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且坐静观道与佛
太子李治接了李世民的旨意，众臣无法劝说，见得大局已定，都是心情复杂，各自站在下方，叹息不已，倒也是一时无话。 就在此时，就听得大殿之外一阵佛音梵唱，徐徐而来。 众人顿时诧异不已，都是向外张望，李世民也站起身来。 就见得一金一白两点光华自遥远的西方天际而来，由远而近，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皇宫之中。 两点光华落到众人面前，现出了一僧一道。 那僧人一手放于胸前，一手持着一串菩提子念珠，一下一下地拨动佛珠，嘴里念着经文，阵阵佛音梵唱，面露慈悲相。 众人看得分明，但见这个僧人，身穿淡褐色袈裟，身体微微发胖，头顶无发，两鬓贴银丝，颔下留着山楂胡子，脑后隐隐有金色光晕，浑然不是凡俗僧人，倒像那西方佛陀。 这正是，三花聚顶脱凡尘，五气朝元成金仙。禅定修持法性高，古来第一称达摩。 另外一个道人，正不是旁人，却是那袁天罡。 “嗯？这个和尚是谁，道行不浅啊，竟然也来插手这件事情，嘿嘿！正是不识进退！罢了，反正俺也是顺天意行事，我便就不使神通，看你如何施为，料也无妨，且自观望罢了。” “只是这袁天罡怎么竟能请得动佛门的人，来给他助阵，却是奇怪了。” 悟空在一旁，看见这两个人前来，就已经知道，是半路跳出了拦路虎，他乃是顺天行事，胸有成竹，倒是不怕人来搅局，只是心中疑惑。 却是不知道这达摩祖师的来历。 达摩祖师成道之前，乃是凡间寺院里的一个小小的主持而已，但是无论是根性还是法性都是极为高深。 而且又是自幼出家，年轻时佛法就极为的精深，远远地超过了那些老一辈的僧人，所以在寺庙之中影响也是颇大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有一天，他在那佛像前静坐，参悟那经文妙法，忽然之间那佛陀头顶，落下了一颗菩提子，却被他吞入腹中，瞬息运转，当即就魂归西天。 后来便被那西天的禅宗教主法藏大法师度化，往生西天灵山净土，中央娑婆世界，拜在了神性菩萨的坐下。 修成了禅宗秘法，无量神通，还在其师之上，早就已经是大罗金仙了。 遵中央现在佛释迦摩尼如来法旨，下界点化世人，降妖伏魔，积累功德，可证佛位，成佛作祖。 他在这世俗多年，也修佛也修道，佛道合流，是以与人间的许多门派都有些联系。 尤其是与蜀山派的掌门的卿化真人乃是莫逆之交，这袁天罡来请他自然要出面。 “法师何人？到此何干？”李世民问道。 达摩祖师道：“阿弥陀佛！老僧乃是天竺国菩提寺达摩禅师，今日特来为陛下，解释心中之事，望陛下能听老僧一言。” 李世民心中暗自苦闷啊，他便说道：“哦，禅师知朕心中何事？” 达摩禅师点头，道：“这本是陛下国中之事，贫僧本不该插手，但是为天下苍生之气运，贫僧不得不来，冒天下之大不韪，晋见陛下天颜。太子殿下，虽是雄才大略之人，但是陛下只是为修仙而退隐实在不可取。” 李世民笑道：“哈哈！禅师差了，吾儿李治，自小便受朕教诲，知子莫若父，他的资质朕最为清楚不过，而朕若是修仙，自身气运不损，大唐气运亦是不损，反而是有增无减，有何不好？” 达摩祖师道：“陛下不知，陛下乃是以人身入道，又是人皇，固然自身一鳞不损，但是清修无为，难免会误了自己家人，令到众臣不安啊！” 众臣都是默然点头。 李世民道：“禅师不必多言，朕自明白，只是欲脱灾难，毕然要修持，多说也是无用。且到后殿用素斋去吧。” 达摩禅师还要言语，却被袁天罡抢先一步，指着悟空道：“陛下，你莫非是信了这道人的话语？实不瞒陛下，这道人曾经几次到长安城打探，被贫道撞见过，上次便是他暗下毒手害了陛下，并不是鬼怪作祟，不知道他又如何蒙骗陛下，使陛下，放弃江山社稷，安的定然不是好心，陛下需要三思啊！” 这一下，就如拨云见日一般，众臣细细一想，果然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是这道士在从中作梗，当下满朝文武一起跪下：“请陛下三思！” 只有那太子李治，手捧圣旨，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李世民虽然心意早定，但是见到这般场面还是无法，只得是看向悟空。悟空只是浅笑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风波之后，才能平静。 直到此时，他才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把拂尘一摆，笑道：“众位不必如此，且起身来，若是贫道所为当真是祸国殃民的话，贫道自会束手就擒就是，但是就凭他一面之词众位便就可信吗？若是如此，岂非太唐突了。” 李世民喝道：“尔等起来，再作计较，若要无礼，便是欺君！” 众人都拜，只得起身侍立。 悟空不理袁天罡，又对达摩祖师施了一礼，道：“禅师，贫道有礼了！不知禅师待要如何？” 达摩禅师喝退了袁天罡，还礼道：“阿弥陀佛！道友，贫僧并无敌意，只是听闻道友蛊惑了当今皇帝陛下，去修道法，我虽不知是何缘故，但是我佛慈悲，贫僧虽然只是闻风而来，但也还要不自量力，以一己之力，助道友，也助陛下消除业力，免堕业障！” 悟空哼的笑了两声，并没有答话， “道友为何发笑？”达摩祖师淡淡道。 “我只顺天，何来业力？”悟空道。 达摩祖师顿时无言，他修炼多年，佛法精深，又哪里能算不出冥冥之中的那一点天数，只是他来此之前，就曾经受人所托，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李世民修道。 这人皇李世民气运极深，乃是日后杀劫之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修佛或者修道亦或是无所作为，都对日后有所影响，是以他也是不得不干预这帝位一事。 正借这袁天罡之手，顺水推舟，才会前来，不然，这人间皇帝谁来做，与他无关，又如何肯亲自前来。 袁天罡在一旁见达摩祖师无话可说，却是在心中思量：“这个道人甚是狡猾，巧舌如簧，若是要与他争斗，就是我和达摩禅师一同动手也还要费些功夫，不如便让他们赌胜一场，落这厮的面皮，也算是出了恶气了，等待日后再来好生计较一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然还不知道要僵持多久！” 当下便道：“你这厮好生无礼，禅师只是让你，你莫要得意，在嘴皮上耍着，算是什么勾当，有本事就赌斗一场吧！” 达摩禅师听闻此言，心里面微微一动，蹙起了眉头。 还没有说话，李世民就连忙阻止道：“且慢，三位万万不可为此事争斗，寡人已经定了主意，话已经说了，就不可收回，令李治月后登基，寡人修行！” 达摩祖师合掌道：“阿弥陀佛！此是天数，不可违也！善哉！善哉！” 悟空也称：“无量天尊！陛下，李治太子为君，却也无妨，只是贫道与这两位道友，有些怨隙因果，此时一切都了了，也正好借此机会，在此地做一个了断，还请陛下恩准！” “仙长何出此言，朕这皇宫不甚坚固，如何经得起你三位仙人的争斗，只怕经此之后，就要毁于一旦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李世民慌忙道。 袁天罡道：“陛下放心，在此地，我等不以武力争斗，只是文斗便就罢了，只是需要一个场地，陛下等也可在一旁观看，不会有损伤的。” 李世民一听没有危险，都是放下了心思。 当下也是来了兴致，鼓掌笑道：“好好好！这仙人争斗，莫说武斗，便是文斗，寡人也未见过，今日正好开开眼界，哈哈！” 达摩祖师道：“正要如此！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说罢，李世民便就起身，摆起了龙车凤辇，左右侍女拿了龙须扇，驾上龙车，带了众人而行。 悟空毕竟谨慎，连忙问道：“只是做个了断，文斗便就文斗。只是赌个什么？”袁天罡道：“道兄既然是法力无边，道行精深，想必入定坐禅之类，也必然不会落下才对，那便就赌一个入定静坐之法如何？” 悟空笑道：“虽然你有些欺心，但是贫道也不计较了，但，是你与我比，还是禅师与我比呢？” 达摩禅师道：“便由老僧来与道友比试，若是天罡小友，便是必输无疑。若是道友胜了，吾等便不再与道友为难，若是老僧侥幸取胜，就请道友不要再插手此间之事，陛下长生之法，自有贫僧以佛法传授，助其成道，道友便好生修持，如何？” 悟空只是点头不答。 不多时就到了五凤楼前，一块方圆几亩的空地上，早有侍卫将一切安排妥当。 正中央正摆着两个蒲团，外围搭了一个凉棚，迎了李世民和众大臣，悟空和达摩祖师，各自登了蒲团，坐定。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 都是端坐蒲团，同时闭上了眼睛。 须臾，这在场的众人便看到两人的上空，都是精气狼烟冲起，直冲九霄，然后又降落下来，在两人头顶汇聚，幻化。 达摩禅师的头顶，出现了一朵金莲，金莲之上正坐着两尊佛陀，分左右而坐，左边的正是丈六金身，释迦摩尼如来。 右边坐的，却是那无量无劫南无接引导师，阿弥陀佛！ 而悟空头顶初时也是凝聚金光，渐渐地凝成了一颗海碗大小的金丹舍利，底下黑白两道气体缠绕，稳稳地托住。 然后又是一道精气冲起，裹住了金丹，慢慢地演化，最后竟然成了一方丹台，上坐的也是两人。 左边一个道人，鹤发童颜，身披道袍，手执一根竹杖，顶现祥云万朵，瑞气千条。 右边又坐一人，却只是模模糊糊可见，身上乃是穿一件金色云光太极八卦衣，头戴紫金冠，面目模糊不清，头顶庆云金灯，祥光瑞霭，紫青二气氤氲。 这丹台左右各坐一人，一时之间，竟然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