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转世天师二十九

    展小小回到马家，刚好在门外遇上也要进门的仇小球。仇小球没有展小小运气好，这一次几乎是无功而返。王三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愿意回答，王三的媳妇也就是当年那个被押在驻马店的姑娘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仇小球只好离开了王三的铁匠铺。不过仇小球并没有一无所获，再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个比较多话的老妇，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王三夫妻的事情后，马上回来想表哥秦泰汇报。

    秦泰听了展小小和仇小球的汇报，发现两个人的收获并不大。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验尸了，希望从死者马月兰身上能够得到一些线索。秦泰一边让仇小球观察村子每一个人的表情和行为，特别是村子这几天才出现的外人。一边秦泰带着妻子展小小去见村长。要给死者验尸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第一秦泰不是衙门的人不能够直接演示，第二验尸需要接触死者的身体，一般的情况下没有得到死者家属的同意是不允许的，特别是死者是女性的时候。还好秦泰这一边有展小小，验尸的过程中展小小主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大家同意展小小为死者马月兰验尸的问题。

    秦泰找到村长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死者马月兰一定是他杀。既然是不自然死亡就需要马上上报衙门，同时尽可能地保护好死者的身体。村子里面的人虽然已经托人去衙门禀报了，但是一来一去最快也需要三天，要是衙役们不愿意赶路的话五六天都有可能。到时候他们来了马月兰都已经臭了，怎么验尸怎么写报告？村子里面有没有冰窖或者其他保管尸体的方式，唯一的办法就是事先做好验尸报告。但是这种报告不但难做而且需要大家集体监督做一个人证才可以。秦泰暗示村长，他和他的妻子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可以为马月兰做尸检，但是需要村长批准和在场做人证。

    村长相信秦泰的为人，也看出秦泰等三人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同意这么做。为了公平公开，为了将来衙门的人来了好解释，村长请来了几个在这里有地位的人，一起旁观为展小小做见证。驻马店最大的店铺就是驻马店，所以老板必须是在场的，其他村长和两位村子里面老人也在场，马奎夫妻作为马月兰的家属也必须在场。王三本来不愿来的，但是村长一定要王三夫妻来观看，理由是王三是死者马月兰的前夫，有必要让王三也在场观看。大家站在马月兰房间门口，展小小在马月兰房间里面做尸检，中间隔了一块半透明的布，外面的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这是为了监督展小小，也是为了证明展小小没有说谎。

    因为旁观的人中间有三个人年纪比较大了，其他几个人也不可能一直站着不动，所以马奎夫妻拿来一些凳子和椅子请大家坐着看。秦泰第一次看到驻马店老板王凯和马月兰前夫铁匠铺老板王三等人。二丫也来了，但是她并没有接过马奎给的凳子坐下，而是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才接过凳子的。当她坐下之前，她把手里的手帕摊开放在凳子上，这才坐在手帕上。旁人越看越觉得不舒服，纷纷躲开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秦泰是见怪不怪甚至于很理解而已这种女人的心态。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秦泰发现了两个人对她的行为起来表情变化。

    驻马店老板王凯看着二丫这么做，既没有表示厌恶反感也没有表示同情理解，好像他很清楚她一定会这么做一样。别人可能没有留意，秦泰刚好看见王凯在坐下去的时候，好巧不巧地也用自己的衣服下摆垫在了凳子上，难道这个王凯也有洁癖？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铁匠铺老板娘，仇小球说她是一个哑巴，但是秦泰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她从进门到这里后，几乎都低着头没有和任何人对过眼神，可是她又好像很清楚身边每一个人谁是谁，二丫坐下去的时候秦泰发现她瞟了二丫一眼，就这么一眼秦泰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不简单。秦泰并没有当面点破，只不过是暗中加大关注度而已。

    展小小好像回到了数年前协助丈夫秦泰的时代，她熟练地接过马奎老婆准备好的白醋，用它来消毒和清洗马月兰的尸体最合适。展小小让马奎老婆在房门口放一个火盆，里面点燃混有艾草的香料，这样烟熏不但可以净化空气，而且可以避免沾染死者身上的死气和病气。死者如果是病死的的话，死后病气就会散发接触的人就会染病甚至于死亡。死者要是冤死的或者是不自然死亡的话就会有死气或者尸气，也会让活人不舒服甚至于死亡。所以需要烟熏消毒，这样才可以减少危害。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最有经验的村长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秦泰暗中观察，二丫是对这些漠不关心的样子，王三老婆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不过她的鼻翼不停地伸缩，代表她正在努力克制不去理会。难道这个女人懂这些东西不成？王凯的行为最令秦泰吃惊，王凯见展小小跨过火盆，手里拿着白醋进去，不由得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大家几乎没有听清楚的人，但是仇小球和秦泰听清楚了，王凯说了四个字“检尸法则”。

    “检尸法则”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更不可能是一个地名，而是一个术语。“检尸法则”是《洗冤录》中的一个分支，主要是讲述如何验尸，特别是如何做好验尸准备工作。也就是说看过《洗冤录》的人一定知道“检尸法则”，懂“检尸法则”的人不一定看过全部的《洗冤录》。秦泰要求验尸是一定要准守宋慈的《洗冤录》法则，做到尽量完美，所以“检尸法则”是根本。不光展小小会，仇小球也是个中高手。但是外人不一定懂，大多数的仵作也是一知半解，这个驻马店的老板王凯怎么会知道呢？

    一般的仵作因为身份地位低微，只能粗通文墨，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研究《洗冤录》或者“检尸法则”。只有刑部等几个部门才会让人系统学习这种知识，一般各地衙门都不会这么严格遵守这种验尸方式。更加没有可能叫得出这种验尸方式的名称。王凯能够叫得出这个名词，可见王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店老板。

    仇小球得到秦泰的暗示后，转身离开了马家，一定是去打听王凯的信息去了。这一边秦泰和仇小球暗中关注每一个人的表情，那一边展小小开始了一个人的尸检。

    一个粗通文墨的村中小伙子在门口记录展小小的话，这是必要的程序，也是秦泰夫妻坚持要这么做的。展小小在里面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然后由这个小伙子记录下来，事后有人怀疑或者有不同看法的时候，可以请大家一起复查。这样情况下检验出来的尸检才是比较公正公开的，经得起衙门的人问询和大人的查问的。马月兰死后除了第一批看到尸体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过马月兰的脸。马月兰被嫂子等人抱上床之后，平放在床上，脸上盖了一块白布。

    展小小轻轻掀开马月兰脸上的白布，终于看清楚了马月兰的死状。展小小终于明白马奎老婆为什么会这么惊慌了，因为马月兰的死状真的有点恐怖。马月兰并不是很漂亮，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丑女人。但是展小小看见她的时候，连展小小也被吓了一大跳。马月兰几乎是七窍流血，双眼瞪大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的样子。脸色发青不说，舌头不自然的伸出嘴巴。要是站着的话，绝对会有人以为是吊死鬼来勾魂了。展小小皱了皱眉头，好像明白了了一些道理。马月兰这种死状目的就是让见到的人都害怕，就连仵作也不敢仔细检查马月兰的尸体。看来这个杀人的人心机很深，希望让人尽快处理马月兰的尸体。要不是刚好遇上秦泰等人的话，这个马月兰就会被轻易处理了，案子也会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