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渣爹
十月之后，一场雨一场凉。刚下过雨的建昌县，空气里充斥着湿润的泥土的味道，青石山像被洗过一样，越发苍翠。凉风一吹，青石山脚下的屋子又支开了窗户，躲雨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了。 虞依正在洗菜，一股股细细的水流随着她目光的移动冲洗着菜根上的泥巴，这异能她练习了近一个月，已经可以随意的移动一些小东西了，只是到了这一步之后再怎么练习都不能再进一步了。 水流随着虞依的目光停止流动，虞依甩了甩手。 “虞依、虞依，你爸妈回来了！” 严大婶突然从前面跑过来，胖肿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看得虞依一阵恶心。 正在这档口，前方也响起了车子的鸣笛声，严大婶的笑更加夸张了，一张大饼脸上不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咧得厉害，都快够得上耳根了。只见她搓了搓手，说“虞依呀，这些年可都是咱们左邻右舍的照顾你，做人可不要忘本呐。” 虞依斜了她一眼，冷眼朝外面看去。 银白色的汽车已经停在了院子前面，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系黑色领带的男人，他脸上笑纹很深，面上也是和蔼的样子，可是眼底却一点波澜都没有，一看便知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年轻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也下了车，女人画着淡妆，穿着长裙眉眼严肃，脸型什么的都和虞依相似。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正好奇的看着周围，一双眸子灵动的转着，在看到虞依身后的老屋里，小脸一皱，脸上都是嫌弃。 男人看着虞依，虞依也就看着他，男人不说话，虞依也不开口，她十三年没见过父母，想来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于是虞依眉毛一挑，拿着洗好的菜转身回了屋子，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 “虞依？” 在虞依快跨进屋子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尊口，他喊了一句然后对着围过来的邻居拱了拱手说“这几年没得时间回来，我娘和虞依多亏了大家的照顾，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转而又对着女人说“美婷，去把车上的礼物分给大家。” “哪里哪里，都是邻居，平时照顾照顾，还带什么礼物！”邻居们纷纷笑道，推辞了一会儿很高兴的把礼物收下了。 虞依听到男人喊她，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他们三个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于是虞依冷笑一下，朝着虞奶奶的屋子喊了一句“奶奶，来了三个客人，我不认识，你快来看看。” 虞奶奶早在房间里就听见外面的声音，整了整衣服，把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端坐在床上，等着他们进来。 虞依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只见她便宜老爹的脸瞬间变黑又立刻挂上了笑容，虞依在心里呸了一句，真是个笑面虎！女人听到虞依的话倒是有些羞愧，看了看虞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囡囡，带他们进来。” 虞奶奶的声音传了出来。 虞依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你们进来吧，前几天我奶奶出了点事，腿脚不方便，只能麻烦你们来看她了，真不好意思。” 两个大人被虞依噎得没话说，分明是回家，是来看自己老娘和女儿，怎么说得就好像真是只是客人一样！ “依依，我们是、” 女人正要开口就被虞依打断了“叔叔阿姨，我还要做饭，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中午就在我家吃吧！” 虞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看得罗美婷一阵心酸，她的女儿呢，怎么不认识她了！ “囡囡，别忙了，你也进来。” 虞奶奶也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四个人一同进了虞奶奶的房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虞依看到女人把东西放在装饰柜上，男人走到虞奶奶身边笑着说“娘，我们回来了，您还好吧？” 女人也站在一旁，笑着把男孩推到前面去，接着男人的话头说“娘，这是虞城，七岁了。” 看到虞城，虞奶奶的脸色好了许多，她朝虞城挥了挥手“乖孩子，到奶奶这里来。” “不要！”虞城瞪大眼睛，往女人身后一钻。 虞奶奶的手楞在半空中，虞依看得脸都黑了，一步上前，不等两个大人开口就嘟着嘴说道“奶奶，这个弟弟一来你就不疼囡囡了。” “疼、疼！” 虞奶奶拍着虞依的手转头对那两个人说“囡囡长这么大你们也没回来看过一次，不会是不认得她了吧？” “哪有的事，自己女儿能不认识吗！”虞中兴立刻笑看着虞依，神色慈爱“虞依，想爸爸没？” “爸爸？”虞依脸上充满疑惑的看着虞奶奶“奶奶，我有爸爸吗？” 这话又让虞中兴一噎，心里更加讨厌这个女儿了，原本就听说她笨，没想到笨到这种程度！ 虞奶奶叹了口气，还没开口，小男孩就从女人身后探出头来嚷嚷道“这是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虞依认真的点点头，答“哦。” “不许乱说！”女人皱着瞪了小男孩一眼，然后看着虞依说道“爸爸mama一直在外地工作，没时间来看你，不过我们确实是你爸爸mama，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了。” 虞依看看虞奶奶，又看了看他们点点头，“知道了。”原本也只是想气气他们而已，看在虞奶奶的面子上就不逗他们了。 虞中兴看着问题已经解决了，于是说道“娘，既然家里还没做饭我们就去外面吃吧。” 虞奶奶点了点头，虞中兴又让虞依去换衣服。虞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褐色的长衣长裤，又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 等虞依换好衣服出来，虞中兴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就穿这个？” 天蓝色的衬衣，白色的裤子，看上去挺青春的呀。虞依不解的看着虞中兴。 “裙子呢，换条裙子去。”虞中兴松开眉头，究竟是在小地方待久了，连挑个衣服都不会！ “没有裙子。”虞依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吃个饭，真是穷讲究！ 看着虞中兴又要开口，虞奶奶说话了“就这样吧，是我疏忽了，没有给囡囡准备裙子。” “没事的，过两天我带虞依去买就是了。”女人赶紧接口道，小男孩则嫌弃的看了虞依一眼，身子往女人那边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