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鬼下雨(下)
我猛地向后看,却什么也没发现,整个房间依然沉浸在黑暗里。 窗外黯淡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吃力的映像进来,视线的尽头是半开着的厕所门,那里边只有一个抽水马桶,而其余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异常。 或许是那个欧巴桑弄出的声音吧。 我苦笑了一下,起身拉开了灯,给自己倒了杯水。 其实这里的住宿条件我还挺满意的,毕竟日本许多偏僻的乡下地方,一般的古民宿或者温泉旅馆什么的,大多客房里都没有厕所,住宿的人只有一层用一个厕所,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而且价格还出的便宜,嘿,真是让自己赚到了 我继续胡思乱想着,突然间,脑海划过了一个记忆,我顿时惊呆了。 不对我进房间以后,没有过洗手间,而且睡前自己还清楚的记得,洗手间的门绝对是关着的,但现在它确确实实是半开着。 到底是谁将它打开了 绝对不是我 我不是个夜尿频繁的人,而且即使是我无意识的去过厕所,连自己也都忘记了,也不会将门半开着 况且,我也不是个会梦游的人,也没有梦游的条件。 毕竟我一直都在塌塌米翻来覆去、辗转无眠,根本没有一秒钟进入过浅睡眠状态,但这样出现了一个问题,既然不是我开的,又没有别人进来过,那洗手间的门到底是谁开的 难道是我的记忆混淆了,或许厕所的门一直都是半开着 我用手揉了揉太阳xue,不禁又苦笑起来,最近太焦虑了,精神也像琴弦那般绷的紧紧的,所以才会变得疑神疑鬼吧。 去将门给关起来后,一口气将杯里的水喝个精光,再伸了个懒腰,我爬到棉被,继续努力和睡与不睡这两个严重的问题打商量。 在我精神变得恍惚起来,好不容易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又一丝微弱的响声,传入了耳朵里。 那是一种低沉的摩擦声,很轻,却又很刺耳,而来源似乎在洗手间的方向。 我恼怒的坐起身,正要出声抗议那个不道德的欧巴桑乱发出噪音,sao扰失眠的客人,但还没叫出声,我的声音便哑然而止。 我的瞳孔猛的放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洗手间的方向。 门厕所的门又打开了 而且还是像次的情况那样,半开着,似乎连位置也一模一样,有股恶寒不由得从我的脊背爬了后脑勺。 莫名的恐惧感席卷了我的大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究竟是谁将门打开的 我这次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我。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狂跳的心脏稳定下来,我平静的拉开灯,谨慎地将整个房间检查了一番。 这个房间是十多坪正方形的空间,所有角落都一目了然。 房门是反锁的,房间的摆设也很简洁,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住哪怕是一个小孩的家具,而且我也可以肯定,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也是说,没有人有机会打开厕所的门。 那是谁打开的呢 难道,有鬼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摇摇头,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太不理智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鬼鬼神神的东西可以让我碰到 随手为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喝着,我突然笑起来。 那个可恶的臭老太婆,我差点了她的当。 我曾经看过许多献资料,边都有记载,日本某个时代的建筑,不论是贵族大宅还是民居小楼,屋里都会设置一些简易的机关,用来逃生。 直到现在,某些人盖房子,都还会要求设计师保留或者增添某些机关,用来满足他们无聊而且无耻的好心或者偷看别人的。 哼,恐怕这个不起眼的破旧古屋也是个机关房,难怪那个死老太婆会算我那么便宜也难怪自己会很在意她那个讨厌的笑容,原来她根本是有预谋的想拿我穷开心 “喂,臭老太婆,的把戏我已经看穿了,给我出来解释一下”我恼怒大声叫起来,但许久也没有人响应我。 切那家伙还想搞什么鬼 我直接朝还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用力拉开门,屋里却没有人,窗户大开着,窗沿的风铃被风吹的“叮咚”作响,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窗外不远处的树,似乎吊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那个形状很像是人,它在风摇晃着、旋转着。 我吞了口唾沫,随手拿起手电筒,翻出窗户向那棵树走去。 离那个人形物体越来越近了,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吊在树的东西,确实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干瘦矮小的人,绳索吊在他脖子的部位,应该是死了的样子。
正在这时,那个人缓缓的转出了正面。 顿时我惊呆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脸堆满了岁月写下的皱纹,看得出她死的时候很痛苦,因为无法呼吸,她干瘪的嘴张开着,舌头也伸了出来,无力的垂在因缺血而显得苍白的嘴唇。 不论她的脸,因痛苦而变形得多么的扭曲,我依然认的出她。 眼前这具尸体,是这间民宿的主人,那个讨人厌的臭老太婆 我只感到全身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个小时前,那个老太婆还很有精神的在和我大谈狐狸嫁女的传说,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究竟是谁杀了她 是自杀吗我要不要报警 杂乱无章的思绪,开始疯狂的席卷大脑,强压下恐惧感,我决定先打电话报警,以后的事情,看警方怎么处理吧 唉,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原本我已经够烦了,没想到还没找出丝毫可以解除旧问题的端倪,新的麻烦这么快追到了身旁。 难道今年我真的是犯太岁 突然听到不远的草丛,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谁” 我猛地转身望去,只见有个黑影顿了顿,然后拔腿跑起来。 “给我滚回来” 我大吼一声,鲁莽的追着那个黑影,朝林子深处跑去。 人永远是一种无法理解和预测的动物,毕竟不论出于感性还是理性,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即使最理智的人也会采取最愚蠢的行动,譬如心情不好时大吃大喝,然后疯狂购物,又或者经济拮据期的不理智消费行为。 如果按照本人正常的思考模式,那一刻我是绝对不会追去的,毕竟在那种情况下逃跑的人,算不是凶手,也都离凶手这个身分不会太远。 追去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严重的话,甚至致命。 但我却追了过去,而且,幸好我追了过去 可是我不知道,一场令我永生难忘的噩梦,在不远处静静的潜伏着。 它像一只掐住我脖子的巨手,将一根麻绳紧紧的栓在我的颈项,然后缓缓的将我拉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