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麴义、张合汉水设伏
审配听罢，脸色阴沉道：“贵使能说会道，但贵使便是说破天去，我汉中兵马也不会在汉水岸边退让半步。” 虞允文大笑：“尔等是不能，还是不敢？若是不敢允文无话可说，这就离去回禀大王，汉中二杰，有名无实之辈罢了。” “大胆！”虞允文话音一落，颜良、文丑早已听得不耐烦，跳起身来便要打虞允文。 “住手…”袁绍并未说话，却是袁术黑着脸叫道：“两个不知礼仪的奴才，大哥府上这些奴才怕是要好生约束一番了，我等兄弟还未开口，一个审配胡言乱语也就罢了，颜良、文丑两个黑厮也敢无礼，竟敢撕打武王大人来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懂吗？何况特使说得对，你我两家交战，非为对错，身不由己耳。我等英雄相争，自然应该堂堂正正，决不能便宜了长安李阀一群小人，若武王大人能以少胜多赢了我袁氏八万人马，术心服口服；若我袁氏能侥幸胜了一场……” “陇西武王府立即撤兵，并归还武都、阴平二郡，这三郡便交予袁氏守护，大王可安心于北方，领陇西、天水、金城、广魏、安定五郡人马决战李阀。”一见有戏，虞允文坚定道。 “特使稍等，绍才是这支人马的主将，这里还轮不到我这位兄弟做主。”只见袁绍一脸不爽的说道。 袁术却不阴不阳答道：“确实，我自然是做不了大哥的主，但八万大军中亦有两万乃我麾下兵马，大哥若要行那小人之事，恕弟不能奉陪，天下英雄，唯武王大人与术耳。” 袁术说完，眼睛一闭，不再发一言，显然已是下定决心。 “公路将军高义。”虞允文忙不迭地送上一个马屁，说完转头有些戏虐地看着袁绍，似乎在说同样是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众目睽睽之下，袁绍确实有些难以下台，如何决断？若不从，不但彻底恶了武王，更可能失去袁术的两万人马，袁术这位兄弟自己知道，以他的为人，难说直接带兵投了武王与自己作对也不一定。 无奈之下，袁绍只能说道：“特使可否宽限些时日，待绍禀明家父，再给特使答复。” 袁绍果然是好谋少断之人，虞允文暗中一想，今日便非要逼他做出决定，否则日久生变，想到这，虞允文笑道：“袁将军何以如此难决？打不打一句话，大王心忧长安之事，如何能等得这些时日？” “这…”袁绍眉头皱得更紧，一面思考一面暗自打量帐中诸人，武将方面倒是少有意见，文官以审配为首都面带忧色，生怕袁绍脑子一热答应了。 此刻的袁绍还没脑残到昏庸的地步，暗自决心一定便要回答，刚想张嘴，又见到袁术在一旁看着他冷笑连连，袁绍心中一转，自己是庶子而袁术乃嫡子，虽然父亲对自己颇为看重，但庶子终究是庶子，做事总会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四处结交豪杰，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番景象，若此次拒绝了武王，那天下英雄会不会只知道袁术而不晓得自己？ 拒绝武王，若武王强行渡汉水一战，自己胜了还好，无论什么方式打败了武王，必能扬名天下，若是败了，或者武王干脆回兵北上又将如何？ 思虑至此，袁绍暗自一笑：罢了，我何苦枉做小人平白恶了武王？最主要的是便宜了这位脑残弟弟，什么“天下英雄唯武王与术耳”，这种大话也敢说出来，今日决计不能便宜了自己这位兄弟。 想到这，袁绍豪气大笑道：“罢了，天下英雄谁不想与大名鼎鼎的武王大人堂堂一战，绍不才，此番自然愿意在两军阵前向武王大人讨教一番，即便败了，袁绍也心服口服。” “将军不可……”袁绍话音一落，审配、郭图、逢纪、荀谌齐声阻止，袁绍手下五大谋士只有许攸一人沉默不言。 “哈哈…”袁术大笑：“我早就说了，大哥府上这些奴才该好好管束一番，你看看，一点规矩都不懂，个个自以为才高八斗能随意指点江山，可一番作为都是些小人之举，什么出谋划策，说出来的计策全是些上不得台面下三流的办法，这些就是大哥所结交的豪杰？啧啧……” 几大谋士齐齐跳出来反对袁绍，又被兄弟袁术耻笑一番，此刻袁绍脸上是真挂不住了，怒喝道：“诸位不必多言，今日乃英雄之争，并非其他，诸公之心绍知，此番绍自有决断，勿要再言，特使可放心回覆武王大人，明日我汉中军便兵退百里，静待武王大人过河一战。” 虞允文大喜，对袁绍、袁术兄弟二人深深一鞠躬：“汉中二杰果然不凡，仁信高义令允文佩服不已……” 虞允文马不停蹄渡水回来覆命，陇西诸将一听事情果真成了，不禁对武王识人之能多有佩服，但也有些人怀疑袁绍用心，就怕假意答应却半渡而击，赵明也是有此忧虑。 虞允文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当即说道：“以允文所见，那袁绍、袁术必不会有变，只是袁绍手下有几个谋士，议事之时一力反对退兵决战，若事情真会有便，必是这几个谋士私下妄为……” 他也是非常谨慎之人，天下之事都难以揣测，更何况人心隔肚皮，更难以猜度。不过，若只是几个谋士私下妄为，兵力绝不会太多，总比袁绍八万大军守在汉水边上来得好。 众人正思忖此事的可行性之时，虞允文正色道：“大王，机不可失，允文愿以项上人头做保，请大王明日速速渡江，迟则生变，允文愿领一军当先登岸……” 赵明大笑：“诸位都是我武王府大才，更是忠心耿耿，孤王怎会不知？你等无论折了谁都如同削去孤王一臂，允文不必多言，明日即刻渡水，孤乃武王，传令御林军当先渡水，无论那袁绍会不会半渡而击，明日便是决战之时。此战敌强我弱，我陇西三军当有破釜沉舟，有死无生之志方能取胜。” 众人一听御林军当先渡水，纷纷拜倒苦劝，赵明岂能不知危险？只是前番西河之战，贾诩一番设计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才让赵明深深知晓了自己的缺点，更知道了自己与李世民这些开国皇帝的差距，敌强我弱，武王若不能身先士卒，何以激励三军死战？ 此事不用再议，赵明固执地定下了。 袁营之中，武王府的担心果然成真了。虞允文离营之后，审配忧心重重，他心知陇西铁骑何等厉害！只怕明日之战袁家八万大军灰飞烟灭，此事断不可如此。审配当即找到了袁营大将麴义、张郃二人。 “今日虞允文花言巧语骗得主公应允退兵一战，二位将军当知，那陇西骑兵极多，若两军野战，我军势必损失极大，明日能否得胜还是两说，正南心忧不已啊。” 麴义、张郃二将虽没有颜良、文丑的勇武，但绝对是袁营之中最知兵的大将，今日帐中他二人便是少数反对退兵而战的武官，但奈何袁绍心意已定，苦劝无果。 “正南先生来找我二人，必是有一番计较？” 审配点头道：“为主公计，正南今日斗胆请二位将军领本部人马明日半渡而击，即便不能全歼武王大军，也可重挫其锐，有利我军决战，此事之后若有任何干系，皆乃正南假传军令，与二位将军无干。” 麴义、张郃冲审配一拜：“先生高义，我二人便依先生之计，明日先挫其锐……” 第二日一早，赵明等人目送袁营兵退之后下令渡水，连日来收集了许多渡船，一趟可渡两三千人，御林军首当其冲，黄忠与杨士翰二人争相先渡，王兰英也不甘示弱加入了进来，赵明苦笑命他们抽签定顺序。 抽签之后，定下第一批由王兰英与杨士翰的御林军左营先渡，黄忠仰天长啸，他这一辈子可真是蹉跎到家了，盼能上战场打战盼了十几年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战，三抽其二都能抽不到，背到家了。 不到一刻，王兰英与杨士翰安全渡到对岸，王兰英提刀上马带五百刀盾手往前探路，而杨士翰领左营负责防御渡口。紧接着，黄忠的右营、岳云的五百重骑与武王赵明做第二批渡水人选。 袁营大将麴义领自己的三千先登营与张郃的两千人马，一直埋伏在汉水边的山林之中。此刻远远看见渡船之上武王大旗迎风招展，惊喜不已，暗道：这真是天送的功劳啊，武王竟然在这一波渡水人选之中。 张郃有些敬佩道：“都说武王临战必身先士卒，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麴义也大笑：“确实，作为武人，无一不对武王心存敬佩，可惜今日之事各为其主，武王亲来，此乃天意，天与不取必受其咎，我二人若能擒得武王，这一战便不用再打了。” 张郃默认点点头，二人只等武王大旗靠岸，便要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