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铁木真的消息
马太妃有些愧疚道：“战争之下兵荒马乱，大王当年得知你二人所在的那支偏师全军覆没，自责了好一阵，也曾使人去战场附近收拢逃散的汉军，却遍寻不着你兄弟二人，为此我夫妇还吵了一架，着实有些对不住你二人……” 霍去病、霍光听到马太妃如此说，赶紧跪道：“太妃说哪里话，末将兄弟怎敢怪罪先王，当年一战，我军兵力上绝对劣势，只有使一支偏师吸引敌人注意，方可分割敌人军力，逐个击破。我兄弟二人是自荐入偏师一战的，况且茫茫草原，哪里去寻？大王已经尽力了。只是我兄弟二人虽听闻大王胜利的消息，但那部族之人也算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尤其是末将如今的妻子，当年守在末将身边数日夜的照顾，末将才有命得活，虽是异族之人，但有情有义。末将伤好之后，与那女子渐生情愫结为夫妇，之后得知大王北伐大胜，北方再无战事，既无战事，末将猜测大王身边已不需要末将护卫，再加上末将不舍妻子之恩，便与兄弟霍光留在了那个小部族之中。直到数月前世子在太原、西河一带大战匈奴，我兄弟才知大王已逝，世子提兵北征，念及大王当年恩情，我兄弟夫妻商议一番之后，来投世子，以报当年之恩，还请王妃、世子恕我兄弟擅离军职之罪。” 赵明笑道：“霍将军兄弟自愿入偏师为诱饵，九死一生，于大燕有功非过，我武王府多亏霍将军这样的人才能获得当年北伐之胜，何罪之有？异族虽多有可恨之人，但也有不少有情有义之辈，本王还没恭喜霍将军寻得如此有情有义的妻子，叫二位将军见笑了。” 霍去病却摇头道：“我兄弟二人有大罪，大王授我一身武艺韬略，却未能陪同大王南征，护卫在大王左右，近日末将得知大王南征受伤，卧榻病逝，去病愧疚难当……” 赵明苦笑：“霍将军不必自责，家父南征受伤之事，非战之败，其中隐情颇多……”说着，赵明便将自己所知的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霍去病仰天一啸：“天杀的太子，害我大王；更可恨那襄阳王赵麟，当年末将便发觉此人极有心机，奈何他是大王之弟，大王又喜他有才，对他可谓是倾囊相授，谁知此人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好…好…世子，不，大王，末将兄弟二人愿为大王牵马坠蹬，只求大王将来有实力报仇之时，给我一支人马，末将必马踏洛阳、铲平襄阳，不亲手杀这二贼，枉为世间人。” 赵明喜不自胜，笑道：“霍将军乃武王府老人，是父王留给我最珍贵的遗产，本王今日得二位相助，何其幸也？陇西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去病将军可暂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将来战马钱粮充裕之时，本王誓建一支可踏平天下的铁骑，少不了去病将军之助。而霍光先生，本王听母妃所说，霍光先生更是当年武王府中少有治政之人，不知先生可愿屈就暂任我王府仓曹？” 霍去病、霍光兄弟赶紧跪倒：“敢不从命。” “二位将军来自北方草原，可知现在草原的具体情况如何？”说了这么多赵明才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霍家兄弟点点头，开始诉说这些年草原的变化。 匈奴当年避开大战，又趁机收拢了许多部族，这些年在草原南方算是最大的势力，再往北是鲜卑与蒙古各族，鲜卑势力强大而蒙古各族相对弱小，只是鲜卑自己并不团结，诸大部族互相攻伐不停，倒也给了其他各族不少的生存空间。 兄弟二人先说了北方草原大势，然后开始说他们这些年的近况。霍家兄弟本意是想过一些隐士生活，北方草原远离中原喧嚣之地，倒是个不错的隐居地点，他们所在的部族也只是个小部族，族长没什么野心，带领族人远离战乱之地，找了一片不是很肥沃的草场生活。虽然牧场并不肥沃，但足够他们族人生活所需，而霍去病的妻子就是族长之女。 十几年来倒还算清静无事，可惜去年有一个鲜卑大族搬迁到他们附近，据说是败给了同族，元气大伤之下不得已放弃草场远迁来此。大族就是大族，即便元气大伤实力也远比霍家兄弟的部族强盛许多。 那鲜卑大族来了之后，开始之时倒也没太过为难霍家兄弟的部族，只是强令他们为属下，每年进贡些牛羊马匹便可。霍家兄弟的族长并无争斗之心，见要求并不过分也就答应了。 可谁知后来鲜卑大族要求越来越过分，已渐渐令霍家兄弟之族难以承受，于是便有了矛盾、摩擦。霍去病做了老族长女婿，又勇猛异常早就成为族中第一勇士，和鲜卑大族产生摩擦之后，领兵大战鲜卑人，虽然兵力上极其弱势，但几场大战下来，鲜卑人也没能占什么便宜，还折了不少兵马。 可惜霍家兄弟这个部族实在太过弱小，霍去病也不敢死拼鲜卑人，否则一场死拼下来，即便胜了，族中青壮可能也被打光了，于是二族又开启了谈判，继续之前的进贡数量。 再之后，赵明带兵于西河、太原大战匈奴，并杀了匈奴三大员的消息传到了北方草原，霍家兄弟打听之下才得知先王已逝，新王赵明去年便继位扛起武王府的大旗，四方征战。霍家兄弟心有愧疚，多日来霍去病闷闷不乐被妻子看了出来，这么多年了，霍家兄弟的身份也告诉了老族长与霍去病之妻，霍妻也算女中豪杰，极其善解人意，劝霍去病道：“我的丈夫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绝不可有恩不报。” 于是，霍家兄弟决心返回大燕为武王府效命，可族中情况又让霍家兄弟放心不下，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那鲜卑大族纠集了另一个鲜卑族的兵马杀来。 这一次敌我实力相差太过悬殊，霍家兄弟当机立断，苦劝老族长放弃草场，举族南迁来投陇西武王府，老族长也知道不走便是死。草原上的规矩，王族一个不留，更有甚者男丁皆杀，女人全是奴隶，思虑到此，不再犹豫，举族轻装南迁，牛羊之类带不走的都不要了。 霍去病领族中青壮断后，不愧是霍骠骑，军力悬殊之下仍然能与敌军周旋了许久，成功掩护了族人南下。是故，这一路走了几个月才到了河西，也要感谢王弧乘将南方草原上的部族收了个七七八八，所以这一路数千人才得以安全到达河西。 到了河西之后，霍去病知道这些是异族，不可轻易入大燕，所以兄弟二人轻骑速来陇西，请求武王府的批准，使族人可以归汉。 归汉倒是没什么问题，赵明点头同意了，只是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赵明关心的问题上，铁木真、完颜阿骨打到底有没有在北方？ 想到此，赵明问道：“二位可知，北方草原上有哪些势力值得注意，将来或可能形成如今百万匈奴下并州的大患？” 霍光思考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确有一人，虽然现下实力一般，但我观其这些时日来的行事，此人或有大患。” 赵明大喜：“何人？” “此人叫铁木真，父亲是蒙古人，母亲是鲜卑人。他的父亲乃蒙古一个部族的族长，只是这个部族战败之后，他率人投靠了鲜卑大族。那鲜卑族长见他勇武，将女儿许配给了他，生下了铁木真。铁木真六七岁之时，这个鲜卑大族屡受其他大族打压，他的父亲也在冲突中战死，而这个大族这些年来实力一落千丈，直到一年半以前铁木真掌权。” 铁木真果然是在北方啊，不枉赵明一番心思将霍家兄弟植入为流落在北方的老爸亲随。 霍光则继续说道：“这一年半时间，铁木真雄才大略，不断施联合纵横之术，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以前的敌人一一打败，这一次迁移到我们那里去的那个鲜卑大族就是被他打败，才远走他方而来的。如今的铁木真已经将他的部族经营得有些声势了，可算北方一个大族。” 赵明还有些不放心，问道：“依先生看，这铁木真如果要统一北方草原各族，有多大可能？需要多长时间？” 霍光听到这个问题，摇头笑道：“北方草原何其广大，部族之数多如牛毛，铁木真即便真有能力统一，少则五年，多则十几年，短时间之内难以对我大燕形成任何威胁。” 虽然霍光如此说，赵明打心底相信铁木真必能统一北方，除非完颜阿骨打也在北方，这二人对掐起来，否则北方恐怕无人能挡铁木真的铁骑。 “铁木真雄才大略，手下必有能人，先生可知铁木真手下有哪些人才？” “倒听说过一些，”霍光答道：“铁木真手下，木华黎、哲别、博尔忽、博尔术、宇文成都这几人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一个文臣极受铁木真宠信，乃汉人王猛，此人据说最近才投效，铁木真与他相谈之后，当即拜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