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缘由
李瞬华回到了牛仔所在的驻地，去的时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是特意护送那个印第安人回家的。 牛仔们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李瞬华，李瞬华也明白他们在期待什么，但他的答案注定会令他们的期望落空。 “他们的首领是一只恶魔，我已经解决了。”李瞬华低声说。 牛仔们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什么。 “没有圣洁吗？”神田问。按他们之前的推测，只有圣洁才能大范围地影响人类的生活。 “没有。” 李瞬华摇头，把印第安人的现状一一道来，神田也沉默了，李瞬华可以听到他内心的唏嘘。 良久，神田开口：“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李瞬华点头。 “等、等等！” 一个牛仔跑到两人面前：“你们不能走！” 李瞬华和神田停下脚步。 “就这么完了？你就这样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告诉我们你杀了一只不知道在哪的＇恶魔＇，就这么结束了？”老牛仔一副被出卖了的表情。 李瞬华张了张嘴，没说话。 “凶手呢？杀死科里尔的凶手呢？科里尔的尸体还在那儿！而你却把凶手送回了家！” “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事。” 神田来到两人中间，手搭在六幻上，镇住了面色不善的牛仔们：“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军队，我们是驱魔师。我们的任务是清除恶魔，不是杀人！” 牛仔们被神田的刀吓到了，他们像是初次见面一样，重新审视李瞬华和神田。 那个拦住他们的牛仔已经老泪纵横，他还想说什么，可周围的牛仔把他拉到了一边。 牛仔们赶着牛返回了小镇，走的时候故意激起漫天的尘土，仿佛李瞬华和神田不存在。 神田跳出了灰尘笼罩的范围，李瞬华还站在里面，沉默不语。 “喂喂，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动摇了吧？”神田看着李瞬华。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里为什么会有军队？” “谁知道呢，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你不会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吧？” “有时候真羡慕你的一根筋啊。” “切。” 李瞬华很快就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会有军队。 不止是军队，还有成群的赏金猎人，三三两两扛着枪，坐在马上惬意地聊天，仿佛要去参加一场郊游。 “还有比打印第安人更有乐子的吗？”李瞬华听到一个赏金猎人对这场围猎的赞美。 “为什么这里来了这么多赏金猎人？”李瞬华拦住那个正在唱赞美诗的家伙。 赏金猎杀看看马下这两个打扮怪异的家伙：“天呐，你们是哪来的乡巴佬？连这里发现了金矿都不知道？” “金矿？” “哈哈哈！他真不知道！”赏金猎人大笑着向周围的人炫耀他刚发现的“出土文物”，“这里发现了金矿，就在山脉里，所以政府要派军队来清理印第安人……好了不要挡着我啦，去晚了就没我们的份了！那些军队里的人渣总是打着政府的旗号和我们抢生意！” 李瞬华和神田被挤出了道路，看着热闹的人群从他们面前经过。 “我全都明白了。”李瞬华说。 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圣洁，那个军官恐怕连圣洁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印第安人的过激行为，仅仅是由于军队的屠杀造成的。 即使没有李瞬华的出现，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印第安人的，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可能有黄金。 李瞬华和神田不过是适逢其会，被人当了枪使。 李瞬华突然扭头朝山脉的方向走去。 “你要做什么！”神田大喊。 “我去提醒他们，让他们赶快撤离。” 他们，当然指的是印第安人。 “那不是你该做的！” “他们的先知是我杀的，我有责任去救他们。” “他们不会感谢你的。” “我需要他们感谢吗？” “别忘了，你只是个驱魔师！” “我是驱魔师……不称职的。” 言辞的交锋中，李瞬华已经渐渐远去。 “真想打烂你那张自以为是的脸！”神田低声咒骂。 “可你打不过我！”李瞬华背对着神田，挥舞了一下手臂，“有实力就是这么任性！” …… 李瞬华来得有点晚，军队和赏金猎人已经逼近了山脉外围，印第安人的哨兵被老练的佣兵发现了，猎人瞬间变成了猎物，在山林中惊惶地逃命。 “为了不再单纯的战斗。”李瞬华抬起了枪。 一发爆炎弹点燃了一颗小树，路过的佣兵战马受到了惊吓，把他们的主人从背上掀了下来。 一颗冰冻手雷在军队的机枪前炸开，射手和他的爱枪一起被冻在了冰块里。 树林因为李瞬华的弹药，变成了坚固的工事，军队和赏金猎人再难寸进。 奥格斯格上校从后方来到了前线，制止手下继续开火，随后朝着树林大喊：“驱魔师！我知道你在那儿！” “知道我在，你还不滚？” “你要帮那些印第安人吗？你要成为美国人的敌人吗？” “少给我扣帽子，我是来找你的。” 树林里涌出铺天盖地的机器人，瞬间包围了美国人。 李瞬华在机器人的簇拥下走出树林：“放下武器。” 赏金猎人最先放下了武器，随后是士兵。 李瞬华来到奥格斯格的面前，一拳打在了上校的肚子上。 “我不是英国人，你要记住了。” 李瞬华还想再来一拳，奥格斯格已经捂着肚子栽倒在地，胃液吐得满地都是，李瞬华只好放弃。 “带着你们的头儿回去吧，等印第安人离开这里，你们再过来。 一个小机器人不小心摔倒在地，把地面炸出一个大坑，佣兵们看着自己身旁那些“乖巧可爱”的机器人，明智地接受了李瞬华的建议，收拾好武器结伴离开。 也有人忍不住朝地上吐口水，李瞬华视而不见。 砰！ 一声枪响，刚被手下搀扶上马的奥格斯格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带着气急败坏的眼神栽在了地上。 轰—— 人群像被驱赶的苍蝇一样散开了，有惊慌失措逃命的，也有怒吼着开枪的。奔走践踏中，十几个人被踩在了脚下，还有几个人被流弹击中，也倒在了地上。 李瞬华闭上眼，长长地呼了口气。机器人把他保护地很好，没人敢靠近他。 但他也没办法让暴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只能躲在机器人筑成的工事中，听着外面的人奔走呼号。 良久，人们终于安静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尸体，有踩死的，有被枪打死的，大概有二十多具。 其他的人则已经逃命去了。 奥格斯格的尸体被压在一匹马下，露在马外面的身体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了。 李瞬华睁开眼，看向树林，杀死奥格斯格的子弹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驱魔师真渺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