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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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mama等在颐顺堂外头，等马车停稳，亲自扶了楚维琳下车。【】

    “mama怎么来了？”楚维琳摸了摸陆mama的手，“可吹冷了？”

    陆mama受宠若惊，赶忙摇了摇头：“奴婢不冷。”

    楚维琳笑道：“我去和祖母说会儿话，mama和宝莲在抱厦那儿躲会儿风，等下与我一道回去。”

    正屋里，章老闭目养神，冬青跪坐在软榻边，手中美人捶轻轻敲打着。帘挑起，楚维琛带头进来，冬青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行礼。

    章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几个孙女。

    楚伦歆回常家前来看过她，从女儿口中，章老听说了夏淑人的事情，此刻不由多看了楚维琳几眼。

    楚维琳恭谨站着，低眉顺目，这段ri看起来是比之前机灵规矩多了，章老眯着眼打量了许久，不由面前就浮现出了江氏的模样。

    真的是越来越像死去的江氏了。

    章老移开了目光，不愿意再看她不喜的容颜，因楚维琳受了夏淑人夸赞而生出的几分自豪也消散了大半，不冷不热道：“荷包绣得如何了？”

    “荷包绣好了，明ri送过来请祖母指点。”

    章老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她们都散了。

    楚维琳瞧出章老的不厌烦，福身退了出来。

    宝莲立在廊下，手中挽着一顶湖绿缎面披风，见楚维琳出来，赶紧上前替她系上。

    在抱厦小房里与婆们说话的陆mama听见响动，亦起身出来，抬眼就见楚维瑷缓缓行礼后叫丫鬟们护着走了，又见楚维琛似笑非笑冲楚维琳撇了撇嘴，与李氏派来迎她的婆一道离开了。

    陆mama心有疑惑，只是这颐顺堂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与宝莲一左一右扶着楚维琳回了清晖苑。

    宝槿掌了灯，楚维琳坐在东次间里，仔细回忆着章老的神情变化。

    若她没有看错，初进屋时，章老的情绪不错，似是有些喜悦的，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又冷了下去，一副嫌弃模样。

    那一瞬间，章老到底想到的是什么？

    陆mama打发了宝槿守着门，又让宝莲守了中屋，自个儿站在软榻边，低声问道：“姑娘，老为难你了？”

    “谈不上为难。”楚维琳也有话与陆mama讲，便让她搬把杌坐下。

    陆mama思忖着楚维琛临走时的表情，那明明就是幸灾乐祸的样，也只有在楚维琳倒霉时，她才会如此。

    “姑娘，奴婢刚才在赵mama那儿坐着，听她的意思，五姑来问安时夸赞了姑娘，老听得还挺高兴的。”陆mama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疑惑。

    虽然章老这些年的脾气越发喜怒不定，可也不该变化得如此快，楚伦歆回去之后，也没其他人与章老说过话，身边的丫鬟婆处，陆mama打点过一番，不会贸然说楚维琳的是非，亦不可能惹得章老对自家姑娘不喜起来。

    要说楚维琳思前想后还弄不明白，陆mama借着烛光细细望了会儿楚维琳的脸庞，突然心中一动，有些醒悟过来了。

    章老不喜欢江氏，那是整个楚家都晓得的事情。

    江氏这门亲事，不仅仅是老爷楚证赋的意思，更是已经过世了的老祖宗亲自定下的。章老万般懂得为人媳妇的礼数规矩，但内心深处难免对婆母插手自己儿的婚事有所怨言吧。

    思及此处，陆mama不由叹息，这恨屋及乌，定然是为了江氏才为难起了楚维琳的，可这些话，她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去跟楚维琳讲，万一害得楚维琳怨恨起章老、彻底坏了祖孙关系，那吃亏的不还是楚维琳？

    毕竟，江氏不在了，楚维琳的将来全拿捏在章老手中，一个不好，害了姑娘，也要连累了还算受宠的楚维琮。

    “老年纪大了，难免有jing神不济的时候，今ri也是，听说是一直等到这么晚，要等几位姑娘回来了才安心。”陆mama含笑宽慰着楚维琳。

    楚维琳微微颔，比起章老对她的不喜，她更想弄明白楚维琬提起来的事情。

    祖父身边曾有过的那一位贵妾到底是什么出身？现在又去了哪里？

    “mama可听说过，祖父原有一房贵妾，姓桂。”楚维琳压着声，附耳与陆mama道。

    陆mama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姑娘是从哪儿听来的？”

    “jiejie说的。”楚维琳解释道，“她是在旧都老宅时听人提起来过。”

    陆mama沉默许久，缓缓道：“若真有，那也是在旧都时的事情了吧。”

    楚氏随先帝进京已有十余年，陆mama跟着江氏进楚家也有十五年了，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也没有谁提起来过。

    “颐顺堂里的老人会不会晓得什么？”

    陆mama背后一凉，低声问楚维琳：“姑娘为何打听那些事情？要真有这个我们都不晓得的桂姨娘，那老那儿定然是封了口的。姑娘还是莫打听了，免得犯了老的忌讳。”

    楚维琳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弄不明白，也会犯忌讳的。小心些打听就好。”

    陆mama还是觉得不妥当，心中犹豫，欲言又止。

    楚维琳已经开口唤了宝莲进来。

    宝莲挑了帘，见屋里气氛沉闷，不由一愣：“姑娘唤我？”

    “附耳过来。”楚维琳冲宝莲招了招手，等她弯下腰，才轻声把事情说了一遍，“你去打听打听。”

    宝莲的面se从红到白，最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维琳，局促道：“姑娘当真？”

    楚维琳重重点了点头。

    宝莲为难地望了眼陆mama。

    陆mama看看宝莲，又看看楚维琳，见自家姑娘执拗，一咬牙跟着点了头：“千万小心些。慢些没关系，打听不到也没关系，可千万别露了风声。”

    宝莲转了转眼珠，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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