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年事现在了
老傅去了医务室，老高去盘算自己的人情关系，这两个人干了什么略过不表，单说被带到会客室的李强和胖子。【】 疤脸进来以后就直接把李强扔正对门的大沙发上了，他倒有心把李强直接扔地上让他先受点苦，但这间高大使挑的会客室一看就挺高档的，脚底下踩着的地毯都是长绒的高档货，扔他在地毯上还不如扔沙发上疼呢。 “行啊强子，你真行啊。”疤脸不太爱说话，此时开口的是兔子，他拽过旁边的椅子朝李强面前一放，自己扶着椅背就骑在椅子上了。 兔子这么做是有理由的，椅背在前能挡住李强暴起之后的撞击，而他也能借着椅子被撞烂的机会向后退开留下足够的发挥空间。李强那一招他可是见识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才不相信李强会把身上的手艺丢下呢。 当年李强那么一下就能给一倒霉孩子撞得前面胸骨碎上一大半，内脏被断骨插得千疮百孔的，4年下来估计李强这一下他都受不住。 “说说吧强子，你到底是想什么呢？”兔子摆过头看了眼站在门口警戒的疤脸：“当年你教我们三个的时候也没藏过私，哥几个也承你情分，这么多年下来这一招也救了我们几个好几次，所以你现在说说到底是因为啥你就这么想不开了？一会头回来了我们还能帮你说上几句。” 兔子在那说话呢，一起被带进来的胖子可就被说了个云山雾罩，李强当年的事可是一点口风都没跟胖子漏过，现在兔子说起来的话题让胖子想插嘴都插不上。 但这并不妨碍胖子瞎想啊，他在那使劲的脑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李强对愿意伸手救他，愿意把前程压上去救他的人抡圆了来一瓶子？ 在老傅包扎回来前这20分钟里，胖子脑补出来的东西都能写上好几本不同题材的小说了，他先是根据老傅和李强的年龄来判断，勾勒出一幅两人先是忘年交接着因为某些事反目为仇的戏码来。 接着又从兔子露出来的口风判断，李强当年是当过这几个人的师傅，说不定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结局，并且老傅一定是那个带走“徒弟”饿死师傅的幕后黑手。 最后他又忍不住想了点其他的邪的歪的，邪的让人都不好意思见诸纸面了都。 要不说人的年龄不同带来的阅历就不同，阅历不同了办的事也不一样呢。老高和小高俩人血缘相同，小高也就是胖子未来也会走上老高的路子，但两人的思维方式就完全不同了，在老高纯靠着脑补就能把事猜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胖子此时还在脑袋里编小说玩呢。 在胖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包扎完毕脑袋上多了块大补丁又换了件衬衣的老傅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指着胖子让他先跟着高大使走，人家老高在医务室外面守了快半个小时了，这点面子他得给人家。 再说胖子也不是什么罪魁祸首或者是幕后黑手之类的人物，在食堂请他们过来的时候胖子可是客气了，一口一口叔叔叫着。现在虽然他老傅脑袋上挨了一瓶子，不过迁怒也迁怒不到胖子头上。 于是胖子就被放出去了，让跟老傅过来的高大使拎回去说服教育去了，独留下李强一人背着手在沙发上坐着迎接老傅。 送走了不住说诸如“孩子不懂事”、“给老傅你添麻烦了”、“我回去就收拾他”，这类轱辘话的高大使，老傅背着手走进来了，坐在兔子赶忙给他让开的椅子上，后面胡子随手把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说说吧。”老傅坐在了李强面前，看着一脸漠然盯着他的李强，开口问道，“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哪得罪你了？”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补丁’：“你说你李强好歹也是生在国旗下长在党的关怀中的共和国新一代，你就是这么报答你恩人的？你那个朋友是叫高飞吧，他一打电话我可就给你作保了。” 指了指李强腰间，李强穿着便装，t恤盖住了腰带上那个银色的新月：“那玩意还在那里挂着吧？当年我就跟你说过那是个祸害，让你扔了你不听，结果你还带着出了国？我说你小子怎么脑袋就这么轴呢？让我看看是灌了铅还是灌了猪油呢？” 老傅说着话手一伸就要扒拉李强的脑袋，他这动作吓了另外三个人一跳，别看李强现在被拷着坐那呢，但李强要是突然撞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可真没人挡得住。 不说兔子着急上来想拦住老傅，一边疤脸直接就把手摁腰间枪套上了，要是李强有向前倾身的意思，他可不像老傅那么惯着李强，直接就能让子弹教李强做人。 “没事，这小子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老傅伸手扒拉着李强的脑袋，任李强怎么歪头他都能把手拍李强额角上去。边扒拉还边跟疤脸说道：“别动不动就把枪拿出来，一身杀气的怎么好展开工作。”说着话又扒拉了李强几下：“你看这小子不是挺老实的。” “没完了是吧！”被扒拉的李强不干了，一梗脖子朝后一靠躲开了老傅的手掌。 “呦，现在会说话了？”老傅收回手一脸微笑的看着李强，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刚才怎么没跟我这么招呼？” 他微微偏了下头，额头上那个白色的‘补丁’在李强眼里分外显眼：“怎么你还有情绪是吧？你说我怎么你了？” “我是骗你了还是坑你了？当年行动是你点了头的，事后我也没亏待你是吧？你第一个个人三等功，没我你觉得你个新兵蛋子能到了手？你腰上那玩意要不是我，你觉得你能那么容易就完事了？” 老傅几乎是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的跟李强说着：“远的咱们不说了，万一你小子忘恩负义全忘了呢？我也不提我跟你团长是过命的交情了，也不提当年我和你们团长一起在师侦察连一起钻林子抓舌头的事了。就说说现在吧，你觉得你个新兵蛋子能这么容易出来？” “想想那天还在眼前呢，你们团长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当年要不是他脾气太硬说什么都不肯低头，他现在早在军区坐大椅子去了，也不会是现在当个团长。” “曾经有人说过你们团长，说那可是一条好汉啊，你就是打断了他脊梁骨他找棵树靠着都能直起腰来！可是就是那么硬的腰，在我出国前提着酒来找我来了。” 老傅话里的意思李强要是听不出来就真是蠢了，所以他张口想让老傅别说下去，却让老傅一瞪眼把话给堵回去了，张了张嘴连个声都没吱出来。 “你们团长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说，他们团里都是一帮硬茬子，提着枪别说戍边了，跳火坑都不带眨眼的，但整个团里就出了你这么个心思活泛的苗苗，他想着这次有机会送你出来转转，也算是让你开开眼界，别让那一亩三分地哨所把你的性给定了。” “他还说了，这次你回来无论如何他都想办法给你找个指标，让你去深造一下。”老傅说道这里啧啧有声：“你说说你这个新兵蛋子，你们团长对你下了多大的功夫，对你有多高的期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这次老傅不说话了，他等着李强闷声来了一句：“知道。”后才接着问道：“这就是你知道了？” 联系下头上的伤口，老傅显然是在说反话：“你一来表现倒是挺不错的，每次打电话你们团长都跟我夸你怎么好怎么好，没事还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可是我照顾你了，你就这么报答我？”老傅又指了指头上的伤口，“或者我该谢谢你强大爷手上留情，只是给了我一瓶子，没把我拎起来朝我身上来这么一下？” “老边那一靠是全军出名的，那么多年就你学通学精了他那一下，怎么着？你打算拿我试试？”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老傅连口水都不用喝，他说完后翘了个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脑袋越来越低的李强不说话了，他在等着李强开口说点什么。 “我也就是气不过么。”李强小声咕哝着。 “没听清！大声点！”老傅一瞪眼口气跟刚才简直是天上地下，此时硬的都能当起子开酒瓶：“部队亏着你了没让你吃饱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喂点？” “老子就是气不过当年你骗我怎么着了吧！”李强被老傅一骂火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就叫唤上了。 这一开口就收不住了：“你说那么好一姑娘，说宰了就宰了！本来我都认了！毕竟那是任务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不能骗我啊！你孙子他妈精通7国外语，小语种就不用提了！当年那姑娘是在老子怀里咽气的你知道不知道！” 李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如同一只细小的虫子一样在啃噬着他的内心。虽然在人前他依旧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但是每当独处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女孩。 “你知道当年我怎么想的吗？我想着要是能把她活着带回来多好！我想着我能不能求求你帮她办个身份证，毕竟你有这能量也有这路子！我还想着能不能把她送回家让她跟我爸妈一起过，等我复员了就娶她结婚这么过一辈子算了！” “但这他妈都叫你给毁了！！！” 李强吼完了眼泪都下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强现在都不是伤心处了，每当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心窝子都疼！ 静静的听李强吼完，老傅回头看了眼疤脸，行动报告是疤脸写的，里面很清楚的记述了当时的事，以疤脸的枪法不会干出什么让人在李强怀里咽气这种蠢事。 疤脸知道老傅想问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他还真没那么蠢。 回过头来老傅看了看脸上挂了两道泪痕狠狠看着他的李强，觉得李强这小子因为当时的心理问题没有被及时发现，导致现在整个人都有点魔怔了。 这东西说起来也简单，李强当时心里就有着悔恨在里面，这么多年的回忆下来再加上悔恨的美化，不说老母猪都能让他美化成天仙一样了，光是当时疤脸那两枪都被他给篡改了。 要知道当时疤脸的报告里写的很清楚，当时为了保证隐秘行动，他果断击毙了想大喊叫人的那个当地女性，两枪一枪打中了胸腹部让她瞬间失能，第二枪就准确命中人中位置切断了脑干的神经反应。 别说在李强怀里咽气了，被命中脑干后，她当时就死了！ 能在李强怀里闭眼都是天赋异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