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来一次（上）
昨晚，夜晨并未在紫罗兰酒馆留宿。 既然都邀请了小魔女观礼，他唯一的好友安德烈肯定是不能落下的。不管安德烈是否愿意参加，出于礼貌，也必须在仪式开始前通知他一声。 和小魔女告别，来到安德烈的锻造铺，正店依旧是些蒙尘的残破武器。明明稍稍整理下就能营业，也不知安德烈是怎么想的，就愿窝在昏暗的地下室，去过那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见到安德烈后，夜晨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安德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邀请。对此，夜晨自然表现的很开心。 毕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两人还是有着不少话要说的。一直聊到深夜，待两人哈欠连天时，叙旧才宣告终止。那时，已经不适合回家了，按安德烈的意思，是让夜晨在这里将就一晚。但考虑到明天的仪式，夜晨觉得还是返回教堂比较好。 婉言谢绝安德烈的提议，同时打趣他不要迟到。趁着夜色，他回到了教堂。尽管已经过了门禁时间，教堂还是有守夜人存在的。 不管从以前的关系，还是现在的身份去讲，夜晨想要得到一间客房都不是难事。没再打扰其他人，在一名神职者的安排下，夜晨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夜晨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忙音吵醒了。因为今天是守护骑士的正式授予仪式，观礼者又都是城中的大小贵族，圣会方面当然得提前做好各项准备。 昨晚睡的有些迟，他起床后，头脑难免昏沉。打开窗，呼吸着新鲜空气，疲劳的后遗症才稍稍有所缓解。寻思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夜晨便打算出去帮忙。 可不论做什么，都会有人先他一步。面对这种待遇，夜晨有种泪奔的冲动。眼见在会厅混不下去，夜晨只好上楼去找莱茵。昨天便想跟莱茵谈谈，却因为无法接受现实逃走了。如今，木已成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叨饶叨饶莱茵，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先去了一趟卧室，没找到莱茵的人。问过神职者后，夜晨才得知莱茵和维多利亚此刻都在办公间筹备。来到莱茵独属的办公室，他连门都没敲，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哦…夜晨啊，昨天回来的那么晚，睡的可好？”莱茵笑眯眯将夜晨招呼过去，表面看起来倒是对夜晨挺关心的。 夜晨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暗叹莱茵消息灵通。大大咧咧走到莱茵身边，夜晨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夷。对莱茵白眼而视，他说得：“臭老头…你太不地道了。明明是圣会大主教，为什么只瞒着我一个人。早知道有你这样的后台，我在地下迷宫混的也不会那么幸苦。” “臭小子…怪我咯？其他人怎么叫我，你都不注意吗？而且，你小子不仅不把我当长辈看，还一口一个老头叫着。就算对你表明身份，你会信吗？” 莱茵吹胡子瞪眼的说着，毫不客气在夜晨头上拍了一下。碍于维多利亚在场，夜晨不好发作。再想想莱茵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若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莱茵的身份，由莱茵亲自说的话，夜晨还真不会相信。 没再理会莱茵，夜晨转而向维多利亚问道：“仪式和之前没有出入吧？是不是还按上次的流程去做？” 毕竟观礼人的身份有所改变，说实话，夜晨有些发虚。贵族，距离他是那么的遥远。如今银月城大大小小的贵族都会集中在这里，主角还是他本人。要夜晨心平气和的应对，显然是做不到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纰漏，夜晨觉得提前确认一下为好。万一因他的疏忽造成尴尬的场面，丢脸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维多利亚略微沉思后，缓缓道:“还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增加了些许环节，但对你的影响不大，按指示做就可以了。” “是吗？如此我便放心了。” 听到维多利亚的回答，夜晨心中稍安。这时，莱茵又插话道：“臭小子，挺行的嘛。快跟我讲讲，你是怎么骗到骑士团长的。我离开光明城时，伊芙蕾雅才六岁吧。一转眼，都过去十八年啦，小萝莉肯定都出落成大美女了。” 骗…自己是被逼的好不好。而且，你好歹注意下自己的身份。那种敏感的词汇，是大主教应该说的吗？没有旁人也便算了，如今维多利亚还在场呢。将头转到一边，夜晨决定忽略莱茵这个没有脸皮的老头。 可莱茵并未因夜晨的无视而放弃，他抚着下巴的胡子，滔滔不绝道：“不想讨论骑士团长吗？副团长也行。我跟你说，维多利亚昨天还……” “莱茵大主教，请适可而止！” 维多利亚周身萦绕着几缕黑光，语调泛冷。莱茵半张着嘴，干干笑着，硬是吞回了后续的话。见莱茵吃瘪，夜晨大感快意。余光飘到维多利亚身上，夜晨偷偷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唉…人老啦，就是不招人爱。算了，我还是去迎接来宾吧。”莱茵垂下脑袋，摇头晃脑的叹着气。慢慢移步到门口，还回头用奇异的目光瞥了夜晨和维多利亚一眼。 没有读懂莱茵临走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应该说，夜晨根本就没有在意。寻思着小魔女跟安德烈也该到了，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便向维多利亚提出告辞。 夜晨刚刚转身，却被维多利亚叫住了。他面露疑惑，见维多利亚似是在犹豫着什么，主动开口道： “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维多利亚？” “嗯…对了。因为今天的仪式比较正式，所以要改变一下着装风格。”维多利亚凝视着夜晨，有几分打量的意味。可夜晨分明看出，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服装上面。 不明白维多利亚游离的目光所为何意，夜晨点点头，如是道：“一切听从维多利亚安排，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维多利亚沉吟一会，随后，夜晨见她拿出了一套新的骑士服。看到这套黑色系的铠甲，夜晨眼前一亮。有别与身上这套银丽铠甲，另外还多出一件披风。 是夜晨所喜欢的冷色系，而且还是黑色。没有过多犹豫，他便接过了维多利亚手中的套装。 “真是帮大忙啦…总觉得银白色不适合我。有它的话，我总归能安心一点。” “是吗？你喜欢就好。空间留给你，我先出去了。” 维多利亚向夜晨点头示意，嘴角挂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夜晨稍有不解，却也没有多想。在维多利亚离开后，就拿莱茵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换衣间。 将行头整理好，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就夜晨本人而言，他觉得自己英武了不少。事实证明，确是如此。待他回到接待大厅后，确实发现众人看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了。 没在这里见到维多利亚，莱茵倒是在入口处招呼着到往的每一个来宾。索性没什么事，他干脆走到门口，做起了和莱茵相同的工作。 骑士的基本礼仪都已学会，夜晨处理的还算到位。毕竟绝大部分的贵族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至于引起什么sao动。最多，就是被打量几眼。面对那些稍显惊诧的眼神，夜晨都会点头致礼，微笑应对。 不是亲眼所见，夜晨完全无法想象银月城中居然有着如此数量的贵族。脸都快笑抽筋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贵族带着侍从进入。终于，夜晨见到了小魔女的身影。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吩咐一名神职者将小魔女带入会场，还得等到安德烈才算罢休。 其实，夜晨最担心的就是安德烈。不管安德烈打扮与否，夜晨认为自己的挚友终归会出现状况。果不其然，半刻钟过后，安德烈在数名贵族小姐的注视下，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夜晨身边。 雪白蕾丝花边衬衫配蓝色镂花马甲，黑色的紧身裤下是一双铮亮的长统皮靴。红色披风随风轻动，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夜晨嘴角抽搐着，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锻造师朋友。 “安德烈大哥…你这是在搞哪一出？风格转换太快，我有点难以接受。”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吗？守护骑士阿基里斯大人？”安德烈的每一个举动，都不是做作。如今，夜晨真的相信，安德烈是出身高贵的贵族。 “OK…OK…这个话题打住。不过，安德烈大哥穿出盛装，当真让我有些意外。”就目前而言，夜晨还不想成为焦点。因而，赶紧制止了安德烈的调侃。 “其实…我自己也挺意外的。一切的根源，或许是在你身上吧。看到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努力，像我这种人，难免也想热血一下。”安德烈目光深邃，一改往日的浑浊，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能听出安德烈话中有话，具体他想表达什么，夜晨却是不懂。正当这时，有人从身后喊了他一声，夜晨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他的贵族友人----哈兰华伦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