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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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你的左手怎么样?” 在离开之前,Archer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轻声对我说。 似乎仍然不愿意相互面对,我们彼此都直视着前方,我握了握左手,轻声说道。 “很好,没想到失去的手也能复原。” “小心,我的感觉很不好。” “咦?” “不要让Saber得到圣杯,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让Saber先明白圣杯的真相。” 这是作为盟友的最后一天、以及来自未来的自己最郑重的警告吧,Archer表情严肃的说完方才离开。 我回头看向Saber,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注意力游离不定。 作为剑兵的眼神,这应该不合格吧。 并非对此有所不满,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么可爱的女孩,理所当然的也会有自己的心事。 与依莉雅的嘻笑打闹也是女孩的正常表现,将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为大家准备早餐正是Saber这个倔强女孩的风格。 但阳光般微笑下的那缕阴霾让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Saber为了追求圣杯而成为从者,在得到圣杯之前,她将一次又一次轮回在染血的山丘上,等待下一次的召唤。 在未知的时间轴进行无数场战斗之后,即使她最终得到了圣杯,回归那临终的最后一刻许下心愿,那也是将阿尔托丽雅的存在消失。 Saber一切努力,就这样变得没有结果吗? 我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注意到我的观察,Saber迟疑了一下,郑重地走过来。 “士郎,有什么事吗?” “Saber,你为什么要抹消自己的存在?即使为了拯救国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活下去,为了国家而战。” “当时,我已经失败了,众多骑士离我而去,我的统治让国家分离解析,这都是因为我的力量不足,所以,我必须选出适任的王才行。” 就在我的身边,Saber就像在说他人的事一般地断言。 “那你就要否定这十年的战斗吗?无数骑士歌颂着骑士王的荣耀集结在你的身边,为了国家的和平而战斗。” “他们一定有着更值得他们追随的王。” Saber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这笨蛋,该清醒一下啊!有愿望的话,就不要从过去重来。想要改变自己的话,就不应该从过去,而是要从现在找方法挽回啊——!” ……Saber没有回答。 她轻叹了口气后。 “士郎,我被称呼为骑士王的话,大概因为身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却缺少王的才能吧。如果认定开始就有失误的话,那就应该在最初就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做。我遵循骑士道的指引征战至死,将我的能力尽到最好,如果还失败了,那一定是自己的能力不足。” “那你就甘心消去所有为你而战的人的存在,将大家千辛万苦得到的成就都化作乌有吗?我不认同、绝不认同这样的事——!” “如果有比我更好的王,人们自然获得更好的成就与辉煌。” “可是你呢?战斗到最后却变得什么都没有吗?” “这是我作为王的义务,如果能牺牲自己换取王国的幸福,那就是天选之王的职责。” “可为什么是你呀!为了国家的和平,为什么偏偏要牺牲你啊——!” “士郎,为什么你也要不理解呢?这是我作为王的职责,我作出的选择。” Saber圣绿色的眼睛望着我,悲伤的神情击中了我的心脏。 ~~~~~~~世~~界~~需~~要~~分~~割~~线~~~~~~~ 谈话不欢而散,Saber一言不发的离开,抛下我一个人生闷气。 “士郎——” 带着长长的尾音,依莉雅再次扑到我怀里。 “依莉雅,别那么冲动。” 对这位其实是我jiejie的伪萝莉,我真是不明白怎么面对她才好。 “士郎对Saber不能太心急,按Archer的话说,Saber是了解圣杯的真相后才做出的选择,只要随着战争继续,你一定能让Saber改变心意。” “话是这么说,但实在对这样的笨蛋生气。” “士郎也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不要这么直接的正面作战。” 依莉雅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 “要不再去问问Archer。” “我可不想跟那个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的自己讨教,就算是反面教材也不要。” “唔,你这吐槽太恶毒了吧。” “算了,我先做我能想到的吧。” “那你想要怎么做,士郎” “嗯,总之明天先约会。” “哈——????!!!!” ~~~~~~~世~~界~~需~~要~~分~~割~~线~~~~~~~ 恍惚中从睡眠中醒来,名为Saber的少女睁开碧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刹那间有些失神。 刚才,她似乎回到了战场。 广阔的平原上,风呼啸着从身边吹过,她骑着心爱的马儿率先走向敌阵,无数忠诚的骑士抬起骑枪紧随其后,高举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 英灵是不会做梦的,她看到是自己的回忆。 ——没想再度见到自称王的女人,居然会变得这么可爱——! 英雄王的声音言犹在耳。 是的,自从再度被解放出来后,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同,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总觉得缺少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连相应的记忆也缺失。 带着莫明的不安,Saber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这并非正常,她的生活在千年之前。 但少女的心中确实在享受这份安逸,更隐隐期待着能在这份和平中生活到永远。 为此,Saber也不断提醒自己来此的目标,夺取圣杯。 按Caster所说,圣杯是以所有死的力量的集合而创造的奇迹之物,确实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虽然Caster消失了,但真正的圣杯还在等待最后的胜利者。 只要再坚持下去,赢得圣杯后就离开。 蓝色的少女再次下定决心,但当她看见白发的少年出现在眼前时,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痛。 “Saber,早安。” 少年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郑重的说道。 “嗯、士郎,早安。” “Saber,今天一起出去玩吧。” “咦——!” ~~~~~~~世~~界~~需~~要~~分~~割~~线~~~~~~~ Saber回来的这几天,大概是我最放松的时间吧。 生活重归和平,熟悉的人再次回到身边。 但远坂选择了离开,也许再见面就是敌人。 樱也没有出现,以往她都是带着甜甜的笑意将我唤醒,然后为我准备丰盛的晚餐。 想到樱,我的心中不禁一痛,Rider一定把她带回了家里吧,因为我下达了远离圣杯战争的命令,Rider应该也会让她远离Servant。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分开之后彼此才能更冷静地处理相关的问题。 甜美的学妹像家人一样每天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正常吧。 似乎现在家中只剩下了我与Saber,以及时常冒出来的大河。 虽然以前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但心底莫明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小小的愁绪转眼间消失,更大的问题则一直横在眼前。 Saber回来了。 她原谅了我一时冲动闯入战场,几乎让她命丧黄泉的过错,回到了这个家与我生活在一起。 空洞的心被突然的幸福填满,几乎不能思考问题。 我该怎么面对她啊? 每次看着少女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神,我就想起自己在绝望中对自己许下的各种誓言。 ——我想与Saber一起去死。 ——我想杀了任何伤害Saber的人。 ——我想与Saber一样。 这些誓言如当年渴望成为正义的一方一样,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地方,我这样对自己说。 但Saber出现在眼前时,只会让我因为想起这些誓言而面红耳赤,然后落荒而逃。 能让那些话消失吗?这一念头一想起就被自己掐灭。 如果Saber还在身边,我的理想应该是能与Saber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落荒而逃的自己远远地看着沐浴在光明中的少女,如此清楚地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想与Saber一起,无论生死都在一起。 我不想Saber再受伤害,不再让她再离我而去,被黑武士所吞噬的那段时间,一定比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刻还要恐怖。 我希望Saber能就这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生活在这个时代,生活在我的身边。 我不希望Saber再许下让自己消失的誓言,我想让Saber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活在我的身边。 男子汉大丈夫,决定好的事情就要勇敢去做。 带她去约会,与她尽情享受和平而又幸福的生活,然后告诉她我的心意。 然而,Saber的反应如此奇妙。 “士郎,到镇里去我会服从,但到底什么叫约会,请你说明。就算我已经适应这个时代,还是有我不知道的单词,请不要用太专门的略语。” “不是什么专业词语。你不懂的话我就教你,约会,就是跟女孩子出去玩。” “啊——?” 咔地一声,Saber凝固在地。 “……?女孩子,是指,我吗……?” 呆然地,小声问道。 当然,我点头答道,Saber越来越不可思议地板起了脸。 “……话语是明白了,可意图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唔。” 她会这么问倒是没想到。 约会的意图当然是不言而喻,可要面对面地跟Saber说还是有点—— “Saber连续战斗这么久,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对吧,就算古时候征战的骑士,也会在战斗的间隙寻找放松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以我现在的状态……” 不知想到了什么,Saber改口说道。 “士郎是没有经历这么多的战斗,所以想放松吧,也许这也是一个时机。” 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只要达到了目的就是好事。 ——大概吧。 另外的问题却是想了一晚上也没能设计出具体的方案。 思考了一晚也想不出让女孩子开心的约会路线,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随便地带她到处逛逛。 对,Saber也是女孩子。 总而言之,在可爱店铺轮番轰炸战术之下,不会不开心的。 呃,这个作战方针好像哪里有着重大的漏洞,不过既然决定了,就只有付诸实行。 首先是去十字路口坐公车,带着不知为啥想坐到最前面的Saber在后面宽阔的座位上坐下。 Saber默默地,仿佛迎战一般地,凝视着前方飞来的景色。 ……偷偷看着这身姿,总算明白到,自己正在做的是多么不得了的事了。 向着邻镇驶去的公车,对自己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日常。 在这日常之中,不可能存在的非日常混杂了进来。 ……嘛,就是说。 说简单点,现在真的要开始约会了吗——!我的脑子已经像六面体魔方一般乱成一团了。 “——” 一边注意不让Saber发现,一边开始深呼吸。 呃。明明不看就好的,忍不住又往Saber的侧脸一瞥。 “呜——” 思绪在下一刻变得更混乱,心脏的跳动也在加速。 在Saber回来后,我才注意到的事实。 金砂一般的头发、碧绿的瞳孔,压倒一切的美丽,如此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身边。 自己都不忍直视的誓言,再一次在耳边响起,这一次,与Saber坐在一起的我无处可逃。 我不能容忍自己再逃避,只有告诉自己遇到问题勇敢面对、全力以赴解决问题。 “咦、士郎,你怎么这么认真的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啊——糟糕! ~~~~~~~世~~界~~需~~要~~分~~割~~线~~~~~~~ 因为自己没能制定计划,Saber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有先带着她在附近的店铺一间间地逛着。 或许因为路过行人都在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感觉很不自在的Saber一路上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好想让她放下这一直准备战斗的表情,我下定决心,握住Saber的手,不理她的抗议避开人群跑着,带她去我能想得到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如台风般的游览。 先去了平时从不踏足的精品店,也一边教Saber规则一边玩了保龄球。 水族馆没有找到,倒是在公园里给鸟儿喂食了。 吃过一顿昂贵而看不懂菜单的午餐后,继续想到什么店铺就去乱钻的游览。 ——之后。 从种种角度验证Saber可能喜欢的要素所得出的结论。 虽然自己也半信半疑,可这里应该是Saber最可能接受的店铺了。 “什么————” Saber不禁楞在原地。 看着她颤抖的双肩,是愤怒还是感动呢,我还是没法判断。 “士、士郎,这里是?” “城里最好的玩具店。男生禁入的,我可从没进去过。” 当然没有男生禁入这样的规定。 只不过顾客是清一色的女孩子,便有了这么条不明文的规矩。 事实上,现在我身边也全是年轻女孩子。 金发的Saber是被偷偷瞄着看,而男的我则是被瞪着看。 那目光像是在声明:别闯入我们的圣域! ……我有同感。 走进这种地方的家伙,我也不承认他是男人。 “不管了,难得来一趟就别介意别人,好好逛个够吧。Saber你喜欢什么动物?” “那个……狮子和豹之类我觉得很可爱……奇怪吗?” Saber抬起头向我问道。 “哈——” 匆忙转过脸去,忍住了笑。 问我有什么好笑,就是觉得狮子可爱的自己很可笑的Saber太好笑了。 “……士郎,刚才你的行为不自然。让人莫名地火冒三丈,是我的错觉吗?” “啊不、不好意思。狮子跟Saber实在太相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嘲、嘲笑别人的兴趣是失礼的,士郎!而且狮子也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我说不好意思嘛。作为道歉带你去好地方,就饶了我吧。” 忍着笑往店里头走去。 嗯,动物系的玩偶是那边吗。 之后。 从店的最深处回到入口,花了一小时不到。 无言地看着Saber跟玩具互相瞪视,一边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那么多女孩子劳神,实在是到现在为止最累的一个小时。 然而可怕的是,这才逛了一半而已。 Saber频繁地进入定身……跟玩具比瞪眼状态……只逛了一半就花了那么久了。 看样子她对剩下的一半也很有兴趣,算了,我只管奉陪到底就是。 “士郎……?怎么了,刚才你叹气了。走得太久累了吗……?” “嗯……?啊,是有点累了。平时的话走这么点算不了什么,可这里不同。果然人还是不该做不习惯的事啊。” 唉,长叹一口气。 跟Saber走在一起惹人注目是没所谓,可这种女孩清一色的店还是镇静不下来。 心理疲倦也是会蔓延到脚上的。 “说起来Saber你才是,不要紧吗?这样的店是第一次来吧。累了记得跟我说。” “的确我也有点紧张,可是没有士郎那么严重。不只这里,前一间、再前一间店时也是。……该不会,士郎选的都是自己不想去的场所吧?” “———” 对我来说, 不知为何,有Saber的这一句话,紧张啊疲倦啊一下子全飞走了。 “是呢。老实说,去的都是跟自己性子不合的地方。” “……果然。为什么要这样做,士郎。明知不适应为什么还净选这种地方,这样你岂不是……” “不对,女孩子就是该来这种地方吧。是我说要带你出来玩的,今天就是Saber的节日。” “——” “而且也没那么难受啦。有Saber在就没关系。身边有这样的美人作伴的话,只会招人嫉妒,没人会觉得我来错地方的。” “什……什么傻话。就算脱下武装,我也是Servant。战斗以外的时间也不需要把我看成女性。请像平常一样,把我当Servant看待。” “傻的是你。什么平常不平常的,Saber本来不就是女孩子吗。我也没特别顾虑什么,今天的我跟平时不同吗?” “啊——” 呆然。 就像如梦初醒,Saber张开了嘴。 “不,跟平常一样。今天的你,还是平时的那个,士郎。” “对吧。所以说不用介意我。走吧,最喜欢的那件我买给你,剩下的一半也得看完吧” 牵起Saber的手。 Saber默默地被我拉着。 “……的确,一开始就没有变,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世~~界~~需~~要~~分~~割~~线~~~~~~~ 不习惯的一日,就这样慌张地过去了。 Saber到最后也没有出声笑出来,我也没露出过发自心底的笑容。 既没有特别值得回忆的开心事, 也不算令人后悔的浪费时间。 说简单点,就是不值一提。 即使如此,今天还是有价值的。 就算再无聊、再不起劲,曾经带着Saber游玩的事,也一定会成我值得自豪的回忆。 归家的路最后选择步行。 鲜艳的夕阳将大桥照成红色。 泛起点点鳞光的水面上吹来清凉的风,摇动着Saber的金发。 如此鲜明的色彩,将心中的其他情绪都变成空白。 “Saber,今天开心吗?” “什么?你说什么了,士郎?” “嗯。我问你,今天开心吗。” ……屏住呼吸。 Saber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是呢。确实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 就像不可能再发生的奇遇一般,带着憧憬的声音,她这么回答道。 “——”
……这答案是早就料到了。 如今我能做到的,只有点头回应。 只有点头的话,那么,就还有收手的余地。 “是吗。” 我凝视Saber的双眼,点了点头。 “那就下次再去吧。又不是只有今天才能去。” 但是,我却说出了这种有如破釜沉舟的话。 “——” Saber的表情僵硬了。 ……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了吧。 她正面回应我的视线,静静地摇了摇头。 再没有第二次。 就像这是仅限一天的错误一样。 “——为、什么” Saber的回答我是早就清楚的, 然而还是无法接收,向她发问。 “那是当然。Servant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今天这种行为,就有如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带着斗志的双眼,向我凝视。 只要我命令,可以立即奔赴战场,Saber如是说。 就这样,至今为止,她身上所有我无法认同之处,点燃了我的导火线。 “——说什么。你就那么想战斗吗?” “当然。结束一场战斗,就是向圣杯接近了一步。对我来说,战斗是优先于一切的事情。士郎应该也早已知道的。” “啊,知道的。可这太奇怪。很久前我就想说的了,你这人很矛盾。认为战斗最重要,却不愿意主动战斗吧。只是因为没有其他手段,才不情愿地参战不对吗?” “什……没有这种事。我不曾对战斗感到踌躇。我说过了,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吧。” 对,的确说过了。 可这种东西,根本不成为喜欢战斗的理由。 “只在可容许的范围内吧。……知道吗Saber。单纯想打败其他Master、夺得圣杯的话,像Rider那样袭击他人,摄取力量是最快的。可Saber不愿这么做吧。” “——的确。” “不是不想卷入他人吗。只要战事一起必有死伤,你对这点最清楚不过了。对,所以你才想把战斗压抑在最小范围内。一战斗就会有人牺牲,所以你想尽早结束。————就是说,你对出现牺牲者的战斗,比谁都感到害怕。” “————” 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Saber仿佛见鬼一般睁大双眼后,一咬牙,又回复原来的视线。 “不对。我从未恐惧战斗。” “……大概吧。的确你可能从一开始就没害怕过战斗。这种个人的感情,都给所谓王的使命埋没了吧。” “呃——” “然而,即使如此你还是讨厌战斗。你只是单纯的骁勇善战,可那不是你自己渴望的才能。——我直说吧。你并不适合战斗。真正的你应该是连拿起剑都厌恶的。所谓的目的只有战斗,只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种事情,为什么身边的人和你自己,到最后都认识不到呢。 “——士郎。就算是你,也不允许如此侮辱我。” “给说个正着受不了是吧。承认的话,就再也没法战斗下去了吧。” 咔,咬牙的声音。 Saber忍着愤怒盯着我。 “———” 然而我不能退缩。 相信自己是正确的话,这里就一步也不能退。 “……所以啊,住手吧。你也不想这样继续了吧。你也知道剑与自己不相称了吧。那么停下来休息就好。别再当什么Servant,做点适合你的事吧。” 本应得到的,作为人的幸福,现在取回也不晚。 为了这,我可以—— “别说蠢话了。我除了战斗别无选择。我根本不被允许走上除此之外的道路。” “什——” 只为得到圣杯而存在。 要说什么火大,就这句话最火大。 为什么总是像自我催眠一样,重复这种无聊的借口。 就是因为一直说着这种话——就连身边的人,也变得信以为真了。 “傻瓜,没有这回事……!你能走的道路要多少有多少!现在的你就在这里,跟往日的你完全不同……!既然如此——今后就只应该为了自己而活下去。千万、千万不可以把圣杯之力……” ——对,直到最后都不被允许的,自己的愿望。 “……用在无关紧要的别人身上。既然身在这里,Saber就该在这里得到幸福。” 风声在耳中作响。 Saber没有回答。 也没有点头。 只是,笔直地凝视我的双眼, “——我无法遵从。我与你立下契约,誓约从顺。但并未连心都交给你了,Master。” 强而有力的声音如此回答。 “王的誓言绝不可破。作为王,我有着不得不履行的义务。亚瑟王的愿望是圣杯的获得。然而即使实现了,我也无法回到昔日的亚尔托莉雅。我的梦想只有一个。——自从这双手执起剑之日起,这誓言就永远不变。” “……为什么。Saber不得不做的,不是这种事情吧。像这样——到最后都得不到回报,绝对是错的。圣杯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不必要。而且……而且,Saber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让已经发生的事情消失,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Saber,过去的事情无法一笔勾销。……不,做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这点你自己也清楚的吧。” “……不,绝不是……” “——那么我告诉你。不管结果多么残酷,也不可能改变已发生的事情。做不到所以才想去改变,这跟任性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同……!” ……对话停止了。 Saber沉默不语,我也再没有该说的话。 耳边的风声已经停了。 不。 风没有停,只是稍息片刻而已。 呼—— 当风再吹到脸上时, “——还以为是士郎的话,就会理解的。” 已经变成逆风了。 “将一整天浪费在无用之事上,就只是为了说这些?” 声音是冰冷的。 除了拒绝已不含任何感情。 “别得意忘形了。像你这种人类,能了解我的多少。你根本,就没有踏入我内心的权利。别战斗了?不得不靠我守护的半吊子Master竟敢大言不惭。这种昏话还是留待能独自战斗时再说吧。——哼。恐怕那一天永远不会来到吧。” “不对——昏话什么的,我是……!” “正是昏话。什么叫考虑自己的事?这句话我原句奉还。你才是从不考虑自己的性命。你说我错了,可错的人是你。……只有死人才会想着优先他人。连自己性命的重要性都不懂的大蠢货,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Saber,你……” “说中要害了吗。那么,不如就在此解除契约吧。反正圣杯对你不必要。之后就让我一个人收拾Master,得到圣杯即可。……不喜欢这种战斗的话,你就一个人躲远点吧。” “Saber,你,说这些是真心的吗?” 颤抖的声音,牙关碰撞的响声,提醒了我自己的愤怒。 “当然。我的目的只有圣杯。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多余。——士郎,就连你也不例外!” 扳机扣响了。 眼前一片空白,拼死压抑住抬起的拳头。 “你这不明事理的人……!好,那么想战斗的话随你的便!我什么都不管了!” 只有感情是无法抑制。 像败家之犬一样怒号之后,我拼命地从Saber身边跑开。 远去的身姿。 只是,一瞬之间,呆立着凝视远方的Saber的身姿,似乎掠过了眼前。 “可恶、可恶、可恶……!” 一心一意地跑着。 到底悔恨什么,恼怒什么也不知道,只管让激情cao纵自己的双腿。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多余。士郎,你也是。” “呜……!” 几乎把牙根咬碎,好不容易抑制住想爆发的怒号。 真的,只要一想起眼前就发黑,差点撞到电线杆什么的上面。 ……不,能撞上的话该有多轻松啊。 单纯因为Saber而愤怒的话,像疯子一般发泄一通就完了。 然而,这份激情是什么我无法明白。 愤怒的原因不只是Saber。 拼死地跑着、跑着,跑到几乎喘不过气,只因为悔恨自己的无能。 ……呆立着凝视远方的Saber。 风向改变的瞬间,低声自语的一句。 “还以为是士郎的话,就会理解的。” “……!可恶,怎么可能理解,这傻瓜……!” 叫出声来,为那强烈的后悔差点摔倒了。 ……那是怎样的心声透露。 诀别的语调之中,带着哭音。 回头一想,只有那一句话才是真实的吧。 低下头,小声自语的一言。 带着期待、失望与恳求的声音。 ——那么, 背叛和被背叛的,到底是谁呢。 远方独自立在风中的少女,似乎转眼就会消失,令人心疼。 但我的脚步依然在向着远离她的方向走去,心中的倔强战胜了悔意。 ——咦,为什么会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给那少女献上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