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五年前

    十日后。

    皇宫演武场。

    “陛下驾到。”

    尖锐的声音自远方响起。

    下一刻，一众宫女侍卫护送着一个身穿金色五爪金龙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在其身后，百官并列。

    “皇帝的排场果然很大。”

    帝王，那是一片山河的统治者，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许多人眼中，帝王是神秘的，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没有看到过帝王。

    “他？”

    此时，彭战却是惊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最前方身穿五爪金龙袍的大风帝王，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王老三惊讶道：“少爷，这皇帝和你长得有点像啊…”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扫视过来，看了看彭战，再看那边的皇帝，都不由得一阵惊愕。

    还别说，七分神似。

    若两人站在一起，保不准让人认为这是一对父子。

    “十五岁？”

    欧阳修盯着彭战，突然一愣，随之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敢相信。

    不会是他吧？

    十五年前，皇后难产而死，宫中传出消息，一尸两命，随后举国同悲整整七天。

    可是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孤儿，一个十五岁的孤儿，并且还是一个长得和当今陛下七分神似的十五岁的孤儿？

    那一年，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修心中满满的疑惑，他没有问彭战，因为他清楚，彭战什么都不会知道。

    “嗯？”

    皇帝身旁，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突然颤了颤身躯，他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下方演武场中的彭战身上。

    “国师，你怎么了？”

    皇帝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老者，然后又顺着对方的目光望了过去，一瞬间，他也愣住了。

    “他？”

    “那个少年，怎么会？”

    会和自己如此像？

    后面的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甚至不敢想。

    十五年前，皇后临盆，生下一子，而皇后却在产子之后死亡。

    随后，皇帝抱着孩子去找了国师。

    刚一到观星阁，他就听到了里面国师的惊颤自语声：“孤星降世，杀星追随，漫天，尽皆避退。”

    “什么？”

    皇帝当场傻眼，就连怀中的婴儿都掉落在了地上，可是，那身处襁褓之中的婴儿却并没有哭，反而是哈哈大笑，打破了这一方宁静，让这位一国之君和真人级的国师都是心头发颤。

    “陛下，娘娘生了？”

    国师颤了颤，开口，打破了这一诡异的气氛。

    “生了，死了。”

    四个字，道不尽的苦楚和凄凉。

    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下孩子就去世了，而这刚诞生的孩子还可能是个天煞孤星，一个引起劫数的人。

    “国师，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弯身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手臂有些僵硬，目光紧盯着襁褓之中自己的亲生骨rou，有悲痛，有溺爱，有不忍。

    “嗯。”

    布衣老者轻轻点了点头。

    “是…他吗？”

    皇帝再问，声音都颤抖，心中很害怕，害怕对方的回答，但他却必须要听到。

    “是。”

    老者看着皇帝怀中的婴儿，那深邃的眸子中也有一丝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

    左手紧紧抱着自己这刚诞生的孩子，皇帝右手颤抖的举起，看着他，感受着那血溶于水的父子之情，哪怕他是一个帝王，哪怕他可以漠视百万人的生死，但他还是下不了手。

    就这样，僵了好久。

    最终，皇帝一指按在了怀中婴儿的肚脐上，随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让他去当个普通人吧。”

    “嗯。”

    布衣老者点头，接过这个孩子，然后脚踏虚空，向着天上走去。

    演武场前，停下脚步的皇帝突然开口问道：“国师，你当初将他送到哪里了？”

    听到这个声音，布衣老者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宣州，清河那里的一座山上，好像叫彭家村吧。”

    “彭家村，那他现在应该姓彭了？”

    皇帝喃喃自语，旋即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国师，你当初，真的，没看错吗？”

    “孤星和杀星，那岂能看错。如今这天下局势，岂不也应了杀劫？”

    国师摇头说道。

    目光放在彭战的身上，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眼中的那份疑惑，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加速和淡淡的紧张，皇帝缓缓开口道：“朕，可以认回他吗？”

    十五年过去，他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或许他之前已经忘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儿子。但现在，这个少年的突然出现，成功的唤醒了他的记忆，刺痛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

    生而不养，生而不认，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忍和不公平？

    见一旁的国师不开口，皇帝一脸正色的说道：“他是朕的儿子，按照律令，他当为太子，以后乃是一国之君，帝王就是与孤独相伴，杀伐乃是劫数，劫数就不可避免。”

    “他若是杀星，那他大劫应他而生，也必定因他而终。”

    皇帝和国师就这样的停在那里，交谈着，让后方的文武百官和前方演武场的一众奇人异士都一阵疑惑。

    “帝王就是与孤独相伴？”

    听到这句话，国师突然一愣，眼神变得迷离。恍惚间，他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颗命星闪烁着红光划过命运星空，一路所过，所有的命运星辰都在避退，那是天煞孤星出现时才会有的情况。

    “是孤星降世，杀星追随？还是杀星降世，孤星追随？”

    “难道是我搞错了顺序？”

    想到这里，国师不由得带着几分歉意，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全凭陛下做主。”

    见状，皇帝松了一口气，指了身旁的一个侍卫道：“去，将魏公公手中的花名册拿来给朕看看？”

    “是。”

    侍卫领旨而去，几个呼吸后便拿着一个册子回来，交给皇帝。

    “彭战…十五岁…宣州人…彭家村长大…孤儿……神射手，一阶武者。”

    看着这份资料，国师和皇帝两人都是愣了愣：“他的丹田不是破了吗？”

    当初，皇帝悲痛万分之下，是想过杀掉这个所谓的灾星，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只是破了他的丹田，但是，这…可这里为什么显示的是一个一阶武者呢？

    丹田破了，不是应该不可以修炼吗？

    “难道他不是朕的儿子？”

    “不对，他和朕，和皇后都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除了这个一阶武者外，其他的资料都完全正确，那他肯定是朕的儿子。”

    “或许他天生不凡，有大机缘，从而修复了丹田。”

    想到这里，皇帝轻轻笑了笑，虽然他是皇帝，是这一方山河的主宰，但他心里更清楚，这个世界，强者为尊。能够修炼，这是好事。

    “走吧。”

    合上花名册，皇帝终于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PS:本来中间还写了十章的内容，但今天准备上传时才发现有点太水，没起到什么作用，所以没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