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谁的孩子

    顾二太太脸色顷刻间就白了，扑上去抓着顾爱国的肩膀:“你说！你现在就跟我说实话！你认不认识这个狐狸精小贱人！你给我说！”

    “说什么？你让我说说什么！我哪里认识她！结婚二十五年，我就只有你们母子，以后也只有你们母子，你让我说什么？！”

    单从内容看，顾二爷的语气没什么可疑。但从他少有的大小声，跟隐而不发的怒气来看，这就不像解释而更像一个犯错之后的保证。

    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顾二太太怎么会不明白？当下心就啪嗒的滚到地上凉了半截儿，斗败似的颓丧坐下，破罐子破摔的道:“验验验！你去验！老四也去验！我到要看看这孩子是谁的！”

    “我不去……”顾二爷一秒钟又回到了萎缩的状态，直往顾二太太身后躲:“我不去我不去，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要……”

    顾知秋嗤笑道:“你还是配合点儿的好。”

    三个人的谈话把顾非整个都打蒙了。他看着连个刷白半点血色都没有的郭雅丽，看着她抖唇喃喃无声，似乎是个“不可能”的样子，又看着她怀中仰着脸畏畏缩缩喊“疼，mama，疼”的孩子，感觉三观顿时塌了一半儿。

    那个一直畏畏缩缩、规规矩矩的妻管严顾二爷？他竟然搞出了一个私生子？还是打着自家四叔的旗号？他怎么敢？怎么敢？

    如果这是真的，他就对自己的父母钦佩更上一层。

    只是这钦佩绝非褒义。

    他问齐豫：“一根头发够么？要不一缕？干脆，我跟你去抽血好了。”

    “顾非——”顾二太太直接炸毛，直接一次性杯带水的摔过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还不知道是谁的风流债！你上赶着凑什么热闹！？还嫌家里不够乱！”

    “不就验个DNA，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说着就开门出去了，遗留的声音也是冷的。

    “顾非——”顾二太太起身往外追。

    顾知秋朝齐豫使了个眼色，后者就抬手拦下：“今后，二太太还是自重些的好。”

    似乎话中有话的一句忠告，让顾二太太下意识去看顾知秋，那眼中深邃如渊，带着一层虚浮的笑意，让她被遗忘经久的灰暗记忆海啸般涌来……

    从嫁给顾二时起，顾知秋对自己的态度就始终不冷不热。与其说是态度不冷不热，说是没有态度更加贴切。之后庆幸的是他出国了，回来后的态度依旧没什么变化，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从来都不曾被他正经称呼一声“二嫂”……原来如此……

    “顾老四，顾知秋，顾总……”顾二太太连着称呼他三声，眼泪就落下来，不敢置信，也不敢承认的问：“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是不是？”

    “明娟儿！”顾二老爷的声音突兀的打断，捂着胸口说难受。

    再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然而顾知秋喊了保镖进来扶他去看医生的时候，他却又醒了，还生龙活虎的挣扎喊着自己是东顾的二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等我爸醒了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顾知秋不发话，保镖便也不敢停下，一路驾着他往外走。

    “二爷，你还是配合一点儿好，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齐豫好心劝道，目光落在面无表情的boss脸上，对保镖道：“堵上他的嘴。”

    “你这是……”顾二太太吓呆了，“这是”了好半天，也不敢问他是不是六亲不认了，只从头寒到了脚底板，抓着包就追着被架走的顾二爷。似乎没想到走廊外还有几个外人，她脚步顿住，看到了两个小贱人，又看到了自家无动于衷的儿子，眼泪终于溃堤，捂着嘴嘤嘤跑走，连句话都没说。

    顾非头也不抬的笑了一声，似嘲似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