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恶魔的玫瑰
与各种天赋的主与魅战斗，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曾经交过手的人，阶别都偏低了，取胜很容易，算不上经验的积累。还没有与午夜牧者这个层次的主交过手，而且还是生死之战。 今后这样的战斗还会有很多，退缩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选择的是哪一条路，归根结底还是得杀出去。 古堡里面非常寂静，厚厚的墙壁把一切都隔离在了外头。古堡的里面，果然如关明彦预计的一样，是不容许其他人随意进入了。如果他有那种病态的对美的追逐，那么他居住的地方，往往也会同样有些病态的洁癖味道。 这种洁癖，恰好为反抗军的作战计划创造了最为便利的条件。 但是这种洁癖，却并没有令古堡的陈设布局清新雅致。进入古堡，映入眼帘的一切带来的完全是另外一种令人心悸的观感。 古堡中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这个世界里已经有消毒水这种东西了吗？白鹿是医疗域，已经有了一些与配制药剂相关的技能，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消毒水。总之，这种气味令人有些不适，这种气味往往伴随着一些令人惊惧的东西出现。 用来照明的是蜡烛，顶棚有吊灯形状的烛架，墙上、桌上也都陈列着烛台，但光线依然明明灭灭，十分幽暗。在幽暗的光线照射下，古堡内的许多东西看上去都不太对头，比如说，一些日常用品、装饰品，甚至，墙上贴着的壁纸。 壁纸的颜色并不好看，是丝袜样的rou色，而且很不均匀，忽深忽浅，完全无法用“美观”二字来形容。但是，仔细看过去的话。任川晴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有那么一种直觉，而且，她忽然对自己的直觉确信不移。 这墙壁上贴着的墙纸，或许真的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那看上去好像是——人皮！ 如果把一个人全身的皮肤都剥下来，贴到墙壁上去，恐怕也不会有多么大的面积。每个人的肤色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墙壁才会呈现这种深浅不均、斑斑驳驳的陈旧状态，看上去像被时光染黄的书页。 “墙纸”看上去薄而坚韧。显然是剥得十分仔细。偌大的古堡，如果墙壁都用这样的“墙纸”铺满，那这里到底得充斥着多少人类的怨魂？ 也不知道他们不幸死去的时候，究竟承受过怎样的痛苦。 还不仅是“墙纸”这样简单。这古堡中的陈设，诡异的物件也比比皆是。 面前的一只花架，打磨得十分精细，雪白洁净，一尘不染。但是看那花架四足的形状，不折不扣正是几条人类的腿骨巧妙地拼接而成。花架上一只圆形的花盆，也是洁白的颜色。那是一颗倒置的掀掉了颅盖的人类颅骨。 颅骨花盆里，错落有致地插着一束猩红的玫瑰。玫瑰娇艳欲滴，与供置着它的花架花盆组合在一起，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艳红的玫瑰开得正是旺盛，花枝上的绿叶都仔细地修剪过，仅留了少量的几缕斜枝，可以看出插花的人对于花枝的造型颇有造诣。若不是那些花器可怖，单看插花的话，倒确实是艺术水准极高。 只是花开得虽艳，却没有玫瑰该有的清新芳香。其实早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任川晴就已经判断出了，这一束玫瑰，是用主的专属技能构造术：秘境制造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花枝。但是。构造术的制品，仅限于玫瑰本身，那花架花器，可就不是了。 那是曾经属于活生生的人类身体的一部分，但是现在，被人用不知什么样的技巧。搭进多么大的耐心，制成了这样一件安静地立在这里的精美“装饰品”，通体上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而这样质地的陈列品，在这个阴森的古堡里还有很多。 任川晴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感觉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一丝一丝地渗入骨缝，眼前仿佛看到午夜牧者那五官如削的侧脸，安静的眼神，一丝不苟地雕琢着手中“艺术品”的动作。 在他的手中，毫无疑问是人类身体的器官部件，那血淋淋戗害的证据与那人古井无波的神色，形成了令人发指的诡异气场。 也许在这个世界里，想象铺设的画面，真的特别容易变成现实。还没等回过神来，任川晴就发现想象中午夜牧者那张面无表情的苍白的脸已经变成了真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里擎着一支白惨惨的烛台，从古堡的二楼缓缓地拾级而下。 领地都已经乱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平静至此，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冷淡，还是说，对于掌控局面有着完全的信心？ 无论是什么，任川晴心中的怒火，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轰地一下燃烧到了高温的顶点。自踏入静水之湄的那一刻所收入眼中的一切，残忍的，暴虐的，被斩首的部族领袖，荒泽孤雁左臂裸露出的白骨，那撕扯灵魂的种种，都在看到午夜牧者面庞的瞬间化成无尽的怒火。 生命，怎么可以被这样摧残和漠视？！ 如果说，先前任川晴作出的那个“除掉午夜牧者”的决定里还带着一丝动摇和惶恐，那么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意志从来就没有这样坚定过。 “我要杀了他！”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午夜牧者问，语气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走，鞋跟在古堡死一般的静谧中踩出清脆的咔嗒声。 对于死亡，他似乎有着极度的亲近，又似乎有着极度的冷漠。就连对于自己的生死，也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他以这样的口气问出话来，反倒让来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午夜牧者善解人意地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时间。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从古堡的哪个角落闪现，瞬间无声无息地落在暗杀者小队的面前。 一男一女，曾经见过面的二人，午夜牧者的两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