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恶人难做
李晨和李钟群都想不到，事情来得如此的快。 卡尔发来信息时，李晨他们刚刚商量好成立无极投资公司的事情，李钟群和莫战山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时。 李晨和李钟群同时一愣，然后李钟群用探寻的目光看了李晨一眼，见李晨摆了摆手便和莫战山直接离开了。 “华国有些过分了！”李钟群一边走一边发来信息。 “卡尔，怎么回事？详细说说。”李晨没有回李钟群，而是在狐狸群里直接问道。 “因为时差问题，蒂森克虏伯总部刚刚得到消息，宝钢给上海那边公司发了一个传真，通知由于华国方面在性能材料技术有了新的突破，新技术将投入到蒂森克虏伯（沪海）冶金集团以更好的服务于华国，鉴于蒂森钢铁的特殊性，希望调整股份比例为宝钢75%，德方25%且仅有分红权或者德方撤资，宝钢会溢价300%回购股份。” “什么技术值的我们需要出让40%的股份才能获得，知道吗？” 李晨心里知道，已经开始了。估计是幽浮的一些技术被破解，让华国心里有了一些想法。而蒂森克虏伯沪海公司的诞生，本就缘由华国军工的冶炼、加工能力不足，元首以及军方不得已捏着鼻子同意了李晨的合资并由德方控股的要求。现在既然技术已经取得突破，加上过去一段时间的技术积累，华国肯定不希望自己继续控股。 “不确定，但我们认为是华国已经破解了幽浮上的部分科技。毕竟军工是非常敏感的，华国不可能让外资控股，这不安全。”卡尔回复果然如同李晨意料之中。 “大家的建议是什么？” “华国虽然有些过河拆桥，但这个结果我们自成立之初就已经预见到了。全面退出这家钢铁公司的股份，我们可以不要当时提供的设备，但一定要把现在厂址拿下来。理由是，第一，我们今日研究了这家公司的财务报表，由于只生产军工设备，毛利低且订单少，从成立至今基本上没有什么盈利。第二，退出后可能获得执政者的其他补偿。第三，拿到厂房后，现有的蒂森克虏伯华国公司可以就地把现在的厂房改建转为电梯生产工厂，毕竟就在炼钢厂旁边，本身有着成本优势，加上现在这么好的厂房资源已经非常稀缺了。”发言的是蒂森家族的前族长——本茨·蒂森。 “大家的意见呢？”李晨没有立刻表态，他想听听狐狸会的建议。 “我们已经内部投票表决过，狐狸会的意见100%支持——退出股份。并且如果有此类事情发生时，狐狸会的决议都是退出股份，离开所有敏感领域与国家合资的企业。”发言的是狐狸会的经济事务主持人，前银心帝国最大的商业托拉斯的掌门人，唯一一个以职业经理人身份得到银心三大帝国所有加入狐狸会的智囊集体推荐入会，并在入会后一年左右时间内得到地球文明智囊的一致认可，推举为经济事务的首席智囊。外星人名字都比较长，李晨习惯性按地球的音译称呼他为都彭。 “为什么这样说？都彭解释下！” “冕下，和官方在核心领域以及敏感领域做合伙人，如果您不希望与官方发生剧烈矛盾，就不要占据大量股份，我们的经验是25%左右是个安全份额，华国给出的条件明显是在这条线上。蒂森股份在宝钢目前的遭遇，实际上已经在战争的路口。只看您怎么样选择了。实际上，我们也有另几份方案是基于您可能选择的各种态度而制定的，但我们认为全面退出是最佳选择。” “抱歉，都彭，我还是想听听地球籍其他人的意见，会不会因为星系文明差异？”李晨先是给都彭表示自己没有其他目的，仅仅想多听听而已。 “卡尔：冕下，我们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样的。” “会不会是宝钢的人自作主张？” “阿诺：冕下，所有监控信息都表明，这是自上而下的统一行动，阿泰记忆体里有所有影像资料。除港岛的那一篇报道怀疑与米国有关系外，后续官方媒体的两则报道均属于刘海波副议长的jiejie所为，她本身就是沪海负责宣传这一块的官员，有着足够的人脉来做这件事情，至于她的背后是否有其他的人推动，由于您不允许我对华国官方使用记忆读取，暂时还在调查中。” “那好吧，我明白了。卡尔，通知德国方面接受对方溢价收购股份的条件。至于厂房我们另外建设吧，免得以后有麻烦。蒂森在华全面转型吧，阿诺提供一些技术给蒂森克虏伯那边，让他们加速精钢生产的升级，真不行派几个工程装甲过去。华国以后此类事情我会按你们刚才的意见办的。华国媒体这边不要继续调查了，知道怎么回事就可以。继续调查港岛的事情，涉及到这方面的人，允许你们使用任何手段，我怀疑是米国那个所谓的‘智者’出手了。”李晨揉了揉头，果然交接幽浮的后遗症出现了。 “各位，对幽浮的处理，我是错了。抱歉！”李晨为自己当日的决策郑重对狐狸会道歉，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且李晨也不认为这样做会丢失自己的权威。因为李晨在莱斯的时候，他爷爷——莱斯帝国皇帝陛下就经常对智囊团道歉。 李晨接受的教育就是：可以对智囊团道歉，这样有助于听到真理；可以对朋友道歉，这样有助于感情延续；但绝对不能对自己臣民道歉，因为你必须是真理。 果然，李晨一句道歉发出，狐狸们纷纷发来各种激动的语言。 要知道，李晨和狐狸会聊天并不像ICU要手工输入文字，而是直接的脑波信息传递，思维波动可以很完美的将每个人的情绪传递给每个人。狐狸会的智囊们明显感觉到冕下是真诚的道歉，怎么能不敢感动到热泪盈眶。 得到最高指示的蒂森克虏伯总部，马上将同意撤出股份的文件传真到宝钢总部。然后这份文件又迅速的被传送到了红宫元首办公室。 “同意撤股了！没有提任何条件。”元首看着院长、议长，快速的用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我们是有些过分了！”议长此时的表情有些寂寥，顺手在元首的文字下写了几个字，便推给了院长。他决定等10月30日一过，自己便闭门不出远离世俗。 希望以后能够和李晨搞好关系吧，老头子对不住了……。 “在其他方面给一些补偿吧，就这一家吧。太极不要动！”这是院长写的。非常潦草，看得出来他心情同样也不好。 “农业、医药也是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让李家村让出点股份就可以了，占股不控股。”元首在纸上写完这一句，便将纸用火柴点着仍在烟灰缸里面，看着它化为灰烬。 “走吧，去李宅。看看我们这位小朋友，中南米、非洲、东南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支持呢。”元首伸了个懒腰，对议长和院长提议。 “我不就去了，真把人当小朋友看啊，需要时一块糖不需要时一巴掌，我老头子没那个脸皮。回去休息了，折腾什么啊，还有5天就退休了。”议长很干脆的站起来，拍拍纸条燃烧时飘落在自己身上的灰烬，转身离去。 元首看着议长离开时轻轻关上的门，良久后叹了一声气：“谁想做恶人啊！可那是军工！” “这事情我可是当时的谈判人，现在这样做让我心里很难受导致血压太高，保健局要求我卧床，30日前我就住院去了。总不能交接日让外界看到一个垂危时才交权的老头吧！请几位老帅陪元首去吧，正好这事儿归军方负责。”院长生平第一次拒绝了元首，说完如同议长一样，转身便走，没有再次回头。 元首叹了一口气，没有起身也没有相送，只是不停的坐在位子上抽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面部，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过了许久，三位老帅轻轻的走了进来，坐在元首身边，同样静静的想着心事。 “你们心愿已成，不过我也把议长、院长得罪了。一辈子的朋友啊！还不知道李晨会怎么想呢？这事情办得确实有些不妥，只是没时间了……！”元首终于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友谊，还是不知道未来如何安抚李晨。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谁让他非要让德资进来，当时如果是太极集团或者无极科技也占有股份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说话的是孙帅，也是一脸的纠结。虽然破解幽浮得到了一些新的科技，但想想这个突破的契机可是李晨提供给国家的。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感觉，让老人家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算了，议长、院长都不想陪我去李宅，你们呢？” “哈，听您话听了一辈子，这次，我们三个陪着。估计他还不至于不想见我们。”孙帅倒是语气非常坚定，也给了元首一丝安慰。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李晨会如何？ 四人来到李宅倒也顺利，李晨依然正常的到门外迎接，只不过这次聊天的地方选择了客厅，而非往日的茶室。 “李晨，钢铁公司的事情我们希望能够当面解释一下。”元首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便把蒂森钢铁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谈，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现在反而又要过来给我解释。”李晨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风轻云淡的。 “底下人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当时也就是安排下去让他们先期做个计划。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孙帅硬着头皮将事情的本来说了出来。心里却一阵惭愧，实情确实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好意思当面给李晨提出，只得绕个圈子把事情揭开再说。现在想来真是面子害人，看李晨的样子反而真正介意的是没有当面谈清楚。 “呵呵，真的？好吧！知道了，就这样吧。”李晨几个短促的词直直的刺痛了元首等人。 这时候，李晨身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孙磊打到固定电话上，李晨本不想和元首等人多说什么，灵机一动便让阿诺将电话转移到自己手机上。对元首等人点头示意抱歉后，李晨起身边接电话边向门口走去。 “石头，你新官上任那么忙，怎么想起来给我电话了？” 毕业后，扎西在李晨资助下，四处探险去了，他立志攀登上所有高峰，然后写回忆录、出版图册。 而真真、曹源、孙磊则选择了从政，帝都大学高材生参加普通公务员考试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更何况3人又被李晨稍微拓展了脑域，顺利的以各地第一名的身份考取了乡一级副职的职务。李晨和他们约好，等他们真正主政一方的时候，绝对会在他们辖区投资，帮助他们达成牧守一方的理想。 孙磊此时已经在鲁省西南一个文上县下面一个乡里做副乡长。对他没有走中央——地方——中央的常规路线，李晨曾经大加赞扬过。现在来电，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兄弟，快来救命，我今年的招商指标完成不了了。你总不能让你英明神武的班长，上班第一年就受通报批评吧！”孙磊的声音虽然有些不正经，带着开玩笑的性质，但依然有着掩盖不住的焦虑。 “我去，你那个穷地方，有什么好招商的，另外就当了一个破副乡长就想让我给你投资，你能保证我投资安全？不干！” “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好可怜！原以为你是救星，现在才发现看错人了，我好失败啊。”孙磊的不正经愈发厉害了。李晨心里一动，调出了正跟着孙磊的监控器。之间孙磊卷着裤腿，坐在一处工地的砖垛上，脸上虽然多了一些疲倦但依然精神奕奕的，没有什么愁苦。只是他手里居然夹着烟。 看到孙磊抽烟，李晨心里一愣，这小子何时学会抽烟的？ “阿泰，把孙磊最近接到的家里电话录音给我听一下。”李晨决定打破自己设定的不复查几位好友监控的影像规则，好让自己更清楚孙磊打电话的原因，他潜意识里认为孙磊绝对不是闲着没事干才给他电话聊天的。 “冕下，孙磊少爷最近半个月只有一个亲人号码接入，时间40分钟前，时长2分钟。要播放吗？”阿泰的声音响起，平时他是沉默的，阿诺给他设定的性格是内向沉默。 “就这个，播放！” 果然，40个分钟前，孙磊接到的是孙帅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孙帅说他和元首等人马上出发去李晨家，让他马上给李晨电话，开解一下李晨不要让他发火，当然原因没有说。 孙帅以及李晨都认为孙磊必然能够猜到大概。反正孙磊已经习惯了李晨和他爷爷之间的各种纠葛，不外乎领导们又做了让李晨不开心的事情。 孙磊接到电话犹豫了很久，本意上是不想拨这个电话的。说什么呢？ 难道说，看在兄弟一场的面子上，我爷爷他们做了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生气？ 孙磊知道，这话说出去容易，但自己唯一可以没有丝毫顾忌交往的朋友就没有了。在孙磊心目中，连曹源、扎西他们都未必一直能用淡然的心理和自己交往，唯有李晨对自己无欲无求的。他不想两个无话不说的朋友转眼就会变成只存在利益交换的旧友。 孙磊也认真的考虑过不打这个电话的后果。 以他对李晨的了解，如果连自己爷爷都紧张到让自己出面协调，那么一定是出了大事且已经严重到大佬都觉得李晨必然会发火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以孙磊对李晨的了解，他还真的一定会发火！那么爷爷以及大佬们会否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劝过李晨呢？ 现在自己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参加工作了，能躲到哪里去？ 何况，大佬们想收拾一个小干部，只需要一个暗示，自己身边的马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障碍，甚或会使自己困顿几年。直到大佬们认为自己在某方面还有用处时才会再度启用，可那时，耽误了一段时间的自己，又能有什么出息？ 所以他估计着红宫到李宅的时间，觉得差不多已经见面了，便拨通了李晨的电话。他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大佬们亲耳听到自己确实打了电话，当然也希望李晨在和他聊天的时候，能够心情好一些，对很多事情，孙磊不认同又能怎么样？。 李晨不知道孙磊的心理，只是知道孙磊受命给他打电话而他真的打了，他也等着孙磊说出口。心理有一点点的伤感。朋友，难道走上社会就会变质？ 出乎李晨的预料，孙磊东拉西扯的说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然后一句：“行了，扯了一通，现在我心情好多了。小李子你记得，我们是一辈子兄弟。还有，等哥哥我当了县长后一定要过来投资啊，否则我回帝都磨死你。挂了，手机要没电了。”说完这一句，孙磊没有给李晨反应时间，直接合上手机。 挂了！ 李晨楞了一下，他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这时候李晨才明白过来，原来孙磊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打过这个电话而已，撇清李晨发火时自己的牵连。仅此而已！ 一丝丝感动，一丝丝温暖顿时生在李晨心头！ 电话讲了那么就，元首等人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喝水。 从李晨第一句话他们就知道孙磊果然听话打了电话。只不过后来李晨走了出去，只听到李晨一开始说的几句话。一句投资安全的话话便让几人有些汗颜了，此时，哪里会有任何的不耐。 希望孙磊的电话有用！ ————————————————————————————— 祝各位元宵节快乐，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