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白衣之死三十

    就在秦泰再一次提审杂技班，展小小在城门口寻找的时候，陈老大已经出手了。整个锦衣卫城南分所的人全部调动起来，几个精明能干的锦衣卫，被陈老大安排去苏阳调文件。陈老大提醒这几个人，这些文件不但关系一件命案，而且是秦泰大人布置下来的。一定要既安全又快速的办好，要是办不成办不好的话，他们不用再回来了。布置完这一切后，陈老大亲自带着秦泰的亲笔信去东厂。虽然平时锦衣卫和东厂不大对付，东厂的人更是看不起锦衣卫的人。但是自从冯保上台后，自从秦泰来了锦衣卫城南分所后，陈老大不但成为了东厂的常客，而且被东厂的人奉为上宾。陈老大这一次又拿着秦泰的亲笔信来的，更加不用担心东厂的人会为难了。冯保曾经告诉自己的亲信过，秦泰夫人展小小的肚子里面将来会有冯保的继承人。冯保作为一个太监，一个他的继承人是他的唯一和所有，谁敢得罪秦泰夫妻？就是在给冯保上眼药，就是和冯保作对。至少在东厂里面，没有一个人干这么做，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这么做。秦泰的命令几乎和冯保的命令一样重要，有时候比隆庆皇帝的话还要有用。

    东厂的人听说秦泰要调查白莲教的事情，马上把所有关于白莲教的档案全部调出来。派人跟着陈老大去衙门，专门为秦泰送去资料。因为这是东厂的秘密档案，所以就连锦衣卫也不能直接插手，所以东厂派专人抱着档案去见秦泰。秦泰看完后再由这个人，在一大群东厂的人保护下回到东厂入库。也就是秦泰要看才可以调阅的，要是换了其他的官员或者衙门的人，东厂直接回绝或者要他们自己来东厂查看已经不错了。

    秦泰叫人把资料送到老酒鬼师爷那里去，老酒鬼师爷大致上看了一遍，和书稿上的内容基本吻合。可见这份书稿不是假的，也不是编的，是真有其事的。可是一些细节上，书稿和秘密档案里面有点不一样，老酒鬼师爷拿了一张白纸，把不一样的地方誊录下来。不但半天时间，老酒鬼师爷看完了所有的秘密档案。东厂的人把档案重新封存后，在专人的护送下回到了东厂。一路上锦衣卫的人几乎接触不到档案，就连陈老大这个锦衣卫城南分所的老大，也只不过远远地望了几眼而已。

    关于鲁大成和严小庆以及方大海的资料并不多，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并不亲自动手作案。鲁大成一直在白莲教总坛负责训练和内务，所以在他出任要职之前，就连一般地白莲教教众也不知道他的存在。要不是后来因为他和方大海的事情曝光的话，朝廷也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他。关于鲁大成的资料最少，只知道他性格暴躁，功夫很高，最不喜欢有人提及他和方大海之间的事情等等几条线索而已。

    严小庆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关于她的资料至少比鲁大成多一点。东厂根据她和鲁大成以及方大海的关系，判断出一些特点。首先这个女人长得不错，至少能够引起白莲教两个后起之秀为她闹矛盾。第二，东厂的人分析这个女人耐不住寂寞，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第三，她是一个大胆妄为的女人。敢背着丈夫和情|人私通多年，胆子已经不小了。还要出任白莲教的要职，敢和白莲教最有权势的唐赛儿叫板。可见这个女人的胆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更有可能做出了更大胆的事情。第四，这个女人是一个有心计有野心的女人。她嫁给鲁大成是无奈的，首先是为了报恩，后来是因为肚子里面有了别人的孩子。要是这个女人安享太平的话，早就和方大海一起离开了白莲教。要是这个女人说出真相的话，唐赛儿和鲁大成最多骂她几句，不会把她怎么样，这样她就可以正式和方大海在一起了。她之所以要嫁给鲁大成，让鲁大成背上这个包袱，目的就是不愿意放弃将要得到的名誉和地位。东厂的人分析，方大海有一定的原因，但是严小庆也不舍得放弃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严小庆为方大海生了两个女儿，可以说是和方大海才是真正的夫妻。换做其他女人的话，一定会全心全意对方大海好。她已经背叛了丈夫鲁大成，只能依靠情|人方大海了才对。可是她后来转头帮鲁大成对付方大海，不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丈夫鲁大成决定改过了，而是因为她想夺权。她要夺权不是夺鲁大成的权，而是要得到方大海才有的权。为了不是去手里的权力，为了得到更多更大的权势，竟然背叛了丈夫之后又出卖了情|人，这种女人的野心和本事真的不可小看。东厂总结这个叫严小庆的女人，不但心狠手辣，具有野心，而且善于利用自己的特长达到她要的目的，甚至于有点不顾及感情，可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任何亲人。

    方大海虽然早就和朝廷作对，但是朝廷也好，东厂的人也好，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少，了解他的线索的人几乎没有。方大海做了多年的杀手和情报收集工作，做事情可以说是很干脆，很少留下什么重要线索。凡是见过方大海的官员，不是已经被方大海杀了，就是根本没有看清楚方大海的样子。

    在东厂秘密档案里面，只有一张模糊的画像和一些散碎的资料。画像中的方大海个头不高，甚至于有点驼背，没有方大海正面的样子。资料上注明方大海善于伪装，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细长的宝剑，怀疑这把宝剑平时不用的时候就缠在方大海的腰上。东厂给方大海定的人物性格特点是狡猾、冷酷、无情、毒辣。

    后来方大海出名后，越来越多的资料反馈到了东厂，东厂有了一张方大海中年时候的画像。据一个叛变的白莲教中层指认，这张画像和方大海本人有七成以上的相似度。严小庆背叛方大海后，方大海曾经企图联络过朝廷，他向利用朝廷对付鲁大成和严小庆。但是当时的地方官员对方大海印象不是很好，再加上有一个主官他的哥哥就是方大海暗杀死的，所以官员们不接受方大海的条件。方大海在得不到朝廷的援助的情况下，只好利用他自己的力量对付鲁大成和严小庆。

    他想到了在内部分化白莲教，他召集一些亲信，谎称唐赛儿已经被鲁大成夫妻控制，不得不把白莲教大权交给鲁大成和严小庆。为此方大海为了救出师父唐赛儿，为了整顿白莲教内部叛徒，只好召集大家废除鲁大成和严小庆控制的权力中心。一些人在方大海的鼓动下，请求方大海出任白莲教教主，救出唐赛儿的同时消灭鲁大成和严小庆。方大海自认白莲教教主，他组建了白莲教新的总坛，不但和鲁大成为首的老总坛分庭抗礼，而且针对鲁大成和严小庆。

    由于方大海自立门户和鲁大成的白莲教总坛对抗，导致白莲教内部问题集中爆发。原来就和唐赛儿不太对付的白莲教旧势力也借机闹事，虽然鲁大成和严小庆及时压制了他们的行动，但是也没有彻底镇压住对方。为此旧势力决定效仿方大海的行为，公开从鲁大成阵营脱离出去，自立门户成立了一个白莲教新总坛。自此白莲教名义上只有一个，其实白莲教有三个总坛，各自为政不说而且相互攻击。

    为了区分这些人，白莲教内部有了新的说法。鲁大成所在的白莲教总坛属于老总坛，白莲教内部的人管那里叫“老营”。方大海的阵营在西方，所以白莲教的人管方大海的阵营叫“西营”。旧势力建立的阵营靠近南方，甚至于有点向南发展壮大的迹象，所以白莲教的人管这股势力叫“南营”。三股势力虽然同属于白莲教，但是相互之间的仇恨比对朝廷还要深，特别是“老营”和“西营”的人，遇上了不拼一个你死我活不罢休。

    他们这么做，最有好处的就是朝廷。一些对白莲教失望的人，开始脱离白莲教。这些人有的人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有的人重新做回了老百姓。但是这些人不久之后都被朝廷的人秘密抓捕，这个功劳要属于东厂和锦衣卫。东厂和锦衣卫不断地在暗中监视，才发现了这些人的异样。经过审问这些人不但说出了白莲教最新的信息，而且把白莲教分裂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一个人说的可能是假情报，这么多人异口同声说，这个情报就不会是假的了。东厂的人把情报汇报上级，最后通过正常渠道来到了专门剿匪的兵部。兵部的人研究出一个对策，利用白莲教内部的不和，一举把这些白莲教的人全部消灭。他们要等一个好时机的出现，才可以把白莲教的人杀一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