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在线阅读 - 第215章 第 215 章 云梦乡(三)

第215章 第 215 章 云梦乡(三)

    安歌叫不出那树的名字,只知道树叶又大又密。【】首发隔着斑驳的树影,她看见“猎人”不曾走进来,也不曾继续追树,而是守在外头,开始喝酒,一口接一口。

    他喝酒的吃相太凶,酒浆洒落,湿了衣襟,顺着初夏凉风,安歌闻到了酒香,是西北烧酒,最烈的那一种。又热又燥,安歌只喝过一回,掺了鹿血,差点喝死了。

    “素水河边又树了一块碑,也没有字。你总还记得那地方吧最好还记得站着等不到的人,我躺着等,躺着你不用怕了吧”

    他熏熏然说完了醉话,笑呵呵,收了酒壶,此离去。

    她从树下来,捡到了他挂在枝的鱼符。

    那是帝国境内最有权势的腰牌符节,标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的身份,有了这鱼符,金吾不禁,羽林不问,她可以借口成“猎人”的特使自由出入帝国任一座殿宇,再不用偷偷摸摸,求故人帮忙。

    夜风吹得安歌身发凉,凉得痛到了心里

    “那补天石呢能让我们看看么”

    “是,是。”

    婆娘们继续吵嚷。

    安歌回过神,把湿手往腿抹一抹,煞有介事地朝怀里掏起来。

    女人们全都有些惊讶。

    “呀,你还随身带着呢”

    她摸了半天,突然嬉皮笑脸道“呵呵,走太急,弄丢了。”

    “去你的,你还真能胡说。”

    女人们这才明白了当。

    溪边嘻嘻哈哈的笑语声像打翻了鸡笼,引得来来往往的男人们忍不住打量。

    村东的小刘牵了牛来溪边喝水,在婆娘堆里见着了安歌,不由惊讶道“哎呀吴家阿嫂,你怎么在这里闲扯你家夫子回来了,正着急到处寻你呢。酒肆茶馆都跑遍了。”

    “是吗”

    安歌一听,立时站起身,绞干了衣裙,夹着盆辞别浣女而去。

    婆娘们望见小媳妇蹦蹦哒哒的身影,全都会心地笑起来。

    主角一走,三姑六婆们的讨论话题立刻转了方向,从关怀故土,变成了调侃风月。且一个个都成了超过廷尉衙门里差官的“破案能手”,专门解密人家的秘辛。

    “还是人家吴夫子有情有义啊。几天不见想成那样。”

    “可不是体贴温存,她家的饭菜可全是男人煮的。”

    “那个懒婆娘还真是有福气。找了个男人又会写字,又会看病,长相还那么俊俏。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

    “你这话要是叫你家老李听到了,不打断你的腿。”

    婆娘们一阵嬉笑,老李的老婆捂着嘴笑得最欢,一口一个“我家死鬼是心眼小”,仿佛被“打断腿”是件十分受用的事。

    “夫子好是好,只可惜那只手”

    “能手”们突然找到了疑点,顿时眼睛贼亮。

    “哎,说来怪啊。这么雅的人怎么会残了的。”

    “不是说,是药刀铡的嘛。”放牛郎撇撇嘴,觉得这帮婆娘纯属没事找事。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能手”们立刻表示了鄙夷。

    “我看他在安歌面前总是气短了三分似的,会不会这么懒的婆娘十有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吧想来是吴子虚拐了主人家的女儿,被打残的”

    “也可能安歌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婆娘,他拐了安歌,被安歌的男人教训的”

    “很对。说不定安歌的男人是那个宝刀铺子的掌柜。”

    “差官”们的第一次推理,立刻遭到了部分同道的反驳。

    “胡说,大户人家的闺女能这么泼辣吗不全都闺房小姐似的。”

    “是是,你看安歌在酒肆里和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劲头,哪里像是闺秀啦”

    “可不是。一回我家男人还说,安歌的见识胆量十个男人也不呢。”

    “那不是闺房小姐是啥”

    “不是闺房小姐,是当家娘子呗。”

    “当家娘子怎么同这么个软乎乎的男人出来混招女婿也不招这样的啊。”

    更多的“推理”迅速形成“一定是买卖做黄了,欠了高利贷,小白脸拿手指抵债了。”

    “唉呀妈呀,十有是这么回事了。”

    “结案陈词”刚下,新的“案情”又立刻吸引了婆娘们的注意。

    “不过也怪,这俩人既然那么好,怎么也没个孩子。

    “你啥意思”

    除了已经听傻了的放牛娃,“破案能手”们个个一脸坏笑。

    “你们说是吴夫子不行,还是安歌有毛病”

    “安歌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能有啥毛病”

    “不是安歌,那是”

    溪边又一阵爆笑,惹得少年牧童冷汗直流。

    “怪不得能看安歌那样的懒婆娘。不用啊。”

    “这也太怪了哎小刘你别跑啊,你的那个不用啊回头让你叔替你看看。”

    一番乱七八糟的嚼舌,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把放牛娃吓得红了脸,慌忙赶着喝完水的牛,离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

    少年想,前几天爹妈说的托媒找媳妇的事儿还是再等等吧,婆娘真是这世最凶残的东西

    安歌回家时,吴子虚正从外头寻人回来,风尘仆仆,一张玉面满是焦躁,见她回来了松了口气,谴走了徒弟。

    “你去哪里了”

    “浣衣”安歌把盆往地一放,一脸歉意道。

    “这种活计,你”

    “我的夫子啊。你可千万别想替我做了,又得被那些婆娘笑死。”安歌边说边把盆踢到磨盘底下,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笑笑“怎么提前回来了我还以为”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男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安歌埋首在他胸前,因被箍得太紧,竟有些透不过气,只听得男人青衫底下一颗心怦怦直跳。

    “怎么了子子虚”

    男人没有说话,捧起她的脸,笑得温柔缱绻。

    她抚他的手,摸着了两截凉凉空空的皮指套,他眉梢微颤,便要缩手,她心头一紧,死死攥住了,语调越发柔顺。

    “夫子,妾还当你要明晚才能回来呢。”

    他微微一笑,眉眼间说不清是苦是甜。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莫要这样称呼自己,会折杀我的。”

    “我可是在同云梦乡的婆娘们学女德。”

    “什么”

    “女德,温柔贤淑。她们同我说,这样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不让他们出去打野食。”

    他点点她的鼻子,蹙眉嗔怪“胡闹。有了你,我还打什么野食”

    安歌低下头,压着嗓子笑道“可惜我这人只会吃喝玩乐。”

    “好,只会吃喝。今晚吃醋鱼好不好回来的路,我在蒋六那边买到了好鲤鱼。”

    婆娘馋得要滴口水,吴子虚笑得越发温柔。

    “你先和阿泰一起,帮我把药材收拾好,我弄好了叫你进来摆碗。”

    安歌点点头,蹦哒着去和哑徒弟搬货。

    吴夫子走到院角,看清了磨盘底下那盆衣裳的服色,回了屋,把藏在怀里的那只意外发现的鱼符重又放回了妆台的暗格。

    然后,走到灶边,勾勾嘴角,笃笃悠悠开始下料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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