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虚拟空间

    韩星又想起明日空苍老的模样，心里一阵刺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水，警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刚本宫已经问过你，还有问题没有，你说没有，所以现在你没有资格问本宫问题。”

    “原来王母娘娘也会耍赖。好，我不问。”韩星不知王母打什么主意，也只能耐下性子，静观其变了。

    “是，我见过。”

    “明日空生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能否跟本宫说一下？”

    “明日空生活在蝶谷，那是一个世外桃源。里面一直温暖如春，没有四季的变化。而且时间感会错乱，比如你在里面待一天，就好像待过一年一样。”

    “明日空平日里都做什么？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平时喜琴棋书画，尤其对围棋痴迷。他好像失忆了，所以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到的那里。”

    “他独自住在蝶谷吗？”

    “不，里面有蓝、紫、黄、绿、黑、白六蝶，是他的侍妾。还有一个叫明日香的小女孩儿，是他的meimei。”

    “你在那里有何感受？”

    “我失忆了，很多模糊的画面一想就头痛，有些记忆还被篡改了。比如我不记得自己是残妖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普通的村姑。我之前因为与章鱼精而昏迷，醒来后就在蝶谷，可我的记忆是自己雨夜采药，误坠山崖而入。而且我还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以为自己叫灰蝶。不过那里到是与世无争，和谐美好的近似虚假。”

    “原来如此。”王母满意的笑道：“你回答了本宫这么多问题，现在本宫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听好只有一个机会，也就是说你只能问一个问题，你可要把握好了。”

    “蝶谷在哪里？”韩星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不过她只想找到蝶谷，确认明日空是否健在。

    “你听不出来吗，本宫来找你就是为了打听蝶谷的事。如果本宫知道它在哪里怎么去，本宫还用得着问你吗？”

    王母又问道：“既然你在乎那个地方，为什么要从那里出来？”

    “……”这要韩星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出自己吸食了明日空精气的事实吗？

    开什么玩笑，她一向将自尊看的很重，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因此她选择沉默。

    “你不说本宫也不想知道。”王母似了然一切道：“你机缘巧合的进入那里，现在你与那里的缘分已尽，怕是你再也进不去那里了，除非它变成实体。”

    “实体？”韩星惊讶：“难道那里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没错，蝶谷是一个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

    “嗯。”王母点头说道：“虚拟世界是由强大的掌控者设下的隐形结界而成，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没有四季，时间凝滞，生灵的记忆还能根据掌控者心思而变，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

    “避难所？原来明日空是为了躲避仙界的追杀。那么他一定很厉害了，否则不会连王母娘娘您也打破不了虚拟空间的结界，找到他。”

    “没错。”王母坦诚说道：“除了天，他比世上任何生灵都厉害。”

    “难道明日空和蓝灵珠有关？”韩星猛然想到蓝灵珠问道，王母不置可否，她心中的猜测也就更加肯定了几分。

    “娘娘，您刚才说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但是我问了您没有回答，您是不是该补回我一个问题？”

    “可以。”

    “为什么仙界不毁掉蓝灵珠，而浪费大量的灵力、物力、财力封印它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韩星，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不能毁灭，所以毁灭不了。”王母回答的玄妙，听得出她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是不是和蓝灵纪有关？”

    “你竟然知道蓝灵纪，是明日空告诉你的吗？”王母惊奇的看着她，想从她漆黑的眸子里看到更多的讯息。

    韩信及时移开了视线，不让王母解读她的心思。

    王母也不追逐，淡笑一声，说道：“你只能问一个问题，本宫刚刚已经回答过了，所以现在本宫没有回答你的义务。但是本宫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将上天赋予你的使命完成，你就会明白这一切。蓝灵珠是一个大秘密，你准备好钥匙开启这扇秘密大门了吗？”

    随着声音的远去，王母娘娘也消失在了浓雾里。

    韩星呆立着品味王母的最后一句话，看来一切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深呼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决定不再找蝶谷和明日空了。因为连王母都找不到，自己怎么能找得到呢？

    虽说她心里还是愧疚，谁又说得准不是明日空故意诱惑她的呢？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明日空在被利用她吧。

    想到这里，韩星无奈的叹了口气，生灵的心真是难以预测啊。

    她抬头，四周的浓雾已经消失。

    潮湿的谷底，旁边的小河叮咚作响，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长出了青芽。

    韩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净化掉身上的污渍，一改连日来的颓废，漫步离开。

    “春天来了。”

    她喃喃的说了一句，默念咒语净化掉身上的污渍，漫步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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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空站在高高的峰顶，披散着头发，苍老的面容，仰天长笑，早已失掉了往日所有的儒雅。

    如同地狱的厉鬼，窥探着这个世界。

    “我想起我是谁了。”明日空看着韩星落下的地方，y声说道：“怪不得她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哼——时间的沙漏终于倾斜，命运的纺轮终于逆转。蓝蝶，你就好好的看着吧。我要毁掉你守护的世界，为我死去的meimei和族人报仇雪恨。”

    明日空笑的癫狂，手拿折扇冲天一指，突然血红的晚霞，化作乌云疾走。

    狂风四起，闪电撕裂天幕，雷声滚滚而来，劲爆的大雨瓢泼而至。

    蝶谷因为天气突如其来的恶变乱了套，满园开得正艳的牡丹花被打得七零八落。

    有的被暴雨打折枝头，有的被狂风连根拔起，飞鸟和蜂蝶来不及躲藏，纷纷变成尸体落在地下。

    正在厨房做饭的蓝、黄、绿、黑、白五蝶及明日香急忙关了窗户，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紫蝶正在花园中采花蜜，她被淋了个正着，傻傻的呆立在雨中，不知所措。

    这就是蝶谷迎来的第一场雨，第一场暴风雨。

    此后那个温暖和谐的蝶谷也一去不复返了，它化作红尘俗世里暴风雨的源头，将原本活生生的世界淋个通透。

    而这时蝶仪殿里的香炉突然蓝光盛现，并发出嗡嗡之音。

    躺着的妖姬猛然睁开眼睛，看见香炉上到处都是蛛丝一般细小的裂纹，大有碎裂之势。

    她忙双掌齐出，宝蓝色的光从她的掌间源源不断的流向香炉，嗡嗡之音渐渐变小，炉上细小的裂纹也渐渐退去。

    她收回掌后，又打出掌去，这次加重了力道，炉子里发出的宝蓝色之光渐渐被压下。

    直到香炉里的光、声音及上面的裂缝消失，她才慢慢的收回掌力，重重的吐了口气。

    可她早已脸色煞白，额头汗珠密集，显然灵力消耗过度了。

    “空，你就那么恨我吗？”妖姬捂着胸口，似有万千虫蚁噬咬，令她痛的一动也不敢动。

    “娘娘。”琉璃端着茶走进来，看到妖姬如尸体般僵直在卧榻上，赶忙上前去扶。

    “不要碰我。”妖姬的声音不大，但琉璃听到得出她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的。

    当下琉璃也不敢动她，足足一个时辰，妖姬才从疼痛中缓过劲来。

    “娘娘，没事吧？”琉璃担心的泪都出来了。

    “别哭，死不了。”妖姬无力的吐出几个字，闭上眼休养生息。

    琉璃在她跟前守了三个时辰，妖姬才缓缓睁开眼来。

    “好些了吗，娘娘？”琉璃扶妖姬坐起来，给她端了杯热茶。

    妖姬喝了一口，平复了许久，脸才渐渐有了血色。

    “娘娘，您刚刚怎么了？”琉璃追问。

    “练功走火入魔，法气岔到筋脉里了。”妖姬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但琉璃不相信，她从小就跟着妖姬，她最了解妖姬了。

    妖姬的法术是与生俱来，就似经过千万年的沉淀，根本不需要她练功。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妖姬的话，她就是一个天才，一个身负传奇的天才。

    而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武痴，各种法术她都浅尝辄止，从未深入研究过，更别说她会为了练功而差点拼上性命了。

    琉璃狐疑的看着她，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可妖姬始终浅笑着不说话，她也不打算说话。每当这时，琉璃也没有办法。

    妖姬不想说，琉璃再问也是自讨没趣。于是她安安静静的恭立在妖姬旁边，什么也不说。

    “你别胡思乱想，本宫没事的。”妖姬妥协了：“有你这样忠心的侍婢在身边，本宫不会有事的。”

    “娘娘，奴婢知道自己无能，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但是奴婢一直敬爱崇拜着娘娘，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可是娘娘许多危险的事都瞒着奴婢，是奴婢不值得信任吗？”

    琉璃语重心长道：“娘娘要是不信任奴婢，就多找些手下，也好过娘娘亲涉危险。再说娘娘是蓬莱幻宫的支柱，是魔界的希望，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琉璃晓以大义和自己的用心良苦，语无伦次的哭了起来。

    妖姬怜爱的看着她，为她拭去眼中的泪花，道：“别哭了，你一哭话都不会说了。”

    “奴婢担心娘娘，奴婢真的害怕失去娘娘。”琉璃真心说道。

    妖姬动情的将她搂在怀中，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能听到她说这种话，自己也是感动的不能自已。

    她轻扶着琉璃的背，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心真是老了。