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决斗
破口大骂道： “混蛋，你还有脸张嘴吗？....。” 大家都看见了，高桥正男确实有脸，但有点象猴子屁股，因为太红啦。他恨恨后退一步。场面已经相当不堪，沈春丽面沉如水，她背后毕竟站着佐佐木石根，闹腾大了将来不好交代。廖云菲有点懵逼，可她平时虽然人五人六的，却偏偏对铃木没有杀伤力，完全镇不住。 话说回来，铃木为什么敢这么横？原来此人自幼习武，深得空手道精髓，功夫确实不白给，在日本武林响当当有名，堪称大师。过去在东京开会馆，一直以空手道代表人自居，不少徒弟现在已经是军中将官，影响力自然非同寻常。 战争爆发后他受邀来上海训练日军特种部队，同时也是宪兵队、特高课的教官，军衔虽然不高颇有点禁军教头气象。加上一众有实权的徒弟罩着，日本人里基本没人敢惹。闲暇时就领着一帮徒弟砸武馆，一些真正有实力的中国武术家忌惮他的身份，动手时不敢认真，只好屈辱地认输。渐渐地铃木也就忘记自个儿贵姓，误以为自个儿真的天下第一。 由于担心得罪沈春丽，更怕沈春丽受伤，廖云菲明知自己威力不够，还是再次喝道： “铃木君，请你自重！” 今天肯定不能善了，面对一再再而三的侮辱与挑衅，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以前在东北，无数次有小鬼子这样干过，当然最后都铩羽而归，沈春丽的名声就是这样来的，她不怕！再说，拼一场或许能拉近与廖云菲的距离。 下定决心后她目视铃木冷哼一声，但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失去理智，冷冷地用汉语一字一句道： “铃木先生，我只不过身手灵活而已。廖小姐一时兴起，安排双方试试。没什么武术、也没什么空手道，更谈不上丢国家民族的脸。” 如此解释，是避免被人抓小辫子，防备有心人以后牵扯到国恨家仇上，任何时候都得注意保护自己。铃木吭哧一声咬掉半拉苹果，恶狠狠盯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命令手下： “请沈小姐去练功场，给准备一套练功服，她还穿着高跟鞋哪。呵呵——” 愤怒的火焰已经在胸膛熊熊燃烧，沈春丽拎包亭亭玉立，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门板上的水果刀，笑呵呵道： “用不着，将军阁下不可能专门在练功房碰到危险，也不可能碰到危险时还等我换好练功服。您刚才说了，保镖是被保护人的最后一道安全防线，想动手，我随时可以，没有规则。” 本来还想劝阻的廖云菲，突然从沈春丽的话里听出点名堂，她异样地看看双方，最终不甘心地选择闭嘴。拉着高桥正男退到门边，不过在内心深处，她虽然敬佩沈春丽的胆大，却根本不相信沈春丽会赢。铃木号称空手道大师，打遍日本，岂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如今已经过了巅峰期，但也就四十多岁，或许没有上擂台长时间拼搏的体力，但对付一个女人，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中国姑娘真敢与自己动手过招，铃木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象王八似的使劲探一下脑袋仔细端详沈春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听错后，不由得仰天大笑，连身后的徒弟们也跟着笑，并且交头接耳嘀咕。 高桥正男几次想上前，但最终没敢。 停止狂笑后铃木连续几口把苹果吃完，塞得嘴象即将下蛋的鸡屁股。连挂着的腰刀都没摘下，大大咧咧上前一步拉开架势，呜呜道： “好吧，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大概他自己认为，连脚都不需要移动，单凭两只手就能取胜，这不是作死吗？沈春丽气定神闲淡淡一笑： “先声明，我拿您当一个威胁将军阁下的刺客，所以，动手时没有规则，请您想清楚。当然，我不会用枪。” 已经摆好姿势的铃木再次仰天狂笑，回头望一眼自己的徒弟们，一个徒弟深得拍马屁三味，机灵而且知趣，得意洋洋地吹嘘师傅道： “沈小姐，您可以用枪，只要您能拔出来。呵呵。” 铃木听了极为受用，居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 “沈小姐，请吧，无论您用什么武器都行。” 话音未落，沈春丽左手拎着的坤包如离弦之箭，直砸他脑门，同时人像出笼的豹子、下山的猛虎、出膛的子弹，飞身上前，右拳随时准备招呼铃木耳根子。铃木冷冷一笑，左拳一挥打落坤包，右腿旋风般飞起。并非有意违约不让招，而是本能的动作。 面对这样一个以大师自居的狂人，沈春丽怎么会不小心？速度和没有规则才是她取胜的法宝，猛冲只是虚张声势，她并没有奔铃木正面，而是剑走偏锋，见铃木肩膀一歪马上料到他会起腿。半路上侧身、腾空、后踹，迅疾用穿心脚迎击！ 铃木的腿还没达到正常高度就被踹回来，高跟鞋踹得骨头都跟着痛，虽然没分胜负但他明显吃亏，不由得大吼一声，不避不让冲上前，右拳带着风声直奔沈春丽左耳，这一拳若打上，十个沈春丽也没命。 两面相对！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宣布让三招，现在就还击有点不地道，廖云菲看着、高桥正男看着、众徒弟看着，导致他不免犹豫，出拳的速度大打折扣。饶是如此，力道也相当惊人。但跟沈春丽动手，任你是谁也不能犹豫。犹豫就得吃亏，甚至是死。 只见她，一个后仰使半招铁板桥，再顺势侧翻单手支撑身体，蝎子摆尾又踹出一脚。刚刚吃亏的铃木正往上冲，结果拳头打空右大腿正撞上高跟鞋跟，虽然没受伤但真叫一个疼！ 嘲笑沈春丽穿高跟鞋，沈春丽偏偏拿高跟鞋当武器，明显有戏弄嘲笑的意思，连番中招导致铃木恼羞成怒，是可不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儿不能忍，他再也顾不上自己让三招的大话，也不顾两腿的疼痛，大喝一声飞脚就踢！ 同时双手如魔爪，准备抓沈春丽双肩。 恨不得把沈春丽踢成两段、撕成两片！ 用高跟鞋做文章，是沈春丽早已谋划好的，目的就是激怒铃木。一个连廖云菲的面子都不给，连高桥正男这样的高手都害怕的人，功夫绝非泛泛之辈可比，不能含糊！ 而愤怒能有效降低铃木并不富裕的智商，那才是这场比试的关键。间不容发之间沈春丽两手狠命一拍铃木的脚背，借力弹起一个箭步就冲向大门。铃木误以为她要逃跑，顿时飞步上前。 然而，他错了！ 但见沈春丽燕子抄水般掠出两步，一边拔出那把水果刀一边脚踏门板身形陡起，半空中回身右手一挥洒出一道白光，水果刀如闪电般脱手飞出！紧跟在后面的铃木慌忙躲避，沈春丽此时借助拔刀和门板的反弹之力，半空中猛缩身，左手一搭高桥正男厚实的肩膀，整个人一个后翻，恰巧落在气急败坏的铃木身后。 闪展腾挪是女生强项，但站在地上就得凭真功夫，对手已经绕道身后，但屡次受挫的铃木不但没惊慌，相反却心中大喜。坤包已经仍了，水果刀也过去啦，想拔枪绝无可能，沈春丽再无可用之物，只能跟他拳来脚往实打实硬拼。 比拼真功夫，铃木怕过谁？他如鲸鱼吸水一般长吸一口气，迅疾回身、沉腰坐马的同时挥出一拳，自出生以来最重的一拳，这一拳绝对能碎木裂石！ 他指望这一拳能把沈春丽打飞、打残、打死，他指望这一拳能打响自己的名声、打出空手道的威风、打出大日本帝国的神采，他指望这一拳能像天皇在检阅三军时那样定格，这一拳将成为历史的一幕。 然而，拳头刚刚出击，胳膊还没伸直，他看见沈春丽的微笑、听见沈春丽的冷哼，同时匹练似的寒光陡然闪烁，腰刀被拔出，刀尖儿还没离鞘，但刀刃距离他的右侧脖子已经不到一寸！ 扔包突袭、用高跟鞋戏耍、再回身拔水果刀、借助高桥正男的肩膀、最后用对手的腰刀取胜！不但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计算过，甚至连对手的反应也包括在内，动作把握到位、时间掌控精确，看似不可能却切实可行。 周围静得瘆人！沈春丽面不改色气不虚喘，只是胸部略微起伏、嘴角略微吊着，握刀的手相当稳，刀刃就在铃木耳朵下面，一动不动泛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寒光。 喜剧！铃木的腰刀正架在铃木的脖子上，寒光闪闪！ 看到这一幕铃木的徒弟们无不嘴巴半张，象一个个呆鹅。 见多识广的廖云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揉以后再看，果然是真的。可她此刻已经忘记自己对铃木的愤怒，肚子里酸水直冒，脸色也讪讪的。 高桥正男起初脸色凝重，显然为沈春丽担心，但动手一开始他就两眼放光，此刻恨不得鼓掌欢呼。屁颠屁颠跑过去捡起坤包，并且还用衣袖擦擦。 而当事人铃木真木了，真被定格了，象僵尸一般呆立，连出击到一半的拳头都忘了收回。只要沈春丽轻轻一抹，这个拽得像二五八万似的家伙立刻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