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落水狗

    苏堤高中篮球队教练崔杭遭开除，当晚在寓所大厦跳楼自杀的事马上传扬出来，一时间苏堤高中高立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各媒体翻出苏堤高中篮球队教练更迭的旧事，颇具名声的韩东心遭名不见经传的崔杭顶替，不得不跨洋远赴美国谋生，接着崔杭遭解聘，又当晚自杀，还有消息传出崔杭打假球，参与**，又有**背景，死因不明不白。

    苏堤高中办公楼被多家媒体挤入门庭，人人都想得到第一手独家资料，刘伟文、林絜等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但不管怎样，苏堤高中高层的领导能力遭受前所未有的抨击和质疑，而信息不明确更引发一系列可怕的后果。

    不少学生家长致电要求将其子女转学，一些进展顺利的正在洽谈中的合作说断就断，谈好的引资捐助烟消云散。

    学校从上到下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篮球队首当其冲，遭到明讽暗嘲，更有激动学子冲入篮球馆捣乱破坏，一些团体甚而联合起来要求解散篮球队。

    刘伟文完全没想到开除崔杭竟然引发如此可怕的事，董事会议一次又一次紧急召开，又扩大到全体教职工会议，有人抱怨，有人提议，有人听之任之。

    刘伟文把自己关在校长办公室里，一个头两个大，苏堤高中成立至今，从未如此乱过，从未如此岌岌可危过。

    敲门声响，刘伟文抹了一把脸，微笑，眼神用力，看着又一副自信从容的样子，“进来。”

    魏建强进门，对刘伟文点头，转身把门关好。

    刘伟文见是魏建强，神色微微一松，转而心又提起来，魏建强进门时殊无喜色，低声问：“又输了？”

    魏建强无力地点点头。苏堤高中篮球战胜增学高中后，再次遭遇连败，三连败，排名跌出东南前八。

    魏建强说：“输了８分。”

    “哎，输几分都一样。”刘伟文疲惫地仰躺在椅子上。

    苏堤高中篮球队现在局势极为不妙，教练之位空缺一个礼拜，连一个代理教练都找不到，没人愿意任职苏堤高中——下场凄凉，谁愿意？

    魏建强另有教职，篮球教练水平半桶水不到，刘伟文也不想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所以现在篮球队竟然暂时由韩晓晓充当教练这个角色，就算有败绩，也不会再拖累什么人。

    连续三个客场，众人疲于奔命，连战连败。一向稳定的刘炼变得不稳定了，医生手抖了，手术刀钝了，内线重炮没了底气，风一样的控卫撞上墙。一夕之间，大家都变得畏首畏尾，失魂落魄。

    打过球的都知道，心态对球场表现影响极大。越自信，身体越灵便，动作越舒展，本来不可能的球都可能打成，越怀疑就越迟钝，本来得心应手的也变得拖泥带水。

    苏堤高中篮球队现在是全员低迷，谁打谁虐，如固定不动的靶子，任人乱射乱捅。

    体育馆篮球训练馆里几颗篮球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大家都在，却没人讲话，也没人认真训练。

    秦振木偶似的站着，右手机械地拍打着球，刘炼拿着球对着墙壁投，接，投，接，白桦将球击地打在墙上，弹回来接住，再击地打出去。众人都懒洋洋的，没有半点精气神。

    韩晓晓看不下去了，叹口气，站起来，“你们不能积极点吗？我知道现在外面对我们各种议论，但我们‘自己’至少要更努力才对吧。”

    金灿道：“有用吗？球队都要解散了。”

    韩晓晓少见的强硬起来，“不，管，球，队，最后结果如何，现在，至少现在！我们还是一支篮球队，我们还存在，就该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金灿道：“切，该做什么啊，你真当自己是教练啊！”

    韩晓晓顿时面红耳赤，转身就走。

    白桦想替韩晓晓争辩两句，嘴巴一张，想叫住他，又说不出口，目送他走向门口，自己也没资格说话啊。这三场比赛打得比屎还臭，第一场１４投５中，第二场１0投３中，第三场最丢人，连出手也不敢了，只有５次出手，磕磕撞撞进了一个三分球，运气好，不然就零蛋回来了。

    韩晓晓才到门口，一行高高大大的人穿着排球队训练服踏入篮球馆，他们扫一眼韩晓晓就不再理会他，大声对里面场地的白桦等人喊道：“喂，你们不训练就趁早回家吧，别浪费电。”

    说罢一行人哈哈大笑，一脸轻挑之色，当先那人四下环视篮球馆，又用鞋底搓搓地板，发出吱吱的摩擦声，说：“这场地真好，这灯光，这地板，哈哈哈。”

    黄国栋神色一沉，喝道：“喂，你们出去！”

    那人不屑地“嗤”一声，说：“声音倒挺大，可惜没什么本领。”

    “你们排球队才是渣，滚！”秦振大吼一声，手中的篮球贯空而过，“嘭”一声，重重地砸在门边墙壁上，把一行人吓出一身冷汗。

    那人色厉内荏，咬咬牙道：“好，我们走！”在门外又回头阴测测地说：“反正再过几天这里就换要主人了，不着急！”

    “你ＴＭ说什么！”秦振撒腿要追，被刘炼扯住。

    排球队一行人潇洒出门，边走边讨论，“老大，我们真的要搬到这边？”

    “当然！教练说的，篮球队马上就要被解散了，到时只要两三天，重新整修一下，篮球馆马上变成排球馆！哈哈哈～”

    一行人都热切地笑起来，有人说：“篮球队这群傻逼也真够无耻的，竟然打假球！估计以前赢的那些比赛都是假的。”

    “所以咯，实力不济不要紧，基本的体育道德还是要的！”一行人大声嚷嚷，根本不在乎篮球队员听到。

    排球队实力一般，排名不高，一直蜗居在体育馆内最偏的一角，地位不如乒乓球队、田径队，人望更差篮球队十万八千里，如今篮球队是落水狗，排球队是咸鱼翻身，气象大不一样。

    排球队员刚走出体育馆大门迎面遇到一群人，身高体型竟然比他们也丝毫不差，不由微微一惊。

    两伙人互相扫一眼，擦肩而过，一名排球队员眼尖，看到两个熟悉面孔，脸色微变，接着露出奇异神色，低声对队长说：“老大，他们是城阳高中篮球队的。”

    “确定？”队长面露疑色。

    “确定。那个常放和陈帅以前是我们学校的，常放是前篮球队队员，被现在篮球队那个高一的白桦挤走，陈帅跟那个白桦有仇，我看有好戏要上演。”这名排球队员是八卦王，知道的多，滔滔不绝地说起陈年旧事。

    排球队长阴测测地笑起来，“城阳篮球队牛逼得一塌糊涂，他们这么多人来肯定是来挑场的，嘿嘿嘿，篮球队要出糗了，你们几个，快点去叫人来看热闹，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