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露比亚#183;艾尔斯坦因

    “克蕾尔？”

    （克蕾尔？她的名字么。）

    按常理来想，两人在第一次见面不可能一口道出对方的名字。不过这个世界是以某部动漫为【种子】诞生的话，马一帆知道眼前少女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不是海音在意的地方，马一帆既然能道出少女的名字，精神状况应该有所恢复。不指望他能起到什么助力，只要他能够使用魔法不添麻烦就行了。

    海音这样想着，撇过头看了看马一帆的状况，然而——

    （不行啊。）

    马一帆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刚才能道出少女的名字恐怕也只是听到了耳熟的声音产生的一丝惊讶压过了恐惧吧。

    但那也只是一瞬罢了。

    （但是幸好他说的是汉语。说错了还好，如果克蕾尔真的是她的名字的话，这么说出来会产生很多麻烦的啊。）

    若是素未谋面的某人一见面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会怎么想？

    到时候两方的关系就不是“碰巧得知情报而为了某个目的追来的少女”与“毫不知情就被卷入的目标”了。

    （不过听不懂就好。）

    少女虽然听到了马一帆的话，但那句话对她来说是听不懂的异国语言，起的反应也只是皱皱眉头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而已。

    只是这种程度海音还是能够应付的。

    （只能靠自己啊。）

    不过这种没有队友依靠只能依靠自己的状况是海音最能发挥实力的状况。

    将马一帆彻底抛到脑后，海音的漆黑双眸对上了少女的猩红双瞳。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有什么目的？”

    第一个提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个。无论是回答不回答，海音都能确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而少女的选择是——

    “你就是他的契约精灵么。即使契约被切断还护着主人，真是忠诚的精灵啊。”

    ——无视了海音的提问。

    坦诚目的……即使是表面上的目的，也是两方谈话的基础。然而少女却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只能说明少女并没有交谈的意愿。

    （是不愿回答……或者说不能回答么。那么——）

    “多谢夸奖。”

    正面承受了少女的讽刺，海音不动面色的回答道。

    果不其然，少女的眉毛挑了一挑，其身后的火焰热浪翻腾着，那股热量即使隔了这么远依然能够灼烧到海音的脸颊。

    放下你的主人赶紧离开，否则就灭了你——少女的意思非常明了。

    很单纯的威胁，不过也是最有用的。

    暴力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但却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着如此强大精灵的少女采取暴力这一手段不能说不是一手好棋。

    不过，这种威胁对海音来说是无用的。

    （无聊的手段。虽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但想法太天真了。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么。）

    在心里，海音对少女的幼稚报以不屑。

    看似很好的一手棋，但却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虽说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在交涉之中，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可谓是大忌，而少女可以说是已经犯了一个大忌。

    而少女所犯的第二个大忌，就是把海音的身份弄错了。

    （稍微吃点苦吧，熊孩子。就当做乱跑的惩罚吧。）

    接下来，海音做了一个令少女意想不到的动作——将他本应该守护的主人抱在了胸前。

    “海、海大哥？！”

    被公主抱的马一帆果然挣扎起来，是抗拒这个姿势呢？还是惧怕着距离自己更进一步、并为自己所恐惧的火焰呢？或许是两者都有？

    不过海音依然将其牢牢地抱在怀里，一丝犹豫也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是做给少女看的。

    如果想灭我，就先跨过我主人的尸体吧——海音的意思同样也非常明了。

    海音的身份，不是一名保护着目标人物的保镖，而是和少女相似、对马一帆有所企图的自私者。

    因为是自私者，所以当名劫持着人质的匪徒也是可以的。

    所以，少女输了。

    “……！”

    即使很轻微，海音依然捕捉到少女那一声吸气，以及背后有所消退的热浪。

    很显然，少女对海音那疯狂的举动退缩了。

    踏着消退的热浪，海音前进一步，步伐严正，颇有霸者气范。

    仿佛被海音的气势压倒，少女后退了一步，身后的火焰也消弱了一分。

    海音再前进一步，少女又后退一步，火焰再消弱一分。

    海音前进第三步后，少女停止了后退，背后的火焰再度翻腾起来。

    停下，否则连同你的主人一起烧了——这就是少女所表达的意思。

    （虚张声势。）

    无视了少女的警告，海音踏出第四步。

    能做到的话就来做吧——这就是海音的回复。

    就像是两人在独木桥上相向而遇，结局是两人相撞同时落水……亦或者是，一退一进。

    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海音脚步未落，少女背后的火焰先消弱下去，早已不复刚才的气势。

    海音进，少女退。

    胜负已分。

    没等海音迈出第五步时，自知自己已经输了的少女开口道：

    “你赢了。”

    “你的姓名。”

    “……露比亚。”

    犹豫了一瞬，少女——露比亚说出了一个与马一帆口中相异的名字。

    （认错人了么，还是说……不，现在不能问出来。）

    将脑海中的一丝疑虑打消，如果那是真的话现在问出只会添麻烦。

    将那两个名字记在心里后，海音重复了一遍……应该说补充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是贵族吧。那么你的姓是什么。”

    少女睁大了眼睛，眼神中的动摇清晰可现。

    ——说中了。

    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而且还只是个精灵的家伙一眼识破了自己是贵族——就算是过去式——任何人都会动摇的吧？更何况只是个少女。

    “……艾尔斯坦因。露比亚·艾尔斯坦因。”

    （艾尔斯坦因……之后问问马一帆对这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吧。）

    “这里是哪里？”

    “教导院，从大陆各地的孤儿院、救济院收集具有精灵使潜能的少女，对她们进行特殊训练，培养杰出杀手的秘密机构。”

    “你的目的是什么。”

    “毁灭教导院，解放这里的孩子。”

    “你确定不是利用？”

    “……”

    海音的质问，令露比亚沉默了。

    这里的孩子……或者说杀手，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情感，成为了只会听从命令的兵器。成为了那样，比起解放当成工具来利用更符合利益。

    更何况，如果是解放的话，为何来袭的只有少女一人？要知道解放并不是光把拴住她们的铁链斩断便可以的。少女虽幼稚，但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而且，少女有句令海音非常在意的话。

    “魔王是什么，魔王的后继者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这么称呼他？”

    魔王，不管在哪个世界中，都是极其特殊而且麻烦缠身的存在。而露比亚称呼马一帆为“魔王的后继者”，海音必须得问清楚这一切。

    “曾经身为魔王的契约精灵，你应该知道的。”

    露比亚的双眸直射海音，没有一丝动摇。

    （……麻烦了。）

    露比亚说的是真话，所以海音才会觉得事情很麻烦。

    真话，就意味着这种事情对海音来说是常识，是理应知晓的事情。

    也意味着海音无法从露比亚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定义。

    所谓常识，也就是普通知识，指理应了解的内容。而所为的常识，也是大众化的一项知识。

    用大众化的知识来解释特殊存在，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魔王么……真是和我有因缘的东西啊。）

    感叹了一下这命运的恶作剧，海音将视线转向了露比亚身后的精灵。

    （属性是火，加上这种程度的魔力……可行。）

    一个计划在海音脑海中形成。

    将视线重新移到露比亚的身上，海音说道：

    “不打算让路么。”

    “……”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身后的火焰巨人侧了侧身体，让出了一个通道。

    通道很小，更何况还有炎之巨人在一旁，要顶着焦灼的高温通过不仅需要很大的勇气，还需要足够的实力。

    不过，这对海音来说并不算什么。

    （无聊的小伎俩。）

    黑色之雾蔓延，轻轻包裹住马一帆后，海音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迈步前行。

    海音他们经过露比亚的身边时，露比亚明显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份冲动，放任她们过去。

    “海大哥……”

    颤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海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身子，继续向前走。

    （差不多是时候了。）

    通过了炎之巨人后，海音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声音很轻，但足够露比亚听到了。

    “克蕾尔·艾尔斯坦因。”

    “……？！”

    平稳的火焰颤动起来，摇曳着放出焦灼一切的热浪。炎之巨人的身影颤抖着，代表眼睛的两个漩涡寄宿着愤怒的神情。

    而露比亚本人，转过身看向海音的眼神充满着难以置信。

    即使这些海音都没有看到，但露比亚的动摇已经传达给了他。

    （原来如此啊。）

    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海音跑了起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跑掉吗？！！！！！！！”

    慢了一拍露比亚的声音从后边传来，那是失去了冷静完全任由感情发泄的声音。

    同时传来的还有炎之巨人的咆哮声。灼热的热浪袭来，炎之巨人冲了上来，对准海音挥下了手中的炎之剑。

    在这狭窄的通道里，炎之剑显得是如此的巨大，海音根本无处可躲。而且这一剑的威力，先不论能不能杀死海音，但马一帆绝对是无法幸免的。

    （失去冷静了么。）

    即使危机迫近，海音的头脑依然冷静——因为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躲不了，怎么办？

    海音的回答是——硬抗！

    一瞬的时间，漆黑之雾在海音的背后叠了一层又一层，浓厚的雾阻绝了视野，将两人的身影完全隐去。

    然后，炎之剑与漆黑之雾相碰。

    就如初阳融雪，在炎之剑的灼烧下漆黑之雾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之后，海音飞了出去。

    （嗯……有些高估它了么……）

    魔力的损耗比想象中的要轻，炎之剑的威力与炎之巨人所散发的威压不相匹。

    一种是炎之巨人外强中干，另一种是——

    （发挥不了它的全部实力么。）

    想想也是，那个精灵那么强大，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年龄就能完全使役它，发挥不了全部的力量是理所当然的。

    “【Laevatain】（莱瓦汀）！”

    露比亚咏唱着某种咒语，炎之巨人收拢在露比亚的手中，化作一把真红的魔剑。

    明明比起剑，巨人的样子更具有威慑力，但海音能够感觉到，那把剑的威胁度比巨人那时更加大。

    手持真红的魔剑，露比亚冲了上来，距离很快便被拉近了。

    不过——已经迟了。

    （第三处。）

    落下的脚步，将第三团魔力之雾踩入其中。

    “抓稳了。”

    准备完毕，海音对着怀中的马一帆说了一声，随后引爆了埋入的三团魔力。

    “……怎？！”

    魔力爆发的瞬间，剧烈的晃动袭向了露比亚，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海音借助魔力爆发的力量顺势冲了出去，落地后继续向出口奔跑。

    “别想……！”

    随后，彻底崩塌的地下室掩埋了露比亚的话语。

    PS：感谢：ARCHRUS、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