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才不告诉你
唐烟沁喃喃重复着“因人而异”四个字，自己没有十分的把握，在他们心里是最重要的。【】如此说来，散忆是不起作用了。“随云，暗部有没有让人忘记一段记忆的药？这种药，不管用在谁身上，都是同样的效果？” 随云隐隐察觉到唐烟沁的想法，试探道：“陛下说得可是忘尘？忘尘可以让人忘记一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唐烟沁缓缓点头问道：“忘尘可有解药？”心里则在祈祷，千万别有解药，否则自己就功亏一篑了。随云连连摇头。唐烟沁心里大喜，急忙道：“你现在身上有几颗忘尘？我现在就要用。” 随云证实了内心的猜想，她果真是想将自己从众人的记忆力抹去，她为什么非要如此呢？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随云掏出随身带着的两颗药丸，将其递给唐烟沁道：“陛下，臣身上还剩两颗。如果陛下需要，臣可以派人去取。” 唐烟沁拿着药丸，看了许久，终是点头道：“随云，麻烦你再给我四颗忘尘。一个时辰后，我将在风华殿内宴请陈弦，萧莫水，陈若兰，和慕容晓尘四人。请你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将忘尘送到我手。随云，一切就拜托你了。”随云咽下心里的酸涩，即刻消失在房内。 唐烟沁在随风离开后，喂若梓服下一颗忘尘，见其将药丸吞下，才放心离去。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之后，床上本该熟睡的若梓，张开悲伤的双眼，更是将口中的药丸吐出。若梓拿着手里的药丸，眼泪簌簌流下。 唐烟沁唤墨雨宣萧莫水即刻进宫，到月华殿觐见，墨雨领旨而去。唐烟沁回到月华殿，喂萧月服下忘尘的刹那，脑海里充斥着所有和萧月有关的记忆。唐烟沁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这次是真的放手了，再也没有退路。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痛楚，唐烟沁仓皇跑出内殿，猛地吐出几口鲜血，悲痛地望着萧月的居室。“忘尘，忘却前尘，好一个忘却前尘啊！哈哈！”唐烟沁声音沙哑道。 本要就寝的萧莫水接到墨雨所传的圣意后，迅速换上朝服，跟随墨雨朝皇宫而来。一路上，萧莫水的心忐忑不安，女皇此时召见，莫非有要事吩咐？若非如此，又岂会连夜传召？命车夫加快速度，到宫门口。墨雨便带着萧莫水径自往月华殿而来。 萧莫水疑惑地跟在墨雨身后，以往陛下召见，都是在风华殿。此次，为何会在月华殿，莫非是月儿出事了？想到这个可能，萧莫水心里大骇，也更加惊魂未定。二人一进月华殿，便见唐烟沁如石雕般注视着月华殿内室。两人对视一眼，墨雨恭敬道：“陛下，萧大人已经进宫了。陛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奴才便先行告退。” 唐烟沁猛地收回心神，对打算离开的墨雨道：“墨雨，你吩咐禁卫军找到莫容晓尘三人，将她们先行带至风华殿。然后再出宫召陈若兰大人进宫到风华殿见朕。速去速回！”墨雨心里没有丝毫怨言向外走去。唐烟沁见她脸上有丝疲累，歉疚道：“墨雨，辛苦你了！”墨雨脚步一顿，受宠若惊地回头望了眼唐烟沁，便快速离去。 萧莫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为何女皇不一次召见自己和陈若兰，女皇如此做，目的又何在？唐烟沁看出萧莫水的疑惑，开门见山道：“萧大人，连夜召大人进宫，是劳烦大人接月儿出宫。这次，我真的做决定了。大人，现在就可以接他回皇子府了。” 萧莫水心头怒火顿起，女皇到底把月儿置于何处？当月儿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不由怒道：“陛下是存心戏耍微臣么？月儿此刻好好呆在皇子府，又岂会出现在宫里？就算月儿真的在宫里，他也不是任由陛下玩弄的。陛下从来没有真正将月儿放在心上过，你辜负了他对你的爱，也辜负了老臣对陛下的期望。 老臣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残忍？既然已经放月儿出宫，何必要再来招惹月儿？既然给不了月儿幸福，何不早日斩断情丝。陛下根本就是无情之人。当日，月儿还在宫里之时，陛下一心宠爱落妃，对月儿的深情视而不见。 如今，陛下口口声声说**嫔妃对陛下全无真心，遣散**，老臣自是敢怒不敢言。但，陛下即将迎娶新妃，就从未想过被你休弃之人的感受么？月儿虽被封为皇子，但仍免不了被流言蜚语所伤。而如今，宫里的其他三妃，陛下说遣散就遣散，还扬言永世不准入宫。陛下还真是狠心。陛下有没有想过，另外的三人日后要如何过活？……” 萧莫水将内心的怨愤一股脑道出，完全忘了君臣之别，唐烟沁仍由她发泄，没有丝毫不快。待萧莫水终于说完后，唐烟沁才苦涩道：“萧大人，你就是如此看我的。原来，我在你眼里是如此的不堪。那我是不是很失败呢？大人还可以倾诉怨愤，可曾想过，我的怨愤要如何诉说？又该跟谁诉说？大人，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呵呵，我不认命却不得不认。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大人又可否知道，我也是无辜之人？” 发泄完的萧莫水找回了理智，刚才自己真是太冲动了，不管她怎么对待月儿，自己终究只得认命。本来还担心女皇治罪，却没想到听女皇说了如此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萧莫水深深地看着唐烟沁。唐烟沁见萧莫水如此，脸上竟是痛心，缓缓道：“大人，月儿腹中的孩子没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唐烟沁将所有的事情都道出，萧莫水不可思议地听着唐烟沁复述，待唐烟沁说完所有的事情，始终回不过神来。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惊奇之事，好不容易消化这个事实，萧莫水猛地跪下来磕头道：“唐姑娘，萧某替出云的百姓感谢你的成全，月儿并没有爱错人！” 唐烟沁急忙扶起萧莫水道：“萧大人请起，唐烟沁受不起。还望萧大人信守承诺，对陈弦和月儿绝不透露此事。”萧莫水郑重点头，唐烟沁望着萧月所在的居室道：“果真如此，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大人现在就带月儿出宫吧，好好照顾他的身子，我会命太医随行去皇子府的。我相信，陈弦一定会好好待月儿的。”唐烟沁说完，决绝地离开月华殿。萧莫水见唐烟沁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便走进了内殿。 唐烟沁回风华殿时，陈弦、陈若兰以及慕容晓尘三人俱已到齐，但神色各异。陈弦和陈若兰一脸莫名，慕容晓尘仍是黯然神伤，柳瑾枫担心地望着慕容晓尘，柳瑾意则垂头不语。唐烟沁在众人行礼前，淡淡说了句“你们且坐着！若兰随我到内殿。”后便率先向内殿走去，陈若兰紧随在后。 二人到内殿后，唐烟沁指着床上的若梓，开门见山道：“若兰，你现在就带若梓出宫吧！”若兰闻言震惊地望着唐烟沁道：“陛下，这是何故？半月后，您不是要迎娶若梓为新妃么？现下，陛下要臣带若梓出宫，莫非是若梓不懂事，无意间触怒了凤颜？若果真如此，臣代若梓给陛下赔不是。” 唐烟沁摇头道：“若兰，你莫要多心，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我颁下圣旨只是为了擒拿在逃的陈音。”见陈若兰满脸不可置信，唐烟沁耐心道：“若兰，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那日被问斩的只是陈音的替身，她却逃出生天。陈音逃脱后，非但不悔改，还处心积虑欲置我于死地。当日，我和陈弦商量后，打算创造盛事，给她来个瓮中捉鳖。 但今日，陈弦亲自压陈音前来受罚，我已经处置她了。就算陈弦不如此做，我也不会真的娶若梓，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明白，你现在心里对我存有怨愤。若兰，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不再自称朕？其实，我唤你前来，是另有要事告知，待你听完后，再做决定吧……” 唐烟沁再次将自己和姬月风华的事情娓娓道来，也将忘尘之事道出。陈若兰听罢，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言语。唐烟沁见状，怅然道：“若兰，我尊重你的决定。现在，我要出去招待慕容晓尘他们，你如果想好了，便出宫去吧！”语毕，唐烟沁便转身离开。 陈若兰勉强收回心神，下意识道：“我带若梓出宫，现在就走。”唐烟沁没有转身，露出一丝苦笑。陈若兰接着道：“陛下，臣要辞官归隐，连夜出京，还望陛下成全！”唐烟沁浑身一僵，沉默片刻道：“准奏！朕会派人安全护送你们！”若兰不带感情道：“臣谢陛下恩典！” 唐烟沁无言地走出内殿，清冷道：“随云，药备好了么？”随云闻言现身，唐烟沁拿着药丸，苦恼着要如何下药？随云看出她的心思，提议道：“臣可以用功将药丸碎成粉末放至酒杯里，忘尘无色无味，陛下自可以达成目的。”唐烟沁不禁点头，不愧是个好主意！“随云，太谢谢你了！”唐烟沁说完，快速朝外殿而去，随云怔愣片刻，便去办自己的事。 唐烟沁回到外殿后，吩咐墨雨前去拿酒，一盏茶时间过后，墨雨恭敬地将美酒端至唐烟沁面前。听到独属于自己和随云的沟通暗号，唐烟沁扯出一抹放心的笑，斟满了四杯酒，唤墨雨依次摆在众人面前道：“连夜唤大家前来，是我的不是。现在我自罚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便仰头喝下手里的酒。 陈弦、柳瑾枫兄弟毫不犹豫地喝罢手里的酒，唯独慕容晓尘犹豫再三，终是在唐烟沁热烈的注目下，缓缓拿起酒欲饮。正在此时，饮罢的三人毫无预兆地昏倒在席，慕容晓尘猛地扔掉酒杯，急忙帮柳瑾枫他们号脉。见众人并无中毒迹象，慕容晓尘不解地望着唐烟沁道：“陛下为何在酒里下药？如果陛下想杀人灭口，又何须对草民仁慈？” 唐烟沁缓缓走到慕容晓尘面前道：“神医，你误会了！我只是在酒里下了忘尘，既然神医没有饮酒，这也许是天意吧！更何况，神医方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是么？我在神医面前也算班门弄斧了？既然神医还清醒，便请答应唐烟沁一个请求。请神医将关于我的事，长埋心底，永不提起。我相信，明日太阳升起时，所有不该记得唐烟沁的人都会忘却吧！如此一来，我便毫无牵绊了！” 慕容晓尘听罢，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突然间象猛地想到什么似的，脱口问道：“那傲雪呢？他没有服下忘尘，同样会记得你！你想彻底抹杀自己存在过的痕迹，终究不是如你所想那般简单？更何况，你让所有人无意识间服下忘尘，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你就不怕他们日后恢复记忆，恨你的逃避和自作主张么？！” 唐烟沁苦笑道：“现在的我，已经不顾后果了！更何况，忘尘没有解药。我想，忘了关于我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的解脱。至于他，只能拜托你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忘记我。 神医，时候不早了，我派人护送你们出宫。待等到他后，便一同返回蕲州，再也不理这红尘俗世。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唐烟沁喃喃自语，身形摇曳地走回内殿。慕容晓尘望着唐烟沁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弯身抱起柳瑾枫离开。风华殿内突然窜出两个身影，径自抱起陈弦和柳瑾枫，紧跟着慕容晓尘的步伐。 唐烟沁回到内殿是，若梓已被陈若兰带出宫。唐烟沁触摸床上的余温，呆坐许久，直到随云淡淡出声：“陛下，若梓公子和慕容神医都已安全出宫。还有一个时辰便天亮，陛下还是休息片刻，臣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