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回归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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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建筑用地内，伴随着密集的枪声一粒粒黄橙橙的子弹飞舞在空中，或击打在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或穿过空处朝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飞去。 而在这巴麻美所创造的枪林弹雨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敏捷的躲过一发又一发子弹，从容的穿梭在交错的钢筋之间。 “你在打哪里……” 突然升起的危机感，杏子连忙采取回避动作，但胳膊还是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划破了一个口子。 ——那是丝线。 借助微弱的月光，能够看见反射着银光的丝线布满了四周。虽然还没有达到密不透风的程度，但要限制一个人的活动绰绰有余。 （麻美的丝吗？！） 看样子是提升了硬度，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口子，如果还像刚才那样移动的话一定会变得伤痕累累的。 “我劝你不要笨拙的乱窜哦，不想弄得浑身是伤吧？” “将丝线提升了硬度呢，麻美你倒是做出了很有趣的玩意么。” “真不愧是杏子呢，一眼就看穿了啊。” 即使被杏子看穿了手段，巴麻美脸上也没有失去从容的笑容。 “像这样到处张开可以当作牵制对方的武器，对付敏捷型的对手这种招式比较有效呢。” （不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 对于自身优势的丧失，杏子咂了咂舌头。 本来的话，杏子打算依靠错综复杂的环境躲避巴麻美的子弹并寻找攻击的时机，但这种方案在巴麻美的丝线面前已经行不通了。想通了这一点后杏子一跃而下，落在巴麻美所在的钢板上。 即使失去了敏捷的优势，但杏子也没有迅速落败的理由。不仅杏子的正面战斗能力是在上等，而且…… “想简单分出胜负的不是你吗，还耗费魔力用这么麻烦的魔法。” 这种招式固然能封住杏子的行动，但要展开大范围的封锁必然会伴随着魔力的大量消耗，不能在短时间击败杏子的话巴麻美一定会以魔力耗尽为收场输掉。 如果这是RPG的话，杏子倒是乐意见得如此。 闻言，巴麻美的脸上失去了笑容，手臂向上一挥，数把燧发枪出现在巴麻美的上空，枪口对准了杏子。 “你还有闲心去担心敌人吗！” 语毕，燧发枪齐齐开火，消失，然后再出现，再开火，刚刚密集的弹幕再次朝杏子袭去。 只不过与上次不同，这次杏子只能选择正面硬抗了。 “给我适可而止啊麻美！” 杏子挥舞着手中已经变成多节的长枪，将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全部弹开，径直的朝巴麻美冲了过去。 “若是魔力全部耗尽的话，你也会变成魔女的啊！” 话音未落，顶着弹雨冲到巴麻美身前的杏子将重新组合到一起的长枪刺了出去，不过被巴麻美用燧发枪挡下了。 “……” 无言，回答杏子的是袭来的枪托，猝不及防之下被打落。 “？！” 不过杏子也不是乖乖挨打不还手的人，长枪再度断开缠上了巴麻美的脚，被杏子一扯也被拉了下来。 由于及时调整姿势，两人都平安落地了，再次对峙起来。 战况又回到一开始，但杏子却愈发感到焦急。 虽然不知道准确的数值，但刚才的战斗巴麻美无疑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如果继续再来一次的话…… 那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麻美，不要再做傻事了！说不定还有让那家伙恢复过来的方法，你就打算放弃了吗？” “……可能吧。” “那么……！” “不过我已经不行了啊。” 放弃的话语，从巴麻美的口中说出。 “你知道么，灵魂宝石会变黑不只是因为魔力消耗哦。绝望的感情也会令魔法少女朝魔女转变呢。” “什？！” 冲击性的话语，令杏子无言。 “我可比杏子你想象的还要脆弱，在见到美树同学魔女化后我就已经绝望了，魔法少女只能去死了么；杀了杏子、藤原同学和晓美同学后自杀之类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啊……明明可能还有获救的机会，我最差劲了吧？” “麻美你……” “所以啊，在我还没崩溃前，让怕寂寞的我和美树同学一起去死吧。” 巴麻美是微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那张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寂寞。 看到这样的巴麻美，杏子便更加不能放任不管了。 “不要，我是不会让你去死的。” “……是么。” 巴麻美的笑容消失了，带着觉悟的眼神看着杏子，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 （还是要打啊。） 战斗无法避免，那么只能速战速决了。 想到这里，杏子想起了自己与沙耶加的那次战斗，自己在大意之下直接被突然爆发出惊人速度的沙耶加秒掉了。 那种方法自己能够做到么？ （试试看吧。） 就在杏子准备聚集魔力的时候，第三者的声音响起。 “配合主角的行动啊！！！” 情不自禁的扭过头，看见的是拿着赤红大剑的零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冲了过来。 （机会！！！） 此时巴麻美的注意力完全被零吸引住了，趁此机会也许能够一击打倒她。 想法一出，杏子立即付之行动……在那之前。 咚！！！！！！！ 强烈的震动袭向了三人。 “地震？！！” 日本是地震多发国，什么时候地震都有可能。但这次时机对杏子来说太差了，可能是唯一一个一击打倒巴麻美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不过杏子此时的注意力被零完全吸引住了。 因为刚才的地震，零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这还没啥，关键是摔倒的姿势…… ——平地摔，妥妥的平地摔。 还滑了好长一段距离，让人不禁担心起他的脸没有问题吧？ “……” “……” 沉默。 要是一个萌萌的萝莉，众人只会觉得更萌罢了，但要是一个大男人…… 所以，两人看着趴在地上的零，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在这沉默之中，零默默地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后连飞出去的大剑也不管，直接蹲到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好想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听着充满怨念的声音，尽管两人的脸不停的抽搐着，但还是压下了吐槽的欲望。 多么有主角风范的登场，结果竟然是以如此搞笑的结局收场，你这是在玩反差吗？！ 就这样过了许久，在小静弱弱的发出“那个……请不要打架了……”的声音后，两人才发应过来，再度摆好架势准备战斗。 见两人又要打起来，恢复过来的零强行插入了两者之间。 “STOP！不管你们两位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打起来，但有话好好说，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们先促膝长谈吧。” 不过巴麻美并不买他的账，冷冷地说道： “零先生，这件事与你无关，请你让开。” “你还是快离开吧，没啥战斗力的你也只会拖后腿罢了。” “巴麻美就算了为啥连杏子你也这样？！” “因为是事实啊。” “噗！” 杏子那纯真的回答让零感受到了利剑穿心般的疼痛，完美的在他心中的伤痕上补了一刀，当即失意体前屈了。 仿佛能在身边看见幽蓝色的火焰，配合上阴暗的背景，让见者人不禁触景生情潸然泪下……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啦~ “嘿咻。” 觉得玩够了的零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巴麻美说道： “呦，自杀小姐，主角还没登场呢就像退场可不行哦~” “为什么……” “人生经验哦十万个为什么小姐，姜还是老的辣啊。” “难道说……” “啊啊，是啊，提议解散就是为了让你露出马脚啊，不过有一点失算了啊……” 仰着头捂着脸，摆出一副很无语的样子，零继续说道： “不知道飞鞋那里有卖的，主角君这移动速度太慢……说曹cao曹cao到，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啊。”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零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杏子的胳膊离开了。 “喂！放开我！” “行啦行啦，你尝试过说服她了吧？失败了吧？所以说配角就不要逞强啦。” “你这混蛋，看不起我吗？！” “好啦好啦，等下有场好戏，咱们就安安静静的看主角如果用他自带的嘴炮MAX把巴麻美攻略吧。” “啥？！” 听着这些非常可疑的对话，两人从巴麻美的视野中消失了，不知何时小静也不见了踪影，不过能感受到视线这一点应该没有离开。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来碍事他们做什么都不关巴麻美的事。 然而就在巴麻美转身准备前往魔女的结界时，不远处的人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哲也君……” ——————————————分割线—————————————— “麻美……” 察觉到巴麻美突然折返后，哲也立马往回赶，但无奈普通人与魔法少女的差距，巴麻美先自己一步到了那里。 幸好有杏子在那里守着，不然留下的只有曾为巴麻美的尸体吧？ 不过巴麻美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这样就够了。 “为什么……” 是问自己为什么会来还是自己为什么这么快赶到呢，反正都是一个答案。 “多亏了零给的纸条啊。” 如果不是零，自己还不知道麻美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吧？真是无能啊我，连自己朋友的异样都发现不了。 之后得好好谢谢零啊。 “零先生么……” 这么嘀咕着的巴麻美垂下了脑袋，随即露出了放弃一切的笑容。 “哲也君你也看到了吧，魔法少女的末路就是成为魔女那种怪物。” “啊啊，是啊。” 即使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那样，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又不是唯心主义，我思故我在，我不相信他就不是事实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到极限了，快要崩溃了，已经无法再战斗下去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怪物，在那之前不能让我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去死吗……不，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呢……” 是啊，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恐怕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你会变成魔女吧，但是…… 哲也摇了摇头，见此巴麻美的脸扭曲了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像个人类一样死去啊！难道你想让我变成那种怪物吗！” 哲也再次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吗！魔法少女的未来除了变成怪物，只有去死了啊！” 确实，以现在的情报来看，巴麻美说的是对的——但那也仅仅是我们所知道的。 “谁规定的。” 于是，哲也向前踏出了一步。 “魔法少女除了变成怪物只有死这件事，是谁规定的。” 一步。 “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够改变魔法少女的命运。” 又一步。 “即使希望渺茫，只要不放弃，一定能够改变命运的方法。” 还有五步，就能碰到巴麻美了。 “不可能的！” 巴麻美歇底斯里的叫声，令哲也停了下来。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魔女？如果有的话，美树她为什么会变成魔女啊！” “有的！” 用比巴麻美更大的声音，哲也吼了出来。 “没有的，那种方法是没有的！” “有的！即使希望在渺茫，我也会找到它！” “如果没有呢？如果那种方法没有呢？能够改变命运的方法没有呢那该怎么办啊！” 如果改变魔法少女命运的方法没有的话，那么…… “那我就去创造一个！”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巴麻美愣住了。 “如果能够改变命运的方法不存在的话，那么那种方法，由我去创造！那种命运，由我去改变！” 至于隐约传来的“终于说出来了！”“笨蛋给我安静点！”就无视掉吧。 巴麻美嘴巴微微颤抖着，脸色不断变化着，但还是吐出了绝望的话语。 “别开玩笑了！你连魔法少女都不是，怎么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啊！” ——还差一步。 确实，虽然跟着魔法少女狩猎魔女，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无法体会她们的那种绝望。 那么…… “丘比。” ……只要找丘比签订契约就行了。 随着哲也的声音，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处窜了出来，毫无疑问是消失了好几天的丘比——至于“放开我！让我宰了那个家伙！”“等等！现在是重头戏啊！”的声音还是无视掉吧。 “诶？”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丘比，巴麻美露出了呆然的表情。 ——为什么丘比会在这里，那副表情无疑是在表达着这个意思。 “中途发现的，因为距离不远加上可能有用，所以就叫上一起了。” “突然被叫住还真是吓了一跳呢，看来你们已经知道魔法少女的真相了呢，魔法少女注定……” “丘比。” “……嘛算了，少年，说出你的愿望吧。” 看着这样的一人一只，巴麻美不禁喊出了声： “等等，哲也君，你打算干什么？” 转向巴麻美的方向，哲也平静地说道： “我，要成为魔法少年。” 听到哲也的回答，巴麻美的脸上浮现了怒气，像是教训不争气的后辈那样说道： “为什么？明明知道魔法少女就是魔女那种怪物，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你是笨蛋吗？” 对巴麻美的话，哲也苦笑着点点头。 “是啊，我就是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 闻言，巴麻美感觉脑袋一热，嘴巴下意识就要动起来，但看到哲也的表情时又像是被冷水泼过顿时清醒了。 “爷爷曾经对我说过：帮助和拯救是不同的，帮助一个人只会付出一些时间，也许会受一点小伤；但要拯救一个人，就要付出一生的代价。” 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巴麻美的眼睛湿润了。 “哲也君，你……” “麻美，我要拯救你。” 说完，黑暗处隐约传来“噢噢噢噢噢噢噢！告白噗啊！”“给我安静点！”的声音，那些就国际惯例无视掉吧。 “你的命运，我来背负；你的绝望，我来承受；你的未来，我来开拓。所以，不要屈服，你不是一个人啊。” ——不是一个人。 瞬间，巴麻美的眼泪决堤了。 ——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无论怎样的命运，他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陪自己一起背负。 ——那么，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谢谢……” 千万言语，浓缩成一句感谢。 “谢谢……” 两个谢字，凝聚着千思万绪。 “……谢谢！” 任凭眼泪流淌，巴麻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坐倒在地上，那副模样显然已经失去求死的心思了。 “所以说主角自带嘴炮MAX啊，GOOD！” “这可真是……” “呐呐！零酱零酱！冥空君好厉害啊！” 看着原本躲在暗处看戏的三人出现，哲也苦笑了两声后重新看向丘比准备许愿，不过零却出声阻止了。 “等等，哲也小兄弟，已经可以了，没有必要连你也变成那副模样。” 虽然很想吐槽小兄弟是什么称呼啊，但哲也还是选择了无视。 “不，我已经发过誓了，所以请不要阻止我。” “……也是，这才是主角小兄弟啊。” 主角小兄弟是什么玩意啊？ 零拍拍哲也的肩膀，便站在一边去了。 所以哲也很干脆无视掉，看向了丘比。 “丘比，我的愿望……” 突然感知到的【那个】，令哲也充满警惕的看着没有星光的夜空。 “哲也小兄弟，怎么……” “有什么东西来了！速度很快！目标就是这里！” “什么？！” 闻言，众人包括跌坐在地上的巴麻美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东西什么时候到？” “就是现在！” 随后，在众人的眼前，【魔】降临了。 ——jo_pc_zoxc_qanx_ow_edijhenye_pujh_xe_【OkivinaqFokqx】 死亡次数：？→？ PS：收藏上200了！恭喜恭喜……好惨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