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装逼
沈落雁丝毫不见失落敌手的紧张与不安，而是平静的说：“战斗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段达不禁一乐，笑道：“沈军师现在是我的美丽俘虏，怎么会胜负未知呢！” 沈落雁娇笑一声，道：“那我证明给段兄看。” “把那两个小子带上来吧！” 段达挥手制住沈落雁，然后回头看去，发现寇仲和徐子陵均被对方擒住，由四名士兵押着。领头进来的是一相貌短小，丑陋的老头。 寇仲一进来就破口大骂：“沈婆娘你好卑鄙，派一些小兵送死，令所有高手躲在门口偷袭，算什么好汉？” 沈落雁没有因寇仲骂她卑鄙而生气，反而笑道：“本姑娘本来就不是好汉，连兵不厌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子第一天出来混江湖吗？” 寇仲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回答，饶是他平时口舌伶俐，也不知怎么回答。徐子陵从进来后就显得很低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段达知道他们两个这幅样子都是装出来迷惑沈落雁的，他们俩修炼的长生诀具有神奇的功能，普通封xue手法都对他们无效，他们一定在等待时机反击。 段达道：“我和寇兄、徐兄均出生草莽，而沈军师在李密手下数一数二，算得上左膀右臂，恐怕我们三个的性命加一起也及不上沈军师金贵。” 沈落雁这时竟然耍起无赖，道：“我被段兄擒住，他们两个小子则被我擒住。咱们一人换一人，我放了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你看可好？” 段达怎会同意他这样，段达正感到头大时，门口又有争斗声响起，悠忽间平静下来，身着男装的单婉晶迈步进来，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 单婉晶进来后头颈高高扬起，像一只骄傲的天鹅，傲然道：“这两个小子对我们东溟派有示警之恩。我娘着我们来带走这两个小子，沈军师有意见吗？” 沈落雁首次感觉到事态失去了控制，高声道：“东溟夫人也来了吗，可否容落雁拜见呢！” 这时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沈军师替我向密公问好，这两个小兄弟对我派有恩，望沈军师给我东溟派这个面子。” 沈落雁显然对东溟夫人比较忌惮，对段达道：“那要看段兄怎么说？” 段达看她想挑拨自己和东溟派争斗，怎会上当，微笑道：“我尊重寇兄和徐兄的选择。” 寇仲和徐子陵正愁怎么去东溟派偷账本，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当然不会错过。 段达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市场上，这里是彭城最大的动物市场，沿途全是小贩的叫卖声。这里不但有普通的猪、羊、鸡，连珍惜的老虎、野猪、蟒蛇也有，这是段达从一个酒楼的伙计那儿打听来的。 段达来这儿当然不是准备买了动物自己做着吃，而是另有目的。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喵喵”的叫声传来，段达快步走去，看到一个小贩正在卖猫。在一个独轮车上放着五六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三到五只猫，从刚刚巴掌大的幼猫到已经成年足有二尺长的大猫，应有尽有。 小贩见段达走到摊前，热情道：“这位爷，你想要什么样的猫，我给你挑一只，放在家中保管没有老鼠，一年少给老鼠糟蹋的粮食就得值这只猫钱。” 段达随手挑了一只体型中等狸猫，给了钱向外走去。 在回到客栈的过程中段达一直把这只猫抱在怀中，猫显然也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一直卷缩在他怀中。 一路上猫肚子里都在发出呱呱的声音，像是高僧在念经。这当然不是猫饿了，而是它在利用体内骨骼震荡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能内壮骨髓。 国术前辈利用动物的这种声音创造出了虎豹雷音，强化自己造血功能，改善资质，不过这种法门都是各个门派的不传之秘，段达前世并未学到。 这一世段达已达暗劲巅峰，却迟迟不能突破化劲，故想到这种办法，看能否通过感受猫体内的声音，自己领悟出虎豹雷音来。 其实他还有一种方法，如果段达没猜错的话，现在藏在少林寺后山达摩面壁处的洗髓经也是通过模仿猫体内的音节而来，只是他把这种声音改成了念经声音。 不过段达绝对不敢去少林寺偷经，这个时候的少林在禅宗四祖道信的带领下愈发强大，院内武僧不下千人，就是石之轩、宋缺前去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在客栈里呆了两天，段达没有找到领悟虎豹雷音的头绪，决定先回关中，而且这种事全靠机缘，急不来。 泗水，李阀的大船上，李世民正因寇仲和徐子陵的离去而惋惜，柴绍正在忙着向李秀宁献殷勤，裴寂则一边饮酒一边自得其乐。 李秀宁终究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见平时和自己交好的二哥闷闷不乐，忍不住劝道：“他们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功夫也稀松平常，二哥为什么那么重视他们呢？” 李世民叹道：“我自少学习兵法，其实这兵法最重要的秘诀却不在兵书之中。” 其他几个人听到他忽然提起兵法，都凝神听来，裴寂奇道：“贤侄立论奇特，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定有不凡见解。” 李世民双目闪闪生辉，徐徐说道：“兵书最重要的秘诀在观人，懂得观人才能选择得力将领，遴选精兵。根据人的本性用兵，选勇猛不畏死者为先锋将，精明伶俐者为哨探，老城持重者以守城，凡此种种。如果不能根据人的性格特点安排在合适的位置，就无法发挥出全部战力。战争归根揭底还是要人来打，如果靠兵书有用，赵括就不会输了长平之战，皆因他兵法娴熟，却不懂观人、观己” 柴绍这时笑道：“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需要先观人，世民兄高论，柴绍佩服。” 李世民接着叹道：“寇仲、徐子陵二人聪明伶俐，最关键是他们没有受过书本的影响，想象力天马行空，就像两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稍加琢磨就能放出万丈光芒。” 众人心道，以为他是谈兵法，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柴绍不服道：“世民兄过分抬高他们了吧，他们均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若想有成，少说也得十年之后，能有什么成就。” 李世民道：“有些人总是能人之不能，是对是错，我们不妨再过几年回头看它。” 裴寂看他们有说僵的趋势，他是老狐狸，谁都不会得罪，于是岔开话题道：“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令尊也即将加入其中。世民兄不妨说说当今诸雄，谁最可能笑道最后。” 李世民正待回答，忽然古朴苍凉的歌声自船后方传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李世民他们听到歌声均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杨慎的这首临江仙放在中国五千年灿烂的文化长河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绝品诗词，再配上杨洪基版那浑厚、深沉的声音，给人造成无与伦比的震撼力。 这就是段达选择的出场方式，他知道李阀马上就会起兵占领关中，关中剑派将面临战队选择，如果加入其中太晚就会被边缘化，甚至面临灭派之危。 他已打听到李阀的船只今天要经过这儿，故以这种出场方式来见李世民，好先给这未来的大唐君主留下深刻印象，为关中剑派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世民首先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几乎是小跑似的来到船尾，李秀宁、柴绍、裴寂也跟着来到船尾。 只见大船后方百余步外，一清秀少年身背长剑，怀中抱着一个狸猫，裤管挽到膝盖之上，一边歌唱一边踏浪而行。少年犹如行走在海绵之上，亦沉亦浮，但是河水却总漫不过他的膝盖，夕阳的余晖落在少年身上，照得他浑身金光闪闪。 李世民待到他离船尾尚有五十余步时高声喊道：“在下晋阳李世民，这位兄台可否上船共饮一杯？” 见段达答应下来，马上令人垂下一根长绳，段达借着长绳之助，轻巧的来到船尾甲板之上。 李世民见他上到船上来，热情的拉住他的手说：“兄台大才，世民拜服，看兄台身形和世民差不多，可否先换上世民的衣服，然后咱们再共饮之。” 段达被他过分的热情搞得有点晕头，不过还是微笑道：“多谢世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