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业火红莲
引路者对于大荒中人而言可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世人皆知引路者,却对于这一支族知之甚少,月媛珂没有想到,墨尧竟能从她都发现不了的地方看出究竟来。 “你看见了什么?” 这一幕和当日墨尧看穿月媛珂车内那枚尚未成形的护身玉何其相似,这么想着,月媛珂看墨尧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一抹惊疑。 墨尧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湮入月媛珂手里擎着的水镜,犹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丝涟漪泛过,金色的光华隐没于月牙银光泽的月之光中。 月媛珂愕然,墨尧给她的“惊吓”太过频繁,月之光承月之精华,虽性属柔,却实实在在是万千灵力中的极品。 那晚大荒初见,她只道士墨尧修为高神,可月媛珂也不曾想到,一向所向睥睨,对其他灵力拥有碾压之势的月之光,竟然也被墨尧一指灵力所同化。 可见他的灵力是有多霸道,引路者竟然这么厉害,那传说中的太古神族的后裔又该是个怎样的姿态?! “自己看看。”墨尧示意月媛珂再看水镜。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金光隐没的灵力幻镜上映射出的她,眉心中间一朵妖异红莲,静静燃烧在如凝脂一般白皙的脸庞上,朱红一点更是明显,如贴上的花钿。 除去这红莲的散发的妖异之气,除去昨日豆兮眉间那朵一模一样的红莲,倒也是极美。 素手抚上红莲,月媛珂心中五味陈杂,她眉间的这多红莲的颜色,竟比豆兮的更加鲜活。 当日豆兮以血妖灵力抵抗吴珍,方才激活了他眉间的这红莲,燃起了血色火焰,而如今她眉间的这多红莲却仿佛从熊熊火焰中生长而出! 无论是颜色还是形态,比之豆兮,都犹有过之。 抬头看向墨尧,月媛珂咬着牙槽疑惑开口,“这是什么?” “你当真不知?”墨尧看着月媛珂的眼神带着打量,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我真不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怎么就跑我脑袋上去了!”若不是墨尧,她连自己脑袋上开了朵花儿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知道这妖异红莲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月媛珂苦恼地对着幻化出的水镜左看右看,墨尧在对待这件特别严肃的事儿上,竟然笑出了声。 月媛珂惊讶地听着这笑声吹皱了一池春水,恍如滚滚天雷劈中自己,这厮笑什么? “你,这是在嘲笑我?” 墨尧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笑出声来,他看世事一向淡漠,但这个月媛珂似乎已经让他破了太多的例。 从第一眼见她,那个手持古月神剑以弱敌强的清冷少女,背在身后的手却偷偷不断打着法决,从取胜到反转,战况突变,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那一****本是跟着黑衣人的,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乱了他的计划,他也只能将计就计一直在暗中继续看着。 然而月媛珂的表现却让他不禁刮目相看,少女纯熟的剑法,纯正的月之光灵力,和背地里的小动作,逼得已然成域的黑衣人节节败退。 衣炔翻飞间,少女青丝如瀑,眼中沉着的深邃,犹如亘古的明月,即便是最后命悬一线之际,那双清澈见底的明眸之中也丝毫未见慌乱。墨尧相信即便是当日他不出手,月媛珂也自会有应对之法。 本以为就此两人别过,不会再有交集,却意外发现她竟出现在现世,也不知怎地,他取消了那天的行程,循着她的灵力结界找上了藤月阁,听到了那样一段过往。 更没有想到,时隔半年他回到风灵,去办公室的路上,被人按停了电梯,撞入眼帘的就是那样一张不施粉黛,明眸皓齿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半拍,看着她额头上燃烧着的红莲,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异样的情绪,似乎他不想她被这些纷扰所惑。 直到刚才,看着她微皱着眉头,嘟着个嘴,懊恼地举着水镜左顾右盼的样子,竟让他忍不住的笑意翻滚。 收起了心里连他自己都看不明朗的心情,又或者他生来淡漠,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他本能地有几分抗拒去了解,墨尧摇了摇头,“知道业火红莲吗?”
月媛珂挑眉,对墨尧转移话题的举措略有不满,然他所说的业火红莲却成功将她的注意转移了。 业火红莲是什么她不知,但业火她却知道一二,“彼岸之途,有盛放的曼珠沙华,为即将度奈何劫的魂魄悲歌;奈何桥下,有忘川河水,囚尸红河噬人魂魄,若是能度过这劫难便可获新生。” 顿了顿,月媛珂神色稍稍有变,“而在这冥府深处燃烧着熄不灭的地狱业火,那里是穷凶极恶之人的归途。相传,万万年之前,这地狱业火煅的是……” 墨尧接过了月媛珂没有说完的话,“不错,这业火红莲便是从那时的地狱业火中生长而出的天地造物。” 抵着自己额头的眉心处,月媛珂好看的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是说……我头上的这红莲印记,就是那从远古遗留下来的业火红莲……” 可是,这不可能啊,若真是业火红莲,豆兮额头上可也有一朵啊!这业火红莲这么不值钱,碰一下就有了?这又不是复制黏贴啊! “这红莲印记,来自……那支银点翠凤簪里的血妖魂。” 迟疑了半晌,月媛珂终于还是决定把豆兮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业火红莲听着虽然是牛逼哄哄的,可自己头上这若真是业火红莲,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血妖魂?”听着月媛珂这么说,墨尧的神色明显凝重了两分。 既然都决定要说了,月媛珂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墨尧他既然是引路者,那么和她月族和日族一样,都是站在太古神族这一边的,说出来也不打紧。 便把昨日从藤月阁回公寓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却没有把豆兮似乎对她有着某种本能依赖和畏惧一事说出来,月媛珂总觉得也许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