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聚集之所
沿着丝线连接的方向不断前行，皮靴踩在腐叶和断枝上发出“沙沙”的摩挲声，苏则的脚步很稳，仿佛丈量过一般准确地迈出同样的间距，犹如机械般精准。 他的目的很明确，也不会因为路上所见到的景象有所动摇事实上，接近中央一定范围内就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简单的木质房屋，荒芜的田地，肆意生长过又枯萎腐败的牧草，洒落在泥土当中坚果......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这一带曾经是人类的聚集地。 至于这里的人类去了哪里 房屋中、道路上散落的白骨很好地说明了答案。 苏则便是行走在这样的景象当中，色彩、影像映入视野被大脑接收，只是在脑中形成了一个印象就消失殆尽。不过，一些特别的痕迹保留了下来，而后分析提取出结论在他的思绪里成型 已经有海贼到了这里，人数在五十人以上。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痕迹是之前登陆的海贼留下的。 沙滩被海浪冲刷过，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但从那些进入丛林留下的印记也可以看出，这些海贼的离去是以极为慌乱和匆忙的不只是灌木和草丛被践踏，就连树木上都留下了撞击的痕迹，这种姿态毫无疑问是极为狼狈的。 也不难猜测，他们是被什么驱使着进入丛林这个驱赶者除了死亡还能有什么 “逃到这里来了吗” 真是愚蠢，竟然向着岛屿中央逃跑...... 可对于这样的愚蠢，苏则表示他很喜欢，至少，这也省去了寻找他们的功夫。且不论藤乃，苏则对于自己手下第一位黑骑士还是极为信任的，他确信艾琳会将自己交代的任务完美完成虽然只是找几个人这样的简单任务。但是，作为观察的对象自然是数量越多越好，普适性很重要。 他对比了一下海贼留下的痕迹与丝线的轨迹，两者几乎是完全重合在一起这些海贼所前往的地方正是丝线的末端，那未知生物的根源。 到这里，苏则已经抹去了“巧合”这个答案。 不仅仅是寄生么，还能够影响到宿主的行为...... 这是本能，还是思维所产生的计划 从瓶中绿色胶体与其他绿色个体的对比中，苏则发现了它们的思维能力并不一致。虽然据它所说，它们是同一个个体，但智力的表现完全不同，而且水晶瓶中的个体受主体的影响并不大连接到它身上的丝线只有寥寥几根，和其他个体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完全不同。 “总而言之，所有的事情都聚到了一起......” 无趣，我还以为会更加有趣一些呢。 “喂，你之前说过，你想要活下去吧”苏则将水晶瓶掏了出来，在眼前晃了晃，“想要作为个体活下去，还是为了传播种子” 无表情的光滑面具在胶体表面成型，它“注视”着苏则，缓缓开口。 “我不明白......我们是个体。” 苏则边走边说道：“不对哦，你已经快要独立了......你感觉不到吗你和你之间的联系正在减弱......如果这联系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 “忘记了...呵呵...”苏则轻声笑了起来，“果然，你要比你的同类们有趣多了。” 减弱了本能，强化了思维能力 这也是一种进化吧。 “不理解......什么是有趣” 似乎没有经过思索，在问题尚未结束的时候，苏则就已经开口。 “有趣吗那是会让你感到兴奋、高兴，会让你产生欲望，促使你前行、奋不顾身追求的事物，虽然不是物质的，但那确实是某种。” “真是难以理解的东西......” ...... 与此同时，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一些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那里。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领头的几个人同时提出了这个疑惑，而后面面相觑，最终所有疑惑都化作一抹苦笑挂在嘴边。 “算了算了，反正我们都是失败者......” 其中一人率先收起了武器，找了一处空着的地方坐了下来。周围都是房屋的残骸，并非是受到暴力摧毁的尸体，而是自然坍塌的结果，柱子孤零零地立在地基上，断折的横梁斜靠着柱子、或是滚落在地板上，这位海贼就在一根横梁上坐了下来。 房子的地基是用木桩连接起的架空结构，木头经历风吹日晒变得脆弱，当他坐上去的时候，地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细微的断裂声在他身下发出，让这个海贼吓了一跳。 不过，他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收起了武器，找了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地方坐了下来。 “没想到，才进入伟大航路就遇上这样的状况......这就败退了啊” 听到这样的话，一众人显然都很失落，既然能够进入伟大航路就不会是弱小的海贼团，但第一次战斗就全面败退，这种事情自然让人大受打击。 “那伙人应该是西海的吧，不少人都有手不错的枪法......还真卑鄙啊，竟然把枪藏在身上，暗中偷袭......不然...” “也没什么区别，那种水平在伟大航路也只能说是一般吧......既然败了，就说明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在伟大航路里生存。” 一部分人也认同了这个观点，“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方还只是普通的海贼团，如果遇上那几个新人，大概一个照面就会全灭吧......” 说到这里，这些人都露出了苦笑。 “啊啊，没错...诡术师、暴食者，这是今年最耀眼的新星了......而且都是下手不留情的那种。” 这时候，有人开口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座岛很诡异啊......明明到处都是树，怎么看不到小动物” “我见到过，而且不是还有鸟啼声吗” 一个海贼反驳道。 然而，他这样一说，便注意到了异常不知从何时起，鸟啼声之类的声响全都消失了。 他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而后一个声音回答了他。 “因为，这里是诅咒之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