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诈尸惊魂一

    自从秦泰帮助了太子之后，总算和朝廷以及后|宫、皇室缓和了一些关系。至少隆庆皇帝也好，李贵妃也罢，不会正面拒绝留下秦泰，也不用整天像防贼一样提防着秦泰。虽然秦泰不能马上官复原职，但是总算有一些希望。冯保这个会看脸色的太监也主动示好，答应会在一定的时机帮助秦泰在皇帝和贵妃那里说好话。谭纶更是难得地拉着张居正一起拍胸脯保证，一旦隆庆皇帝有意让秦泰复出的话，他们一定会让内阁马上同意并安排合适的工作给秦泰。

    但是在分配职务上，一向和张居正对着干的谭纶又和张居正起了矛盾。谭纶认为秦泰喜欢干破案的事情，就让秦泰留在刑部，当一个刑部主事或者做一个专门审核案件的复审官。让秦泰远离朝廷的纷争的同时，又能发挥他的所长。当一个明朝的“宋慈”，将来名扬天下。张居正的意思是让秦泰离开刑部，离开案件审理的事情。张居正认为秦泰有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潜质。秦泰不但心细如发，而且对于一些重大问题上的判断相当成熟和果断。这种人只要能够保持正义和公心的话，绝对会一个很好的能臣。张居正希望利用这一次两代帝王和李贵妃同时觉得秦泰还可以的机会，让秦泰进入内阁。至少从内阁章机起步，将来成为他张居正最好最得力的助手。

    谭纶的理由是要秦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秦泰自己最在行最喜欢做的事情。这样秦泰才会活得自由和满足，秦泰才会发挥他最大的作用。张居正的理由是秦泰不能浪费时间在一些案件处理上，应该给自己一个压力，为自己的将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一下。张居正直接拿出秦泰父亲当年的抱负和后果说事。当年秦泰的父亲出仕后，秦家上上下下觉得很光荣，秦家到达了最风光的时刻。就算秦泰的父亲立志要当一个不畏权贵好官，不惜为了正义和老百姓的利益得罪某些官员的时候，家人和族亲们也支持秦泰的父亲。因为秦泰的父亲不但没有做错，而且这么做可以提供家族的声誉。直到秦泰的父亲离职回乡后，大家这才开始疏远秦泰一家人。

    张居正提醒秦泰，秦泰的家族也好，秦泰的父亲也好，都不希望秦泰只是一个只懂得破案的小官吏，希望秦泰能有大出息。如果秦泰能够出将入相的话，不但秦泰的父亲会老怀安慰，而且秦家的亲朋好友都会向秦泰靠拢。张居正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作为一个把秦泰当做自己弟弟或者是儿子的张居正来说，张居正希望秦泰能够走出来。

    张居正为秦泰想好了未来，在内阁当上三五年的章机，最好能配合张居正当上太子的侍读或者什么。然后张居正利用自己的关系推荐秦泰出任地方官员，起码从一个知府开始干起。当一任知府后，升任道台或者布政副使，然后杀回京城。在六部衙门当一个侍郎，同时兼任太子或者是已经是小皇帝的讲师。这样的话秦泰就有了一个政治资本，外放可以担任巡抚或者总督，不外放的话可以直接进内阁或者留在六部衙门当一个尚书。只要张居正还在内阁，就会帮秦泰进内内阁正式成为内阁阁员，甚至于将来继承张居正的内阁首辅职位。

    这个安排不但诱人，而且听起来很有分寸，就连一边的冯保也羡慕起秦泰。冯保没想到张居正这么看好秦泰不说，而且愿意把自己的心思完全告诉秦泰。一般来说像张居正这种大人物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就算是亲信手下也不会这么坦白，但是张居正把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可见张居正对待秦泰的态度比对待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

    冯保不由得开始怀疑起秦泰和张居正的关系。不过冯保马上又暗自否定了这层关系。第一两个人的籍贯不一样，张居正是湖|北人，秦泰是一个山|西人。第二两个人长得并不像，张居正是一个国字脸，秦泰是一个瓜子脸。张居正虽然已经开始发福但是可以看出本身皮肤比较白，而秦泰不但结实而且皮色很黑。第三两个人的年纪上有问题。虽然从年纪来说张居正可以做秦泰的父亲，但是绝对不会是秦泰的亲生父亲。因为的当时张居正不但没有出仕而且还是一个努力攻读希望考取功名学子。张居正家里是商人出身，希望通过张居正的努力出人头地，将来家族摆脱低贱的商人背景。所以张父在管教少年以及青年时期的张居正上面，不仅仅是严格甚至于是苛刻。张居正绝对不会有机会和外面的女人发生关系，更不可能会是秦泰的父亲。

    冯保是宦官出身，宦官最基本的本事有三样，第一是察言观色，第二是服从上级，第三就是记忆力好。一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宦官，永远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就连给一些得势的太监当贴身杂役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更不可能见到主子们了。一个连主子们的面都见不到的太监，更不可能得到主子们的赏识。一个没有机会得到赏识的太监，在皇|宫里面就连一条狗也不如，只有一辈子受苦被人欺负的份。太监之所以需要阉割，第一是为了后|宫的太平，不会发生内侍yin|乱后|宫的事情，第二是为了让主子们看得顺眼一些。对于女主子们，看见一个清秀的太监总比看见一个大胡子男子顺眼点。皇帝和皇子们也喜欢看见这种娘娘腔的太监，从而彰显出他们作为男人的巍峨和气派。第三就是为让内侍们顺从主子。据说阉割后的男人不但没有了男人的火气而且变得相当的听话。主子们当然需要下人们对自己绝对的忠心和服从。没有一个主子喜欢有一个和自己顶着干的下人。

    记忆力好是太监们自己暗自练出来的本事，眼力和记忆力是太监们生存下来的唯一法则。他们不但要记住每一个主子的样子，还要捋顺每一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见过这个人，也可以从这个人的气质和长相上，猜出这个人身份和背景。所以一些老练的太监们，只要和某一个不认识的人一对眼，就连猜出这个人底细和身份，而且一般不会有大的错误。

    有句老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意思就是说一家人特别是血缘关系的，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感觉和熟悉感。据说光凭借这个本事，太监们在主子面前好几次出过采。历史上有记载，一个来宫中看望自己当贵妃的女人的国丈遇上了同样爱玩的皇帝女婿。两个人一合计，一起给身边的太监们出了一个难题。老国丈有四个女儿，除了大女儿·进宫当了贵妃之外，他这一次还带来了他的小女儿。皇帝让这个小姨子混进一批刚从外面来宫里的秀女中间，让太监们找出这个小姨子。要是太监们找到了这个皇帝的小姨子的话，国丈把这个小姨子也送给皇帝当老婆，皇帝不但答应奖赏太监们，而且允许太监们将来全权为皇帝安排后|宫生活。但是要是太监们输了的话，不但太监们要扣除一年的俸禄，而且太监们不能干预皇帝的私生活。

    没想到三个太监分别用了加起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分三次从一大群的秀女里面找到了这个小姨子。而且一个太监做出了一个令皇帝大吃一惊的事情，这个太监画出了贵妃其他两个meimei的画像。国丈和贵妃姐妹承认，这两张画像真的很像本人。仅仅通过贵妃姐妹两个的只言片语，还有国丈、贵妃和贵妃meimei的长相，就能画出没见过的人，显示出太监高深的画技之外，也体现出太监的细心和想象力。皇帝不但没有反悔而且大力嘉奖了这些太监，要求太监们把这门绝技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还有一次一个藩王带着年幼的世子来京城为皇帝祝寿，一个老太监越看越觉得这个小王子和藩王长得有出入。老太监没有马上禀报皇帝，只不过安排而一些人去藩王那里调查。不久之后消息传了回来，藩王和小王子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原来藩王早年受伤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地位，不敢把事情传出去。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封地不被皇帝收回去，藩王默许自己的王妃和别人有关系。这叫“借|种”，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在一些大户人家为了地位为了夺权真的发生过。

    但是藩王这么做有大问题，第一这么做对于皇室来说就是混淆皇室血统。第二对于皇帝来说这是欺君之罪。老太监拿着证据上报当时的皇帝，皇帝大怒之余还是嘉奖了这个老太监。不过藩王一家人就倒霉了，藩王世子被秘密处死，对外宣布世子不小心落水身亡了。藩王妃子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神秘离世，那个假世子的生父也失踪了。后来才知道小王子的亲生父亲一家人意外失火，全家人一起去见了阎罗王。藩王府所有知情|人全部被灭口，据说贴身伺候藩王夫妻的下人都不见了。藩王被皇帝幽禁在京城，对外宣布藩王因为世子的过世得了失心疯，只好关在京城治病。不久之后藩王府因为没有了主子，皇帝下令收回封地，取消了这个藩王的封号和地位。冯保虽然没有这么神，但是也能看出张居正和秦泰之间除了忘年交之外的关系，绝对不会有血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