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无耻亲妹
“从刘氏手里收回来的产业，最大的是一家药行，这是京城里第一家。”姬无夜对苑小蝶强调，“一家首饰行，专门做高档珠宝首饰的那种，一家大型米行，一家成衣店。这几个店铺，当年就是你爹在京城留下的产业，后来被刘氏修改了文书。不过现在，文书在我们手上。这几家店铺，都是日进斗金的好铺子，而且，文书上还包括店铺的全部的成员。也就是说，这些店里的骨干，都是刘氏牵过卖身契的。如今他们的卖身契和店铺一起归了你。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必须干什么。“ 苑小蝶的手，轻轻抚摩着那个檀木箱子，一时也没说话。 “我不适合出面。” 姬无夜点头。在大夏王朝，女子不能独立拥有财产。 这也是苑婷儿宁愿坑一大笔嫁妆，嫁给一个人渣的原因。因为如果她不坑这笔嫁妆的话，等苑晟一娶亲，她作为女儿，什么都没有。 东西在苑小蝶手上，那苑浩肃估计又会蹦达出来叫嚣，他应该代理侄女管理这批财产了。问题会重新回到原点。 防火防盗防叔叔。 “大药堂的管事墨弦，本来就是你娘带过来的人，他是一个药学奇才。”姬无夜说道，“所以，刘氏把他留下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动他。你可以充分信任他管理药行。“ “是我娘留下的人，”苑小蝶道，“我记住了。” “米行张旭，我也打听过，是一个理财高手。本来，那人在朝中户部，是做度支郎的，为官清廉。后来，牵扯到一些不好的事，全家都下了大牢，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等着官府发卖。是你爹苑浩舒，重金买下他的家眷，又在朝中通融，只免了他的官。” 看苑小蝶露出惊讶之色，姬无夜解释：“他不是奴籍，是个自由身，刘氏上台以后，借口他有前科，剥夺他总管事的职位。但他自愿留下来在米行做一个小小的记账。你可以重用他。” 苑小蝶点头。这样一个人确实可以放心。 “这些铺子，动辄上百人口。“卫之良说道，“鱼龙混杂。这世界上，最难测度的，就是人心了。如果苑姑娘以后有为难之处，约束不住这些人的话——“ “我看不会的。”姬无夜突然截断卫之良，说道：“这丫头，机灵着呢。” 卫之良有些震惊地，上下打量姬无夜几次，说道：“我没听错吧？你竟然会称赞别人了！” “你的耳朵不聋，这一点我可以断言。”姬无夜回敬。 苑小蝶也微笑了，说道：“卫公子放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几个铺子的人见面，”姬无夜说道，“早日定住局势，也免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我会安排的。”苑小蝶说道，“但不是现在。” 六万两银票，放在刘氏面前的桌子上，满满当当一桌子。 一旁的苑晟都没眼睛看了。刘氏抛售产业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 虽然他不亲手打理家族的庶务，不过起码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一叠一叠的店铺转手文书，地契，奴仆的卖身契，珠宝和首饰的现货……跟炒家似的。 苑晟对生意是个外行。即使他这个外行，也估计着，最低也得十五万两银子。结果败家的亲妈，最后只到手六万两。 这六万两银子如果被苑婷儿卷走，就算刘氏在经济上依旧打了埋伏，估计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再有就是苑浩舒当年留下的，苑府这处大宅子。这处大宅子风水绝佳，占地面积广阔，在这座县城是头一家。就连号称县城第一大户的南宫家，都没有这么豪奢的宅子。 而且苑浩舒当年用的料子，都是从外面重金购置的。所用的砖头，木料，假山石，等等，可以和王府所用的材料质量等级相比，但苑浩舒却从中打了埋伏，用的东西虽是好的，规格上可没有越制。 如今在苑浩肃手里掌握的，除了一些不怎么挣钱的商铺，和中等的田庄之外，i就剩下宅子了。 “娘亲现在，做如何打算？”苑晟依旧平心静气地说道。 回来半个多月，和自己母亲相处，苑晟感到，无法认识自己的这个亲娘了。 曾经，苑晟是绝对向着自己生母的。 做儿子的，怎么可以不向着自己的母亲？ 这是生他的亲娘啊。 对于刘氏下手弄死后宅那些庶出的弟妹，苑晟多少是知道一点，但考虑到刘氏的立场，苑晟保持沉默。 心也是沉默的。 他认为，娘这是为自己好，为苑婷儿好。 父亲是靠不住的，太花心了。 现在他发现，事实太残酷。 在他风清云淡读书进学的时候，这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完全超过他的预计。 “给你meimei，置办嫁妆吧。”刘氏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苑晟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一丝暗淡。 苑小蝶是苑浩舒的女儿。苑晟清楚，苑府上下，就是一块砖，一片瓦，都是苑小蝶和苑柔雷的。 所以，苑晟不可能不警惕苑小蝶。太碍事了。 只要苑浩舒的嫡系子女还活着，就始终威胁他和苑婷儿的财产继承。 现在，他越来越对事实清醒了。正如苑小蝶所说的，刘氏，是不可以以常理劝说的。 慈母的心态，有时候会达到一个疯狂的境界，尤其是对于那些比较无能，却又偏偏非常无赖的子女。 一切的一切，归根在于：苑婷儿自小就在刘氏身边娇养，对刘氏的心态了解远比苑晟详细。可以说，掌握了刘氏的母爱。 苑晟则在外游学了数年，数年都只是偶尔派人回来个书信，感情上，自然不像meimei，知疼着热。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苑婷儿绝非寻常无能之辈，连自己亲娘，她都可以玩弄在手心。 问题是，刘氏还甘愿被女儿玩弄。 苑晟空学了一肚子诗书，对付不了刘氏。当然从大局来看，苑晟的发展前景应该超过苑婷儿这个小妾。问题是：老天爷才知道，到那个时候，苑家已经被折腾到什么地步。苑家是苑晟的苑家。 苑婷儿拍屁股一嫁，还带着几万两白花花银子。到那个时候，苑婷儿给苑家留下的山穷水尽，让谁收底？苑晟肯定是第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