为效率也是最为详细的暗部。调查结果非常详细，详细到可以将他的生活习惯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些东西，则是被他清楚的记在了脑海中。离开将军府，他便径直的向着记忆中一家酒楼走去。

    他虽然是帝王，不过除了一些位高权重，足以上的朝堂的人之外，没有多少人能够识得天颜。一身贵族的服饰，虽然会让普通的百姓艳羡，却不会让他们惊讶。在这京都之中的，达官贵人向来是不少的。

    萧崇焱走入酒楼，他的视线的径直的看向大厅边缘靠着窗户的那个座位。虽然只能够看到那人的一个侧脸，他却知道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这间酒楼自然是有那些达官贵人专用的包厢的，然而申屠子杰却并不喜欢。申屠子杰喜欢坐在大厅临近窗户的位置。耳既能够看到在酒楼之中来来往往的人，也能够看到酒楼之下的行人。

    资料中自然是说申屠子杰是在欣赏一些女子，就如同他去青楼便被人说是贪花好色一样。当然，现在恐怕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将他看做是一个只知道玩乐的草包。

    听到距离自己越来越的近的脚步声，纪繁不由的抬头。他坐在这里很少有人打扰，一身贵族的衣饰，足以和普通人拉开界限。申屠子杰往日的作风，也那些真正的达官贵人不愿意与他为伍。如今他的名声有了几分改善，大多数人却还处于观望的阶段。现在贴上来，八成会被人说是见风使舵，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纪繁觉得他悠闲的生活状态还可以保持一段时间，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倒像是度假。如今女主海棠对萧崇焱几乎不可能会产生情感。萧崇焱也应该不会喜欢上海棠。恐怕，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能够回去。只是可惜了，到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人在他身边的身份。

    萧崇焱？纪繁抬头看清了自己身前的人，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为自然的弧度。“焱，难得你这个时间出门。”

    “有一些事情与申屠伯父交流了一番。看现在时间还早，就出来走走。”萧崇焱压低了声音解释。

    申屠伯父？萧崇焱这个称呼恐怕也只会在面对他的时候说说，真的面对面称呼，申屠将军恐怕是不敢受用。萧崇焱的这个称呼，只是为了与他拉近关系。从这句话之中纪繁也可以知道一些信息，譬如萧崇焱此时刚刚从将军府出来。还有就是，萧崇焱此时是专门出来找他。

    如果只是出来走走，他可不认为萧崇焱就恰好走入了这间酒楼，恰好看到了他，所以才会过来看看。这家如意酒楼在京都的确是非常的有名，却也不是唯一一个。而且，现在并不到用餐的时间，很少会有人在酒楼中坐着。

    纪繁心下带着几分笑意，看向萧崇焱的视线之中更不由的带上了几分温度。纪繁本不是容易让人接近的人，但是有一个人始终是个例外。眼前的人很可能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单单只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他特殊对待。

    “在申屠府中我还看到了周炳，你想不想知道他与伯父谈论了些什么？”萧崇焱难得开一次玩笑，他伸手为自己倒了杯酒，借着喝酒的姿势掩下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他们谈论的事情与我有关？”如果不是这样，萧崇焱自然不会当着申屠子杰的面提起。

    “他们商讨的是你与周家小姐的婚事。一个将军独子，一个丞相爱~女，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萧崇焱这样说着，似乎只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但是如果他的手指没有紧紧的握住酒杯，似乎就更加有说服力。他依旧在紧张，之所以告诉申屠子杰，他绝对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而是想要知道申屠子杰对妻子的看法。

    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便已经成亲的男子不在小数，就算是没有成亲，房间里也多少会有几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申屠子杰在这一点上极为特殊，他很少呆在家中，也不愿意受婚姻的拘束。所以与他有牵扯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风尘女子。

    “嗯，的确是的门当户对。”纪繁点了点头，如果单单看身份，的确没有比丞相的爱~女更加适合申屠子杰的人了。但是，他却不可能迎娶一个女子，在这一点上他早就做了防备。之所以与申屠雄比斗，他便是因为预料到了这一点。申屠雄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尤其是他答应申屠子杰的事情，就更加不会。

    申屠雄是一个好的父亲，他纪繁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一个好的儿子。不过，有一点申屠子杰本身做不到，使用了他身体的纪繁也同样做不到。他们都无法传承申屠家的血脉，申屠子杰是因为死亡，纪繁则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人是个男人。除非那人有孕育子嗣的本事，否则他就注定了无后。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主世界。

    萧崇焱微微皱了皱眉，申屠子杰的表现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就仿佛他格外在意的事情，对方根本就不在意。就好像这所谓的婚约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他语气难免有了几分变动，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这周家小姐是皇后的胞妹，姿色据说也是极好的。若是能够与申屠兄结成良缘，也算的是郎才女貌。”

    原本极为亲昵的子杰，已经重新变回了最初相识的申屠兄。纪繁抬头对上萧崇焱的视线，笑意更深了一些。那往常清亮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蛊惑。“萧崇焱，你在郁结什么？你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父亲会直接拒绝周丞相的。他答应过我的事情，自然不会违约。”

    萧崇焱心下的郁结在申屠子杰这句话之后消失殆尽，申屠子杰并非不在意自己的婚事，也不是他对那所谓的周家小姐有好感，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场婚约根本就没有成型的可能。申屠子杰这份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模样，让他心下更加的火热。

    “有人请求我给个恩典，为你与那周家小姐赐婚。你真的不在意？”萧崇焱似乎为了掩饰什么一般，再次开口说了一句。不过，他周边那凝结的氛围也开始变得轻松。

    “你会么？”纪繁没有回答，反倒是反问了一句。萧崇焱既然能够对他说出来，自然便是不会。若是萧崇焱真的愿意，估计他等来的就是明黄色的圣旨。

    “当然不会。”萧崇焱几乎是在纪繁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回答了一句。

    “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纪繁伸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在他的唇~瓣快碰触到杯盏的时候，他听到萧崇焱再次开口。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不会？”萧崇焱突然伸手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申屠子杰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掌上。手心的温度传递到手背，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从温馨上升到灼热。

    纪繁仿佛没有察觉到那与自己温度交织的手掌一般，微微仰头将酒水饮下。这酒楼之中的酒水比之现代的的酒来说，或许不够清亮，却是更加的自然纯粹。享受着酒液划过自己耳肠胃的温暖感，纪繁感觉到萧崇焱握着自己手背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甚至已经让他察觉到了几分疼痛。

    “为何？”纪繁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两分沙哑，因为酒水的晕染，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颊上透上了一丝粉色的韵味。他随意的坐在那里，自然就带上了几分妖~娆。

    这样的申屠子杰，对于萧崇焱来说是个蛊惑。面前的人纵然什么都没做，就能够让他的心跳失衡。还有那致命的熟悉感，就仿佛他们并不仅仅只有几天的相处，而是已经有几年，或者是几十年一般。

    “我萧崇焱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的人交给任何人，子杰，你要做好觉悟才可以。你的身边，除了我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萧崇焱回答的格外严肃，如果不是他还顾虑着现在两人所在的地方，他真的恨不得将人揽在自己的怀中，用拥抱的力度，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认真。

    “这样……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么？帝王后宫可是有着三千佳丽。”纪繁随口说了一句，他之所以对萧崇焱的身份有几分顾虑，便是由于他的后宫。纪繁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染指，与其这样，他宁可选择抛弃。他以为，那个人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在这一点上，比起萧崇焱，周安翔似乎更加符合条件。只是，周安翔的作风又实在是与那人不符。

    “我从未碰触过那些人，以前没有过，以后也……”萧崇焱眼眸之中明显的有几分惊喜。纪繁并没有拒绝他，只有愿意接受这份感情，才会谈论公平与不公平。他现在倒是有些感激自己那不愿意碰触女子的想法，或许这份坚持本身就为了等待这人的到来。让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保证，两人之间，以前不曾有过任何人，以后也绝对不会。

    “萧崇焱，有些承诺不需要说出来。做给我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纪繁制止了萧崇即将出口的话语。

    “好，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承诺。”萧崇焱勾了勾唇角，放松了钳制着申屠子杰手掌的手，却并没有拿开。想要这样一直肌肤相触，指尖相交，直到他这一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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